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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4-12-12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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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北大社会学、经济学理论的堕落,是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屡遭挫折和磨难的思想根源之一,为二十一世纪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埋下了诸多不安定因素。由北大的一大批既是社会活动家们,又是社会经济学家的教授们组成的梦之队,简直就是针对中国经济的“基地组织”,只要他们一活动,一讲话,往往都是引起中国经济的一阵波动,一场灾难,甚至是一种浩劫。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他们不合时宜地盲目鼓吹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就是他们带给中国经济的一剂最猛的毒药。我一直没搞清楚,既然是企业,应该是属于经济范畴的事,应该由经济学家们去研究,唱主角,然而在北大却是那些社会学系的教授唱了主角,使这些社会学家、人类学家们又多了一项经济学家的美名,看看费效通等对乡镇企业的热情态度,看马戎、刘世定等对乡镇企业的研究成果吧,正是在他们的倡议、鼓动和呼吁下,中国各地的乡镇企业雨后春笋般轰轰烈烈地发展起来,一大批名震全国的乡镇企业家、农民企业家,蜂拥而出,几乎就要承担起振兴民族经济的重任。可是,一阵喧嚣过后,他们给中国留下的又是什么呢?北大在五六十年代没有创造一批农民出身的专家、教授,在七八十年代,硬是创造出了一大批农民企业家。他们点石成金,硬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象我一样的一大批上午下田干活,下午进厂上班的半腿泥巴还没有洗净的农村青年推上了经济舞台,更有一些成了企业明星。有的更被捧成了中外罕见的经济奇才、杰出的企业家。不要怪媒体的吵作,有权威的北大教授在前面提供理论根据和政策支持,他们能怎么吹就怎么吹,怕什么呢?在乡镇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北大的社会学家们确实是付出了不少心血,也算是奇迹的创造者了。我应该从内心去感激他们才对呀!可我的内心却沉重无比,因为这些教授们作为社会学家,都是过多地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思考问题,完全没考虑到乡镇企业发展所应遵循的经济规律和市场规律,企业所应具备的基本条件。空有热情,尽干坏事。如果他们真的了解乡镇企业的发展现状,深入到乡镇企业的内部去,了解到真实情况,还会去写出这样的宏篇伟论嘛。
我八十年代进入乡镇企业到现在,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了,目睹了它的发展和变迁,算是了解一些内幕的,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有发言权。《乡镇企业法》规定“本法所称乡镇企业,是指农村集体经济或者农民投资为主,在乡镇举办的承担支援农业义务的各类企业。”由于纵所周知的原因,七八十年代我们的农村还很穷,农民刚刚分到了田,哪来的资金投资,乡镇领导都是国家干部,吃国家财政。所以,乡镇企业的投资都是向国家要得钱,或是动用的农业开发基金。从农业部的乡镇企业局到各地的乡镇企业局,再到各乡镇的经委办,他们所管理的由各地乡镇办的集体企业,所有权和领导权归当地乡镇政府,企业领导由乡镇府任命的。乡镇企业与国有企业、集体企业、股份制企业、个体私营企业、外资企业都属于不同的范畴。至于北大社会学系二零零年由刘世定、刘玉照主持的乡镇企业课题研究组,总结出的苏南模式,温州模式,珠三角等模式,把现在乡镇经济体中的其他企业都纳入到乡镇企业中,本身就是错误的,是欲盖弥彰,是改头换面,是混淆视听。因为,乡镇企业在90年代后起,朱鎔基收缩银根,这些长期靠银行输血才能生存的乡镇企业不得不经过改制,已经退出历史舞台。97、98年强制性的企业改制后,现在还有多少家企业的所有权属于乡镇政府的。在我们这个地区,和我所接触的更大范围来看,一家都没有了。实体没有了,名声还在,也许就是因为自上而下的乡镇企业管理机构还在,为它制定的法律政策还在,它的社会影响还在,还有丧后工作要做。据一些专家介绍,外国没有乡镇企业的称呼,只叫中小企业,应取消乡镇企业和《乡镇企业法》,可是,到现在,北大还在高举乡镇企业的这面旗帜,乡镇企业这个称号是不是就是北大创造发明的,我还没有考证清楚。但又一次说明北大落在了社会发展的后面了,北大在这方面的研究太辉煌了,舍不得丢掉。他们不断地给乡镇企业增加新的内涵,是偷梁换柱,是挂狗头卖羊肉。他们现在总结的乡镇企业改称乡镇经济体更合适一些。
乡镇企业为什么在轰轰烈烈、红红火火一阵后,就这么快昙花一现,销声匿迹。行内有一句话,“乡镇企业搞跨了国有企业,个体企业搞跨了乡镇企业。”虽有偏激,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乡镇企业在经济发展中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历史的产物,是一个根本就不该出现的经济怪物。
我在乡镇企业干了二十多年了,我才知道干企业必须具备的几个基础条件,资金、人才、技术、信息、市场等都是不可少的。可那时的乡镇企业有什么呢?大多是一无所有、白手起家,靠的是上级的政策;靠的是北大吹出来的招牌;靠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靠的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的精神;靠的是挖国有企业的墙角;靠的是套银行的资金;靠的是腐败手段。那时,中国改革逐步深入,国有企业面临困境,管理也比较严。乡镇企业正好趁虚而入。各级党政官员特别是乡镇领导,都把极大的热情转移到了乡镇企业上,因为这是一块新天地,是一塘活水,是一块自留地。对上美其名为响应上级号召,积极发展乡镇经济;对下可以多捞外快,壮大自己的实力。干好干坏有什么关系,过不了几年,捞足了,送够了,自己就调走了,高升了。民间有句古话:“八十年代用的都是劳改犯”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那时侯,党内还很廉政,思想还不够开放,胆子还不够大。谁胆大,谁敢干,谁敢腐败,谁敢不顾后果、胆大包天、一往直前,谁就能成为乡镇企业家,独领风骚三、五年。这些农民企业家最大的能耐就是报项目,要资金,就是摸透领导的意图,投其所好,而且深得要领,屡有收获。我常和一些乡镇企业家私下交谈,他们的意图都很明确:“欠国家的钱一定要多,起码一、两千万才安全,才有护身符,否则就会倒霉,会被抓,会坐牢。欠到上亿,就是老爷了,银行和政府要来求咱们了。”从这些思想中,你们就可以看到国家银行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呆帐、死帐了。
搞到了钱,再去挖国有企业的墙角,挖他们的技术、人才、市场。使用的手段自然是高薪聘请了,那些名誉顾问,星期天工程师,技术专家,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吃里爬外的家伙。头上顶着个好名称,到外面又能大捞一把。乡镇企业是腐败的腐化器、催生婆、又是催化剂。中国的经济腐败首先就是围绕着乡镇企业开始的。他们涉及的范围早已超过了《乡镇企业法》所规定的“支援农业义务”的范围,涉及到各行各业,给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十分深远、恶劣。
这样的企业怎么会维持长久呢?到了九十年代,随着改革的深入,个体私营企业、合资企业的兴起,乡镇企业的日子越来越难过,银行也养不起他们了。这时,一贯为乡镇企业高唱赞歌,又没有想出帮助乡镇企业走出困境的北大教授们,只是研究出了乡镇企业的改制方案。他们的改制方案就是把乡镇企业送入到历史中去了,可悲的是,他们到现在还不承认这个历史事实。他们当时不顾中国社会实际,鼓吹发展乡镇企业,本身就是错误,自然只能有这样的结果。到后来急急忙忙提出改制,促使乡镇企业消亡,更是错误。也许他们已经认识到发展乡镇企业本身不符合中国国情,也许他们看到那些农民企业家达不到他们提倡的企业家素质和要求。
我亲身经历了97、98年的乡镇企业改制。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改制的目的,从地方领导到企业家都感到困惑。大家都是情不自禁地接受了这场从上到下的强制性的企业改制,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讨价还价,就把绝大部分创办多年的乡镇企业送给了个人,也就是企业原来的厂长、经理们。因为,这些企业早已倒闭的倒闭,关门的关门,大都揭不开锅,各个都留下了一大笔债务,还有许多社会集资款。这些厂长、经理们逃跑的逃跑,下海的下海,坐牢的坐牢,有的根本就找不到了,还有许多社会集资的老百姓集到党政机关门口讨债,影响了党政机关的办公,这些领导早已被搞得头晕脑胀,束手无策了。忽闻改制春风吹到,谁不想立即卸下这些包袱,把这些扶不起来的烂企业一下子送给私人去。当然,改制方案有许多,但大都不实际,这些企业都是资不抵债,又有许多社会问题,有谁买?有谁愿沾上这个晦气?连送都没人要,只能送给原来的厂长、经理们,因为债是在你们手里欠的,你不要谁要?当时呀,还有许多厂长、经理们想不通,有拒绝鉴字的,在改制大会上,一个地方领导拍了桌子骂人:“没有改制的时候,你们天天往我家跑,都要当厂长、经理,你们不是都说自己的企业好吗?大有前途吗?还要大发展吗?你们的本事不是大的很吗?为什么送给你们都不敢要?你们的骨气呢?你们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在他的怒斥下,这些人只得乖乖的签了字。我当时也认为,这些人完了,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了。这些债他们一辈子也还不清了。一些还能运转的,好一点的企业也不服气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出钱卖呢?如果我们也关门倒闭了,不就不需要出钱了吗?他们谁也不想出这笔冤枉钱,后来,政府只能大大的降低了标准,我们这里最大的、一个在全省赫赫有名的、拥有几千万资产的乡镇企业也只卖了一百多万,而且这笔钱,政府还一直没有得到。改制后,一些乡镇分管企业领导和广大员工更不服气了,凭什么我们干了几十年的乡镇集体企业都送给了私人,而且长期受我们领导的厂长、经理们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我们这几十年辛辛苦苦不都是为他们白干了,一下子不又成了为这些新资本家打工的两手空空的雇工。
更有戏剧性的事情还在后面,没有两年,那些不愿意接受馈赠的厂长、经理们终于尝到了甜头,原来,他们欠的银行大笔债务可以不还,可以作为呆帐、死帐冲消掉,而且欠得越多越划算。他们不再后悔,他们也白白捡了一个企业,也变成了百万、千万富翁,他们个个都立即风光了起来。我有一个熟悉的厂长,在全省红了好几年,后来倒闭了,欠了巨额债务,检察机关刚查出他有巨大贪污行为,正准备起诉他,改制开始了,政府紧急把他从拘留所保了出来,让他来承担债务,把负债累累的企业,强行送给了他,没过几年,银行的债务已经销得差不多了,他又开始红了起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世界上任何戏剧大师也写不出来的戏剧性转变。
至此,乡镇企业应该是画上了一个句号,北大的这批社会学家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们培养了一批乡镇的富翁,一批个私企业家,他们仍然是权威,有人请他们题词,有人请他赐字,有人把他们供得像神仙,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催生了新兴乡镇个私企业,就像他们仍然称这些企业是乡镇企业一样,享受他们的至高荣誉。他们哪管大量的国有资产流失,大批银行贷款冲消,农村越来越穷,农民越来越困难,反正都是中国人,肥水没流外人田,内烂在了自家锅里。 |
[Move][B]我用一颗期冀的心叩问人生,仰望伟大的星空,悟于宇宙的苍远而亲切,但都不是心。[/COLOR][/FONT][/B][/SIZE][/M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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