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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七绪里(未完)

(一)
  莫莫,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
  我一直相信周遭的一切都是让命运安排妥贴的
  我因此不得不逆来顺受
  然而,对你,我是愿意承担的。。。。。。


  莫莫拖着一个暗蓝色的行李箱出现在七绪眼前的时候,她笑的很纯真,很可爱。她说,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她不说,我能不能看看房子。她也不说,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她只说,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七绪还记得那天的情景,那天的莫莫,单薄的身体,连同那一个和她体型很不相称的笨重行李。七绪说,你进来吧的时候,莫莫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笑的特别灿烂.她左边耳朵上的两个耳洞,挂着两个银白色的小环,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她吃力地拖着行李箱走进来...

  莫莫站在房间的中心,四周围空荡荡的,一扇老旧窗户,暖冬的阳光透过锈迹斑斑的窗户栏杆照射在房间角落里,于是房间越发地空旷起来。

  那空旷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白纸,摆放在七绪的面前,莫莫回过头来对她笑笑,阳光剪切出她纤细的影子,她的笑容模糊却很真实,一下子抖落在那白纸之上,化开一副画来.那画让七绪产生一种错觉,她似乎听到房间某个角落里的精灵发出一声微妙的喘息.

  七绪后来觉得或许人的相遇就是如此,让人无法感知.

  莫莫喜欢笑,却很安静,似乎不懂得该如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她说,我叫莫莫,莫名其妙的莫.说完,七绪笑起来.七绪是极少笑的,但莫莫很轻易就可以让她笑.没有太多的理由,或许七绪自己也无法解释.

  这其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就像那天,莫莫拉着她去逛街买东西一样,七绪现在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那样顺从地陪着她去了.她是极不喜欢浪费时间在路上的人.每次去商店,也总是目标明确.但那天,她真就陪着莫莫走了不下十家店.

  莫莫订软席的时候问七绪,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天.七绪说,冬天傍晚,灰蓝色的.莫莫于是买了一个海蓝色的床垫和薄棉被.七绪一直没有告诉莫莫海蓝色和灰蓝色是不同的.海蓝色让她觉得忧郁,并且做作.而灰蓝让她觉得平静,并且有些许说不出的安心.七绪是对颜色极其敏感的人.

  莫莫买了一个绿色的四方抱枕,上面趴着一直安静的蜗牛.她说她喜欢叶子的颜色,尤其是夏天那些肥大的叶子,让她觉得会有希望从叶脉间流淌出来.她喜欢自然的东西.

  莫莫后来说,因为七绪是自然的,因此她喜欢七绪.七绪很相信.

  她们一起订购了暖气机.并且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瓷碗,上面有着蓝色波浪的海和白色的莲花。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她们一起用那对碗泡速食面,面对面坐在方桌上吃着。那些夜晚,七绪一直都不能忘记。

  七绪还记得那个晚上她经过莫莫房间的时候,她的门虚掩着,七绪轻轻推开门的时候,莫莫已经睡下了.房间的灯开着,莫莫蜷缩着躺在地上,搂着绿色的抱枕,带着淡淡的婴儿般的微笑,蜗牛让莫莫用力挤压着,露出很奇怪的笑脸.莫莫身上没有一丝的被子,暖气机就立在她的身边呼呼地吹着.海蓝色的软席和被子被闲置在一旁.房间很安静,只有暖气机呼呼吹在莫莫身上的声音.七绪替莫莫盖上薄被的时候,她翻转了一下身子,拉了拉棉被,把脑袋也藏进被子里.七绪关上灯,轻轻拉上房门.突然心疼起这个孩子.

  窗外的天空,墨蓝色的.没有星星的晚上,让夜显得更加空旷起来.七绪看着天,似乎看到自己来到这个屋子的第一天.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裹着薄薄的毛毯蜷缩在地板上,和莫莫一模一样.她觉得那是满足的,寻找到了一直缺失的安全感.或许,莫莫也是那样觉得吧.



(二)
  
  阿珅,那个夜晚生命是完整的,并且发出微弱的喀吱声,
  像是两根骨头碰撞,摩擦的声音,
  那是轻微并且不为人知的。

  
  樟子说,阿绪,我想你一定是有许多故事的人。七绪轻啜了一口手边的咖啡说,如果你用研究我的时间来研究你的毕业论文,你大概现在就已经把你的研究生论文写完了。
  
  樟子摸摸后脑勺,傻笑着。七绪说,樟子,以你的能力,现在早已经可以在一家大公司里开始上班实习了,何必在七绪里这个小地方耗费你的才能。我时常在想七绪里,这个小地方是容不下你的。樟子说,七绪,以你的才干,你应该把七绪里开到上海去,生意已经红火的不得了了。你又何必在这里浪费你的青春。他们相视一笑,举起手中的咖啡,一杯MOCHA,一杯ESPRESSO。


  阿珅,一杯MOCHA和一杯ESPRESSO的早晨,七绪里是平静并且让人温馨的。你或许没有试过,在这样阳光不经意降临七绪里的早上和一个睿智的人说着话,并且看他品尝一杯我炮制的E,那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七绪
                          阳光明媚的8:00早晨


  七绪照常拿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一口,合上电脑.打开门来,将"CLOSED"的牌子换成"OPEN".一阵凉风吹进来,她紧了紧外套,秋天大概是真的来了.

  七绪轻轻的擦拭着吧台.她想起阿珅来店里的第一天.他说,七绪里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明明是一个咖啡屋,却有一个长长的吧台....

  那时似乎还是夏日吧,夜晚,空气庸懒地让人觉得生命在索然无味地一点一点消失掉.除了几对稀稀落落的情侣,两两相望,坐在角落中,低低细语,店里多不出一杯咖啡的气息.阿珅走近来,点了一杯ESPRESSO,夜里12点.他皱着眉头喝完说,真是浪费了一杯纯美的ESPRESSO,他说他是不适合喝ESPRESSO的人,他说,如果像意大利男人就好了,懂的品尝E的浓缩和醇香.七绪楞住了,笑了笑,递给他一杯LATTE.他很享受地喝起来,说,不错.然后,用手指轻轻绕着杯沿打圈.

  七绪说,你想喝到的是一杯酒吧.

  阿珅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看七绪,她低头轻轻地擦拭着吧台,没有抬头.暗淡的灯光下,阿珅看不清七绪的表情,或许,她是毫无表情的.他说,恩,这里真特别,居然有个吧台.或许,你是可以调制出一杯酒的吧.

  七绪抬起头来,看着阿珅,他的视线落在七绪身后的架子上.上面摆满了各种不同的玻璃杯和陶瓷杯子,咖啡豆,以及研磨机.最右边的角落里放着几瓶酒.七绪淡淡道,不好意思,这里是咖啡厅,不是酒吧.阿珅似乎很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会调酒,即使你的主要工作是泡咖啡.

  阿珅再走进店里的时候,点了LATTE,没有再点过ESPRESSO.七绪,后来问阿珅,既然不喜欢喝E,为什么第一次进店的时候又要点一杯E.阿珅说,所有的咖啡中最难炮制的就是E,可以炮制出那么精美的E的咖啡屋,炮制出的其他咖啡也一定是最棒的.阿珅说,他是因为七绪的那杯ESPRESSO才留在了七绪里.

  他说,七绪,炮制ESPRESSO是让人寂寞的事情.

  七绪笑着说,不,我不寂寞,因为我并不真正懂的如何炮制一杯咖啡.


(三)

  嘿,七绪,
  你来自哪里,
  又将去到哪里,
  哪里――
      才是你的终点。。。。


  对于童年的许多记忆,七绪都已经模糊.她曾经一度失忆,然后,一直努力回忆,看到了南方的一个平静的小镇,许多清澈的小河,有许多小桥.她一直看到那些画面,于是便相信了那便是她的童年.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就是了.

  七绪要去北方.因为不知道还有哪个更远的地方可以去.

  落地窗外从天而降的金黄阳光,照射在紧挨着落地窗的几张桌椅上,于是那些桌子,椅子变的独立并且感性,透出些许时光消逝的味道。然而七绪觉得一切是美好的,这是一种拥有。关于生命,感知和光明的拥有.

  七绪是瞎过的。那年她18岁。女人和男人吵着要离婚,七绪已经记不清那是第几次了,但她确定那是她知道的最后一次.她觉得大人间的游戏是很索然无味的,因为每次都可以甜蜜,相爱,然后,每次也都可以争吵再分开.这种重复让她觉得被人强迫着听同一个枯燥乏味的故事.她一直躺在被窝里,用被子包住整个的脑袋.黄昏的时候,她开始觉得视线模糊,她想夜要来了.于是,安静地睡去.次日里,醒来的时候,眼前仍是黑,她觉得这个夜晚异常地漫长.她于是顺手开了枕边的台灯,想看看床头的闹钟.却仍是漆黑.让人窒息的黑,分不清一点界线的黑.她终于被确定眼盲.没有任何原因.

  有些问题即使在黑暗中也未必可以让人清醒地找到答案。七绪在黑暗中听到争吵的声音,无非是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要钱,而男人不为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东西投资一毛钱.故事总是周而复始.他们于是争吵,没完没了。那些声音在黑暗中变的异常清晰和吵杂。

  她逐渐开始觉得听力也变的模糊起来。那一个星期,大部分的时间里,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偶尔听到窗外小鸟的叫声,她便拉紧被子,感受短处的快乐的和柔和。第三天,她忽然觉得失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失聪也不错。也便什么都不需要去接受。黑暗,让她逐渐平静下来。并且学会冷静地思考,不被任何人所打扰的思考。

  她于是决定离开。她想只要她可以,她便离开。不依附任何人地离开。与其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颠沛流漓,不如自己一个人自由地流浪。她这样想着,第二天便看到了清晨的阳光,那道阳光是久违的。她开始明白,她看不见只是因为她不想看见.

  她从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手上敲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的,然后答应他们不用他们提供以后任何的生活费。她终于可以轻松地离开。离开那些吵杂而混乱不堪的生活。

  七绪和太多不可改变的东西抗争过,比如她的出生,母亲,数不清的父亲,和她的童年。唯有失而复明和她现在的自由是她最终得到的。七绪因此很相信,只要不是天给予的,她定能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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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孩

时常在想,如果我们都离开了这个城市,东西两边,这城市却不会孤独,只是我们想它时,变得寂寞了。
磨制咖啡,以前想拥有一个手摇的磨咖啡豆机子,于是攒了许多钱,当钱够的时候,热情却消退了,在上岛咖啡里,看着烟灰缸里的咖啡粉,端起来闻,很香很香,香得想让人流泪,在这里,丢掉了自己。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四)

  樟子,人是多么的简单
  当他们做为一个一个独立的个体时
  他们的思想,言语,行为,那样的清晰并且明确
  只是当一个人遇到了另一个人
  这世界就变的混乱不堪了
  樟子,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单纯的感情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关心一个人又是什么


  七绪里的凌晨是会让人清醒并且精神的,这样很好,即使外面的梧桐夜已经开始下落.我看着他在黑夜里落下,但我不伤感.
阿珅,今天还好吧。

                           七绪
                        寂静的2:00凌晨

  “七绪,阿珅还好吗。”樟子擦着吧台,问七绪道。

  “我不知道。”七绪喝尽手中最后一滴MOCHA,合上了电脑。起身走到门口将,“OPEN”的牌子又再次翻转到“CLOSED”。七绪每次做这个动作,总有很奇怪的感觉。她突然在想,她每天都要做着许多重复的动作。比如擦拭吧台,比如炮制咖啡,比如每个寂静的凌晨2:00安静地收拾桌椅,再比如每天这样在开起很关闭之间打着旋转。七绪觉得这些瞬间开始叠加,每个画面都像同一个模版复印出的图,完全地吻合。

  “七绪,你不是常给阿珅发MAIL的吗。”

  七绪回过头来看着樟子,愣了一下,“哦,是啊,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了。”樟子不再说话.他们就那样各自沉默着.

  七绪按下纽,灯光拼出的“七绪里”消失了,无声无息的。七绪默默地锁着门,樟子站在她的身后,非常靠近她的地方。风很大,但有樟子挡着,七绪觉得夜晚是暖的。有樟子在的凌晨夜里都是温暖的。但樟子也只是周末才能这样陪着她到凌晨。不同的人就像是行驶在不同轨道的列车一样,轨道有相交的时候,但行驶在那上面的列车都有着先后的次序,彼此错过,彼此前行,有着各自的目标和终点。

  “七绪,莫莫最近还好吗。”

  “恩,还和以前一样。”

  “真的一样吗。”

  “或许不一样了。我们都知道不一样了。”七绪回答着,丝毫不对樟子的问题感到吃惊。樟子一直是一个很能洞悉一切的人。七绪几乎不隐瞒,她只是不会主动将自己呈现在别人的面前。这只是一种单纯的习惯。

  他们并肩慢跺着,在凌晨两点,安静空旷的街道上。七绪有时侯觉得,只有每个周末她和樟子这样安静地说着话的时候,生活才显得真实。

  樟子说,冷了吧,然后,他将大衣脱下披在七绪的肩上。他说,七绪,你会等着阿珅吧。你说过的,我们都会等他。我们之中包括你和莫莫。

  樟子,我不等。我不知我该等待些什么。或许,我根本不希望再次见到他。那么他将再次把我推入无厘头绪的旋涡之中。樟子,我只想平静地生活。

  樟子摸了摸七绪的头,他说,七绪,你真的只想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吗。你总是害怕面对。即使两颗心已经走到了一起,也一样会让你活生生地扯开。七绪,你不可以为自己生活吗。

  “樟子,你不冷吗?”七绪答非所问。樟子扭头看着七绪,她不回头,只是一直往前走着,看着前方。“樟子,人和人之间的关心是喜欢吗?什么是爱?我一直都分不清楚。我不想去深究那些词的意义。我只想平静地生活,回到家里,看到莫莫抱着绿色的四方抱枕睡着。我想这样就足够了。樟子,你想要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樟子不说话,他知道七绪是思维清晰的。他只在心里说道,七绪,我想看着一个人平静地生活,平静地笑,平静地爱,这样就足够了。
这就是我要的生活。
把耳洞合了,觉得不能因为喜欢,让耳朵变得脏脏的,这几天,阳光很大,最清晰的不过是生活,当自己独自走的时候,人与人群,都会因自己的漠视而消失不见,我在生活,别人也是,拥挤和闲暇的日子,记录下种种心情日历,每时都会笑,我真的很好哦。。。。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五)

  那个夏天连知了都静默
  试图理清一个人的思绪
  却乱了自己的脚步


  阿珅在深夜十二点喝地大醉的酒吧里走出来,然后不自觉的便走进七绪里。分不清那酒是让他麻木,或者是更加地清晰。或者,又是七绪里那个吧台,让他觉得他是又走进另一家酒吧了。那些日子来,他已经渐渐地对七绪熟悉起来。七绪不常笑,即使笑,也总是很淡。她并不冷漠,只是常常让他觉得有着比冷漠更加沉重的表情,有着不真实的冷静。是的,一种不真实的存在。

  七绪从柜子底下拿出茶,开始静静地泡。她说,喝点茶头就不痛了。七绪将茶放在吧台上,转过身去继续忙碌起来。阿珅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没有想到七绪是个那样细心的女子。樟子把茶推到他的面前,他说,七绪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冷淡,但也并非有你想的那样热情。

  那个晚上,阿珅一直坐到七绪里关门。樟子打理好一切后,居然意外地说,他要先回去了。于是,七绪第一次和除了樟子以外的人一起关门。七绪说,不好意思我要关门了。阿珅说,我知道。可是,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七绪于是不再说什么。

  阿珅说,七绪,我送你回去。七绪侧头看着他,阿珅无法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任何的信息,因此竟觉得有些无措。或许是自己太过唐突了吧,他这样想着。呆立在那,庆幸酒可以让他假装镇定,或者是混乱。七绪说,好吧,我们跑回去吧。他们于是在冷风四起的凌晨两点夜里,一路狂奔。七绪清脆爽朗的笑声在凌晨两点的宽敞街道上空回荡。

  阿珅一直怀疑自己那晚是喝了太多的酒,才会对那些画面产生质疑。他气喘吁吁地踩着七绪飞驰而过的街道,惊讶于她居然可以那样精神,并且单纯的快乐。

  阿珅说,七绪,你是修体育的吗,这样跑着不累?

  七绪停下来,回过头喘息着道,大学时,参加过比赛的。她说着,冲着阿珅笑着。她说,真舒服。然后,直起身子来,张开双手,任夜晚的冷风吹着她的头发乱飞。路灯照着她的影子,四周的空气透冷清澈地让人变的孤立并且安静。看着那样的画面,阿珅的心里却是澎湃不安的。

  七绪说,阿珅,坚持着从一个点到达另一个终点,你便胜了。累到极至的时候,不断告诉自己,跑下去,跑下去。然后,你就可以做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人拥有的力量多么不可思议。生活若是也能这样明确该多好,生活的终点又在哪。七绪说着,蹲在地上抱着头,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七绪的哭声像是从高颈瓶中盈满溢出的清水,缓慢,没有尽头。

  阿珅不知为何却因此而觉得特别平静,似乎那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些泪水堆积太久了吧。阿珅就那样坐在七绪的身边,听着她隐隐约约的哭声,有着说不出的安心感,就像是在陪着七绪坐在某个山坡上看着星空一样。

  那个夜晚的阿珅对七绪来说是陌生的,因为某种陌生才变的放肆。那晚的七绪对阿珅来说也是陌生的,因为某种陌生变的安心。

(六)

  有些人和事就像是天生拥有着同一种灵气,是彼此互相吸引的.
七绪遇到莫莫的时候,她觉得那个孩子的笑是寂寞.她被一种相似的体质和气味所吸引,心里的某个地方自然地开始变的柔软.对于莫莫,她是不可拒绝的,从莫莫笑着问,我可以住在这吗的时候,她便是无可拒绝的.

  莫莫洗过澡,就坐在落地窗前,外面的月光照射进来.

  莫莫说,七绪,我很喜欢这样的月光.我小时候上幼儿园,整天整天地住在里面.每天晚上,阿姨都会在铁门前放一个大大的木盆子,还有两条长长的板凳.小朋友们都围坐在一起,我们一边唱歌,一边搓着小脚丫。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月光照着木盆子里的水。

  她说,你知道吗,幼儿园对面有一排平房,每天晚上我们搓脚丫的时候,对面都会有个叔叔吹笛子。我们洗完脚就会站成一排,靠在铁门前听他吹笛子。我们都羡慕的不得了呢。其实,那么小的小孩子,知道什么呀。我现在常常在想,每天晚上都在吹着同一首曲子的人是不是很寂寞呢。 然而,当时听着曲子的我们都是天真烂漫的。

  她突然沉默下来,抬起头来看着七绪。她说,绪绪,我在回忆的时候常常怀疑那是不是真的。绪绪,或许我真是有过童年的,单纯,快乐,并且天真烂漫.

  她说,绪绪,我希望每天都有人来接我回家,可为什么总是等不到,后来,我就习惯了不去等。

  七绪于是抱着她,莫莫在她的怀里笑。莫莫说,绪绪,我看到那张胶片了。七绪愣了一下,马上镇定下来.

  七绪不知怎么,总会无意地翻出那张薄薄的塑料片。一片暗淡的黑之中,有一块模糊的白光。那是一个生命,多么奇妙,并且不可思议。从拥有一个生命,到失去一个生命,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七绪已经逐渐变的模糊起来。

  莫莫说,绪绪,那是你的孩子吧;
  绪绪,你很爱他吧;
  绪绪,我想变成你的小孩。

  那个晚上,七绪抱着莫莫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莫莫笑的很自然。
七绪里都是生活和心情
伴着鞋子
左脚和右脚
不知哪个先到达你握玉米的跟前

等清枫完成。。。盆子要重新再看一遍。。。。《七绪里》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七)      
        如果回忆不可抹去,那就一点一点捡回来,象隔壁婆婆剪窗花一样,落下的细碎,似乎是一辈子再也拾不起,而事实上,却已经拥有了一张完美的窗花,在剔透的玻璃上,那样坚不可摧。

   有七绪的七绪里,莫莫显得这样幸福自在,她确信这里有个可以让她安定的地方。莫莫偶尔会到七绪里坐坐,在橘黄的影灯下,看着七绪在吧台前忙碌的身影,歪着脑袋,不时露出浅浅的笑容。

   莫莫还有个名字叫莫云,21岁的女孩,白白胖胖,圆圆的脸蛋,一副张不大的样子。七绪喜欢抱着她,捏着她的脸蛋,把鼻子埋在莫莫的脖子里,闻着莫莫的体香。

    “七绪,我身上有味道你闻得到吗?”第一次七绪搂着莫莫的时候,莫莫问她。
    “我闻到了,很柔和的味道,却不知道怎么形容,莫莫,你有搽香粉吗?”七绪感到莫莫的皮肤细腻而且滑润,特别是刚洗完澡后,有股婴儿身上特有的乳奶味道,她确信,她闻到的不是沐浴露的香味。
     “没有,有时候我也能味道那味道,有时候却又闻不到。”莫莫在七绪的怀里,有些喃喃自语,昏昏想睡。
   
     莫莫的体香,她安静的时候特别浓烈……七绪想着,有时候她感觉莫莫就象是一个飞在爱神身边的丘比特,挥动着小翅膀,天真调皮地嬉笑,到处传播欢乐;有时候又感觉莫莫象个孤独的孩子,却倔强地在她孤寂的内心里挣扎着钻出来,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她心疼这个孩子,有着极限的快乐满足感和极限的孤冷内心。
     
    睡眠在静谧的夜里,像蔓藤悄悄地爬在洒着月光的窗棂上,莫莫在七绪怀里翻了个身,紧了紧抓着七绪的手,又沉沉睡去。七绪笑了,她希望莫莫的每一天,都能快乐,但她却看到莫莫紧闭的眼睫下,眼珠不安定地移动。

     (八)
     为何离开,为何一个人……

    莫云与七绪一样,是个南方的女孩,在她们的眼眸里,不经意地蒙着烟雨般的雾气,迷离而湿润。

    莫莫喜欢七绪里的灯光和淡淡的咖啡香,每次推开那个挂着“OPEN”牌子的门,她都要大口地吸一口气,一种贪婪的满足浮在酒窝里,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到吧台向七绪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莫云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出神,卡布奇诺上牛奶发泡绘出的图案,静静地浮在杯面。
   
    “我叫莫云”莫莫常常喜欢这样介绍自己,她不懂,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七绪,没有这样说,也许七绪身上有种亲切感,让她在陌生的城市,没有那么强烈地把自己保护起来。与七绪的生活,让莫云仿佛回到了她自己的城市,那个记忆碎片参差不齐的地方,让她成长却离开的地方。

     莫云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习惯安静,她的脑海里对过去的片段都是一扇永远敞得很开,很明朗的窗。七岁的莫云静静地坐在窗台上,等着马路上归来的父母,时钟的声音使等待变得漫长,孤寂。

    “在莫莫意识到生活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七绪叹息着,望着莫莫下垂的眼睫。
     
遥远的西塔琴声
交织着江南的雾霭
泥泞的河滩上
一只大鸟闪耀着白色羽翼
飞进夕阳线里
沾着淤泥的脚丫立在河洲上
黄牛低头嚼着杂草
小手拂着它
那双美丽的大眼里
丫头肆无忌惮的笑容
随着玎玲声越来越远了

     “绪绪,我喜欢水仙,一种沁心淡雅的花,开在冬春交季,只需要一盆清水,就可以把生命延展直至枯萎。”

     “绪绪,我要寻回过去的记忆,或许那些已经不重要,可我需要。”
     
     “绪绪,给你读一段书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说这话的腔调里一定有一种特殊的激烈的东西。因为你也站起来,注视着我,态度不胜惊讶,非常亲切。你抓住我的双肩,说道:“美好的东西是忘不了的,我是不会忘记你的,”你说着,你的目光一直射进我的心灵深处,仿佛想把我的形象牢牢记住似的。我感到你的目光一直进入我的身体,在里面探索、感觉、吮吸着我整个的生命,这时我相信,盲人重见光明。他要认出我来了,他要认出我来了!这个念头使我整个灵魂都颤抖起来。”
   
   “绪绪,存在就不容易消失,我不背信自己的自由。”

   
    “对了,绪绪,明天我要吃芒果味棉花糖。”

   “绪绪,明天逛街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买袜子。”

     ……

     有莫莫的日子,屋子,总显得这样热闹。七绪看着莫莫叼着苹果,霹雳啪啦敲着键盘的身影笑着。她不允许别人动她的电脑,而莫莫除外。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九)

  每个耳洞代表着一种爱,
  爱,要用微微的刺痛去记住.
  七绪,我想变成你的小孩.
  一直爱着你,也被你爱着.
  七绪,你会一直爱我吗。

  莫莫的右边耳朵上多出一个耳洞的时候,七绪没有太多的惊讶.莫莫笑嘻嘻地跳到七绪面前,俯下身,侧过右边的耳朵.她说,你看你看,好看吗.七绪窝坐在灰色沙发椅上,扫了那耳洞一眼,点点头,带着点敷衍.莫莫说,绪绪,第一个耳洞是爸爸,第二个耳洞是妈妈,第三个耳洞是绪绪。七绪于是又侧头仔细地看着那个崭新的耳洞。挂着的不是一个环,却是一个简单小巧的耳钉,银白色,没有规则。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莫莫就嘿嘿地笑着,一脸的幸福,眼睛眯成了两条线。

  但是,莫莫,耳洞会封住,爱会消失。记住的还会被记住吗。
  七绪说着站起身来。很多时候,她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在这个孩子面前如何表现自己。

  莫莫迅速地从背后搂住七绪的脖子,带着点不服气的口气道,那我会一直戴着耳钉,耳洞永远不会封住,莫莫也一定会一直记得绪绪。她于是假装生气地撅着嘴,盯着七绪的背。
  
  七绪无奈地挣脱她的双手,回过头来,轻轻搂住莫莫,淡淡地扬起嘴角。她说,莫莫,我相信。然后,莫莫就又笑起来。用力地抱住七绪,用头轻轻地在她怀里蹭着。莫莫的笑将七绪的寂寞舔噬地所剩无几。像一只猫一样,舔尽盘子里所剩的,所有的。莫莫的笑一直隐隐渲染着她,她似乎被某种东西牵扯着。内心深处某些类似记忆的模糊片段开始上涌,她被陌生而熟悉的东西撞击着。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那些翻江倒海的思绪,害怕着再踏出一步。因为她是七绪,不再轻易被感动的七绪。她确信她的爱的只能是于莫莫,再没有其他繁杂的人和物。

  莫莫忽然伸手摸着七绪的耳垂,她说,绪绪,你怎么一个耳洞也没有。

  因为没有值得用痛去记住的爱。而某些痛找寻不到记住的方式。七绪说着,就想走进自己的房间,尽管清楚地知道莫莫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莫莫说,绪绪,你也去打个耳洞吧。第一个耳洞是莫莫。莫莫说,笑地像夏天里的阳光一样得意。

  不要。七绪淡淡地说着,调头就走。然后,那一整个下午,莫莫就赖在七绪的身边,一定要让七绪答应打一个耳洞。

  那天夜里七绪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说,绪绪,我想变成你的小孩,一直爱着你。绪绪,你会一直爱我吗。七绪惶恐不安地从梦里醒来,莫莫就缩在她的怀里。
柔软的耳朵,再也不会空白,留下三个小疤,摸起来象把珍珠嵌在耳垂里,滑滑地滚。。。。。

每件事,原来都存在后悔的机缘……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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