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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往事

从清华毕业已经整整3年。
那时候还没有BBS,只有校园民谣和几只乐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系的耶路撒冷乐队,
一共五个人,搞的停红火。其中有个吹SAXOPHONE的,经常中午在水房里练习,因为他
自己也觉得很难听。
每逢六四,楼长便带领一批人在楼道里高价收购啤酒瓶子。怕学生闹事。据说当时有个
博士生在大礼堂前散发传单被抓走了。
清华学生在舞会上,特别擅长好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手拉手绕着舞池跑。有一年,亲眼
看见一个女孩竟然将鞋跟跑折了还不知道。
大四时,10%的清华人开始考T考G,为出国而忙碌。我的GF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我被迫
也开始拿起红宝书“陪读”。后来她没有走成,我却上了瘾,毕业时放弃了读本系直硕
的名额,一心一意想读个洋博士在回来。于是回到了大连。从此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
她是天津人。
认识她是在1992年9月20日,星期日。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虽然已是秋天,但图书馆里依然很闷、很热。我听着WALKMAN里轻松的音乐,机械
地翻着书。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在门边的一个空位子坐下。她很文静,也
很有气质。每次我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她在看着我(后来证明我纯粹是自作多情。)
在我印象里第一次见到她是五教。她与另一位女生坐在我前面一排,一边嗑着瓜子,
一边说笑。我曾经很气愤的敲了敲桌子。当时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对我
歉意的一笑。那一刻,我喜欢上她。
以后我经常在新馆见到她。好几次想冲过去跟她说话,却始终没有勇气。
这一次我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果断的走上前,
“你是电机系的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从你看的书我猜到的。能向你打听个人吗?”
“谁?”
“钟金。我是她的高中同学。”
“她住我的隔壁。”
“。。。”
(我很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在这儿坐了很长时间了,出去走走好吗?”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跟着我走了出去。(我没想到会如此轻松,还以为
自己魅力十足呢。后来她告诉我,当时她误以为我是她们系的辅导老师,没好意思拒绝。
我难道真的那么老成吗?)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我边走边问。
“你问这个干吗?查户口吗?”
“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
“在地下跳舞。”
这时已经到了门口。
“出门吗?要不要回去带证?”她问到。
“不用了。一会儿就回来。”
我们边走边聊。

出来的时候是下午5点。
“认识张莉吧?”,我问到。
“生医的,你怎么认识?”
“她是我们班一男生的女朋友。”
“怎么称呼您?”
“Cecilia。你呢?"
“Bob。自动化系。”
我们这就算认识了。走过大礼堂,在闻亭坐下。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一起谈学习,谈
以前的高中同学,谈清华的各种怪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看表已经快6点了。
“晚上有事吗?我请你看录象。”,我试探性地问她。
“哦。。。好象没什么事。”
“那好,6:30在图书馆见。”
我居然忘了请她去大家吃顿晚饭!庆幸的是她并没有生气。我赶紧骑车回宿舍,随便
吃了点东西。由于是First Date,我特意穿上西装,擦了擦皮鞋,以显得稍微正式些。
6:40到新馆时,她已经坐在哪儿,静静地看着书。我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
“你没吃饭?”我歉意地问她。
“没有。吃了块巧克力。”
原来她爱吃Chocolate。一定要牢记在心。
到了一教门口,她主动请我吃了个冰淇淋,还风趣地说,“你请我看录象,我请你
冰淇淋,咱们两清了。”
录象名是《龙之家族》,我只记得其中有个演员叫莫少聪,至于其中的情节一点印
象都没有了。看完录象,我主动送她回宿舍。
走过团委时,我大着胆子问她,
“明天晚上我们一块儿上自习吧,我给你占座。”
“在哪儿?”
“三教,3303,好记。”
“OK。”
谢天谢地!总算没被拒绝。不会这么容易吧?后来她告诉了我真相:星期一她们有
金工实习,晚上沐浴后,怕教室没地儿。既然有人自愿给她占座,何乐而不为呢!而且
她还问我:“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去3303,我记性不会那么差吧,连个教室号都记不住。
是不是你经常干这种事?”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大胆的追求女孩。
(未完待续。)

星期一晚上我去的很早,不到6点。
我在3303占了两个座,中间空了一张桌子,然后出去看板报。不知那位仁兄找不到地儿却
将其中一个座抢了去(幸亏他没在中间的空位子坐,否则我一定扁他),我只好等Cecilia
来再说。
快7点她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我连忙站起来解释,“不好意思,地儿被别人占
了,我们换个教室吧。”她同意了。
于是我们又先后去了三教、五教,最后在四教三楼找了个位置。我紧挨着她坐下,洗发
水的淡淡清香使我有点手忙脚乱,甚至忘了看什么书、作哪科作业好。只记得当时一班有
三、四个男生就坐在我们后面一排窃笑,我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星期二她主动给我占座,在五教。
星期三在一教,那天下着小雨。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雨衣、雨裤。中间休息时,我们来到
甲所,她第一次主动挎着我的胳膊,以至于我有点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心跳急剧加速。
原来追女朋友如此容易!(后来她告诉我真相时我差点没气晕过去 -- 她怕黑,我又一次
自作多情!)
星期四下午她陪我一块去看计算机展览。公共汽车上人多拥挤,我只好紧紧的搂住她,
以免被别人挤着(并无它意)。看完展览又一块去海淀图书城买书。整个下午我们聊了很
多。她很健谈,性格也特开朗,不时被我的小笑话逗的捧腹大笑。晚上她告诉我国庆节要
回天津,看一个特好的老朋友。我连忙问她是否是男朋友,遭到了一通讽刺和挖苦,“你
这人真没劲,想到哪去了?她是女的!)尽管挨了骂,我还是觉得如释重负,还好她没有
Boy Friend。
星期五荒岛舞会,我吻了她。

我们相处的很融洽,尽管偶尔也为一些琐碎的事情争吵。
大四下学期Cecilia开始上T班/G班,为了能够早日踏出国门。我也不示弱,每天都
“车”接“车”送。没课的时候我还陪她背单词,帮她查字典。可是考试结果很不理想,
她也就没有进一步申请。而我在大五上学期已经获得读本系直硕的资格,她却一无所获。
我劝她留北京,她说不好,非得回天津建院。或许这是我们最终分手的致命原因。
95年五一放假我与Cecilia一同回天津,顺路去Motorola看了看。6月份Motorola招聘,
我被录取了。命运从此出现了转折。我至今还对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我辞去了读研的
资格,并为此交给学校违约金3000,同时退还四年所有的奖学金!这一切我想都没想,只
要能去天津与Cecilia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最终学校(系)没有让我去Motorola,
说只要违约就必须回原户口所在地。我几乎绝望,为什么命运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Cecilia四处找人帮忙也无济于事。
最后,我被迫在一堆国营单位里找了一个位于大连的,还得等二次分配。7月10号散伙
后,我与Cecilia一起来到天津。因为没有报道证无法上班,我只好来到Motorola说明情况,
马来西亚老板居然让我在那儿暂时工作,等把户口转过来后就可成为正式员工。
9月中旬我抽空回到母校,用我的第一个月的工资犒劳了一下在校读研的老同学。
9月底我决定回大连。送我到机场的时候,她哭了,哭的很凶。我训她没出息,遭到
司机大哥的批评。


回大连后,被分配到一合资公司工作。虽然待遇不十分好,但总算是回到Hometown,

且一想到Cecilia,也就没什么了。
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我开始复习外语。Cecilia将她上课的资料和磁带寄了过来,

鼓励我努力学习,考个好成绩。可谁都知道,上班同上学不一样,有时候根本无法静下
心来读书。可我还是参加了96年1月的T和96年4月的G,成绩很一般。在Cecilia的劝说下

我开始了漫长的出国之路。发信、选择、写推荐信、换美元、申请以及焦急的等待。最后

只收到Virginia Tech的半奖和一些没有奖的录取通知书。97年7月在沈阳签证被拒。
96年春节Cecilia到大连看我,我很高兴。带她去看大海,水面上还有未全融化的残
冰。
我给她照了很多照片,很美。送她上火车的时候,从她的眼神中我似乎觉察到什么,好象

很无奈,可我没感多想。
96年十一我去天津看她,并计划待4天再回来。在机场接我的时候,Cecilia一点也没

久别后重逢的喜悦,只是淡淡的一笑。她好象突然变了一个人,从表情到性格,我无法想

这是为什么,也不敢想。难道是独资企业的工作压力大的缘故吗?(96年3月她离开天津

院来到Motorola。)
第二天上午,她正式向我提出分手。她哭的很厉害。我问她为什么,她摇摇头,什么

也不说。(每当我想到这个地方,都觉得心里一阵巨痛,我作错什么了?)
中午我换了机票,准备当天返回大连。
临上飞机前她吻了我。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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