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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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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2-8-20 21:11
| 只看该作者
【转帖】这篇不错的所以弄过大家看看
悲情野百合
山东·潇君
有扇门,从此在身后关闭了,但在我的心感觉很充实,那种充实也许你也曾经有过。
我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这些日子里,每天清晨我都会做同样的梦。梦中阳光灿烂的山坡上,铺天盖地的野百合灿烂地开放了,橘黄色的花瓣,黑色的斑点,还带着些血丝般的纹线……那么清晰的梦,在我半生当中甚是少见。
而每次梦醒的时候,我的眼睛都会感到钻心的酸涩。
虽然我假装不知道那些梦的由来和原因,但内心深处我明了,那是无法拒绝的思念。是了,是思念,那种每天三次以上的心悸和深入梦魂的思念,在这段日子里一直折磨着我,让我几近疯狂。
消沉的时候,我总是想如果有一天,我走了,闭上眼睛走了,会不会有人思念我?象我当初,思念某个人一样,彻夜难眠。想想都觉得自己好笑,我值得别人思念吗?
拨通了那个电话,我只是拿着,听那边说你好,然后喂了几声,挂掉。我忍着,没有出声,然后在听见电话挂掉的瞬间,如释重负的感觉。眼睛酸涩,仿佛有灰尘。
我曾经发誓,再也不打电话给她。
可是,那种冲动,会在某个时刻如火一样燃烧。
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通电话,梅说山上的野百合又开了,问我能不能陪她去看。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她的婚期近了,见了又能如何?见了只能是扯不断的痛。我是个感性的人,但对于感情我却很理智。自一开始知道我跟梅不能走到一起时,我就刻意控制自己,不去靠近梅。
可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
丽又过来找我,带过一束百合,从角落里找来一个花瓶,细心地插了,然后一边为我收拾房间,一般对我说某某和某某结婚了,婚礼如何隆重,亲人如何高兴,场面如何感人,爱情也终于有了结果……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言语,我知道丽的意思,也知道丽是爱我的,要不她不会委屈自己迁就我。我并不是不知道丽在等我,等我给她一句承诺。感情就是这样,深了就渴望天长地久,那便是世俗婚礼最好的理由。
我看着那束百合,眼睛忽悠有冲泪的感觉。丽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有拥抱她的冲动。我没有象以前那样克制自己,而是把她拥在怀里。丽吓了一跳,摸摸我的额头:“天,还在发烧?”
“是,但我现在很清醒。”我抬头看着丽,很平静地对她说,“丽,嫁给我吧。”
丽用很陌生的眼光看我,眼里有亮光闪过,但只是一闪,接着又黯淡下来:“潇,不用因为睡过我而娶我,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相信我,丽,我也许不是你身边最好的男人,但我会努力做一个对你最好的男人。”我把丽拥得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从我身旁飘走。拥抱着她的时候,我心里很平静,很充实,感觉我拥有整个世界。
丽想挣脱我的拥抱却没有成功,干脆放弃了挣扎,手指痒痒地抚摸着我的额头,眼泪滴下来,滴进我的嘴里,很涩,很咸。
第一次接近梅,是在元宵节,为了避开春运高峰,我提前两天到校。元宵节的夜里,我没有参加同学的聚会,一个人在宿舍的暖气片上温了半瓶残酒,拿出妈妈临走塞到我包里的火腿下酒,一个人喝着,一个人醉。我喜欢这样的醉,安静地,一寸一寸遍及每片肌肤。
就在我半醉的时候,梅敲门:“潇,我胃痛得厉害,陪我去看医生,好吗?”
我手忙脚乱地带她下楼,学校的卫生室没有人值班。本来嘛,还没有开学,又是过节,谁会呆在卫生室值班。
梅已经疼得冒冷汗,看着上了锁的门泄气地说:“回去吧,也许喝点热水就能挺过去。”
我恨恨地踢了一脚门,然后用脚踏车载梅去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急诊室的值班医生是个上海女人,看着半依在我怀里的梅,气势汹汹地发难:“疼成这个样子怎么才来?”
我还没有回答,梅有气无力地说:“麻烦您医生,开一瓶快胃片给我。”
“哎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买药你们去药店,看医生就得听我的,喏,先带她去检查。”那医生开了一叠检查单给我,我只好带着梅挨个科室去做检查。
一圈检查折腾下来,梅已经疼得虚脱。梅的身体虽然并不重,但我又不好把她抱在怀里,只能连拖带拉地带她回急诊室打点滴。急诊室的棉被很薄,梅躺在病床上冷得直打哆嗦,去跟值班的护士交涉,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无奈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盖在梅的身上。梅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我,眼泪顺着脸角滑落。
我没有替她去擦眼泪,毕竟我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只是替她掖好被子,安慰她说:“别怕,医生说只是溃疡,很快就会没事。”
梅的眼泪却越流越多,象决堤的黄河。
天接近亮的时候,梅叫醒坐在一边瞌睡的我说:“潇,把衣服穿回吧,我已经不冷了,看你,脸已经冻青。”
我没有拒绝,她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不再是蜡黄。
换了药之后,梅说:“扶我起来坐一会好吗?一直躺着太累。”
我扶梅坐起,问她:“还疼不?”
梅点头:“还疼,没有刚刚那么剧烈了。”
“想不想吃东西?”其实,想吃东西的是我,昨天晚上只喝了一点酒,现在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
梅摇头,一头长碎发散开,虽然是在病中依然楚楚动人。
那个早上,梅跟我说了好多话,跟我说了她的学业,她的家庭。梅是机电系的,这我早就知道,虽然算不上品学兼优,但经常参加学校的文体活动,很是抢眼。梅跟我说,她的父亲,北方一个城市的检察长,却因为在外面交际频繁跟妈妈吵架,从年底吵到正月,梅一气之下假期没有结束就提前返校。
我默默地听着,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以后再见到梅,我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我知道梅喜欢我,不过是因为那一夜病中的相助。那很平常,换了别人也会一样悉心地照顾她。
梅曾经有意无意地问我:“我们之间有隔阂吗?”
我说:“有啊,你来自大城市,而我来自海边的穷渔村,这就是隔阂了。”
梅很体贴我的自卑,没有反驳我,只是说:“其实,有时候年龄、身高都不能成为阻隔。”
我点头:“是,有时候是,并不是所有时候都如此。”
并不是没有冲动,几次她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在她温柔的目光中沉溺,几乎抑制不住想扑过去拥抱她的冲动。
但我始终没有那样做,也许做了,所有的故事将改写。
仿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刚刚从渔村走进城市的时候,我曾盲目地爱过,投入地爱着一个同班的女孩子。可是不久,那爱就无疾而终,并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有许多事情在我们能力的控制范围之外。那次短暂的冲动之后,使我明白如果爱一个人就要站在与她平等的位置,否则不是一方被骄傲蒙昧,就是一方被自卑击穿。
爱如春之百合,在含苞的时候被碰伤,就会在其他百合盛开的时候片片飘零。
我知道我爱梅,那种爱象熄灭之后重新燃起的火,无声,却虔诚。爱她,就象爱着美丽的风景,只是远远地观望,就已经心足,没有贪婪,没有欲望。
怀着那种伤感而孤独的感情,我走过了最后的学子之路。
在离开学校之前,我破天荒地做了一次傻事:约会梅。但是梅始终没有出现,我站在操场上直到天亮,让心中的血慢慢冷却。
再次见到梅,是在两年后。
毕业之后,我在本市的一家合资企业做广告业务,刚刚开始的时候,心高气傲,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才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以及世事不平钱铺路。
见到梅是我出差到她的那个城市,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把她完全忘记,等她出现在酒会上的时候,那几乎跳出胸膛的心,却出卖了我。
赶紧向临座的人要了一支烟,把自己藏在烟雾后。梅还是看见了我,尖叫:“潇,是不是你?!”
“是我,没想多过了那么久,你还记得我。”我尴尬地笑,因为离校前那次愚蠢的举动。原本只要我再理智一些,就不会如此尴尬。
梅把我介绍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服务员,梅开心地笑,她的笑让我渐渐坦然。毕竟那么真诚的笑容,假装不来。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喝到烂醉。
在我离开那个城市之前,梅约我去看野百合,她在学校就跟我提起过的风景,她说:“你来的正是时候,再过几天,百合就败了。”
我却没有去,约会时间到了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南下的火车。那次出差,有梅和她老爸的照顾,非常成功。在于我,已经非常满足。
回来之后,我给梅致电,告诉我平安到家了。梅没有问我失约的原因,象重逢之后,我从没有问及两年前她的失约。
偶尔,我们通电话,相互诉说一些心中不平之事。梅是那种冰雪聪明而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很轻易就能说中你的心事,让你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处躲藏的感觉。很久之后,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难以忘记梅,原因就是渴望被人了解也很容易上瘾--没有谁比梅更懂我。
如果不是遇见丽,也许我的一生就此在暗恋中消沉下去。
丽是另一种类型的女人,贤惠,心地善良。丽并不靓丽,但皮肤很白,白到可以看见皮肤下的血管。遇见丽是在从徐州去上海出差的路上,徐州是个大型的中转站,却没有始发车。挤上火车的时候,已经没了座,我从人逢和白眼当中穿行,去找列车长碰碰运气,看是否有空闲的卧铺。
有个女子从我身边挤过,我侧身让她先过去。那个女子,就是丽了。我在列车长办公室的夹道里再次遇见她,她冲我耸肩:“别多费口舌了,都已经满员了。”
我笑笑,敲门。我把用报纸包好的一条香烟放在列车长面前,然后不动声色地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没有卧铺也不要紧,麻烦您在卧铺车厢找一个座位也成。”
列车长没有看烟,只是不耐烦地问我:“去哪?”
“上海西站。”
列车长沉吟了一会,无奈地起身:“跟我来吧。”
丽无精打采地站在过道里抽烟,看见我跟在列车长身后出来,问我:“搞定了?”
列车长回头问我:“你们一起的?”
我还没有开口,丽先抢着回答:“是啊,是啊,麻烦您多费心了。”
列车长皱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带我们穿过餐车,来到卧铺车厢,指着一个上铺说:“这是一个工作人员的位子,他今天没有来,就这一个位子了,你们凑合一下吧。”
丽抢着付了差额,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有种被宰的感觉。
打开走廊上的折叠座椅坐下来,丽走过来,递一支烟给我:“谢谢你啊,认识一下?”
交换了名片才知道,丽是同城一家晚报的记者。丽没有睡去,坐在我身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从聊天里知道,她负责文体专栏,此行是去上海采访足球。我笑,一个女孩子采访足球。
如果不是后来火车出事,我想我跟丽之间也如其他旅伴一样,同行,然后再下一个站台分手,再也没有任何的往来。
车还没有到符离集,忽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是一声巨响,整个车厢暗了下来。列车开始剧烈地颠簸,坐在我身边的丽不自觉地抱住我,我冲她吼:“别抱我,抱着你自己的脑袋,俯下身来。”
火车还没有停下,火已经从餐厅蔓延了过来。车厢里已经乱成一团,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拼命敲打车门,而我知道车门是加了程序锁的,火车不停稳,根本无法打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生。我打开车窗,看看窗外后退的树木,判断火车的速度已经不是很快。我拉起丽大声跟她说:“现在你有两种选择,跳车逃生,或者坐在这里碰运气。”
丽已经吓傻了,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我贴着她的耳朵大声说:“着地后,别试图站住,打滚。懂吗?能滚多远滚多远。”
丽点头,我抱着她,把她的身体推出车窗,拉着她的手,让她的身体尽量下垂,然后对她说:“蹬车厢,向后跳。”
手中空了,顾不上看她落地的情形,车厢里已经是浓烟密布,我摸索着把丽和我的包扔下车,然后手把车窗,跳了下去。身体落地的时候,剧痛,但心总算跳回了胸口。
火车带着浓烟慢慢远去了,轨道两旁,是三三两两跳车逃生的人。天色已经放亮了,我忍着痛站起来,先找到了包,然后一瘸一拐地去找丽。
丽并没有大碍,只是腿和脸部被地上的石子划伤,茫然地站在铁路旁,失魂落魄。看见我,丽象看见了亲人,扑过来抱住我,开始失声痛哭。
能够远远闻到一种特别的香味,类似孜然,我知道离符离集已经不远了。我判明方向,搀扶着丽沿着铁轨向前走。
离开铁道后,我们拐上了一条小路,小镇已经在不远处的晨色中露出影子。路上满是带着露水的草丛,碰到我脚上的伤口,钻心地痛。走过一个斜坡的时候,丽摔倒在地,我没有放手,想把她拉起来,却脚下一滑跟着丽一起滚下坡去。
一切是那么突然,仿佛又从火车上摔下一次,心又悬在了半空。好在坡下是更深的青草,摔下去并没有受伤,眼镜却不知摔到哪里去了。丽俯在我的胸前,大口地喘气。隔着衣服,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抖。我有些尴尬,没有推开她,只跟她说:“帮我找一下眼镜。”
丽没有动,只是牢牢地看我。虽然视线变得模糊,隔得太近,依然可以看见她明眸闪动。丽没有回答我,轻轻太息着说:“谢谢你,潇,刚刚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然后,丽俯下身,亲吻我的额头,脸颊。
身下露水的冰凉,仿佛要渗入肌肤,体内却有抑制不住的燥热。我翻个身,把丽压在身下,带着几分疯狂拼命地亲吻,仿佛在吮吸支持生命的甘泉。我始终没有放开丽的手,反而握得更紧。
很久之后,丽跟我说,她永远不能忘记我压得她喘不动气时心中那充实的感觉。我也无法忘记,那个有雾的清晨,逃脱了死神的亲吻后,我们疯狂地在草丛里做爱,驱赶残留在心底的恐惧。
从来未曾拥有的总难陷入哀伤和欢愉
从来未曾属于真情的是空幻的物语
而今当你说你将会离去
忽然间我开始失去我自己
相聚的时候,梅曾经问我:“为什么不肯握我的手?”
我笑笑,相信那笑很牵强:“因为我不想你无名指上的婚戒刺破我的手。”
梅伸出她的左手,放在我的手里:“这样,可以了吗?”
我点头:“可以,从一开始我就不曾期望过什么。”
梅的眼里渗出清清的泪:“我也知道我们能相爱,却不能相守。原谅我,我没有勇气去接受清贫的婚姻。但只要我们放得开,我们有许多的路可以走,譬如,一年只约会一次。”
我看着梅的眼睛,想看清梅到底有几分真意。可惜当时的灯光太黯淡,而我的视线又太模糊。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整整一个小时,然后我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不是丽,是梅。
我跟梅说我接受那个协议。
梅很吃惊:“什么协议?”
我说:“一年约会一次的协议。”
梅说:“你疯了?我老公在家。”
我说:“我没有疯,我现在就想要你。你说,你来,还是我过去?
梅没有说话,电话那端变成盲音。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我,忽然之间变成一个破坏者,想破坏这世界一切美好的事。
下决心去见梅的那天,也是夜里坐上火车。我不知道天亮之后,该是怎样的结果,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不再有过。
到站之后,天已经大亮,梅没有到车站接我。我在人流里流荡了好久,才拨通梅办公室的电话:“是我,我在车站。如果你不肯见我,我马上坐车回去,不会勉强你。”
梅终于开车来见我,带着几分慌乱。
上车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伸进梅的衣服,用一只手握住梅的双乳,梅颤抖了一下,满脸通红:“别闹,我要好好开车。”
我霸道地握着,没有松手:“我不管。”
梅太息:“你变了,潇,变得那么陌生。”
我没有回答,固执地做我想做的事。我知道我变了,连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陌生。
梅把车驶入人迹稀少的林区,我放开了手。不是在人群拥挤的地方,我反而没有了那份霸气。梅把车停下,俯在我的肩上哭,我没有拥抱她,也没有安慰她,等她哭够了,递张纸帕给她:“带我去看野百合吧,也许还没有开过。”
那次之后,丽问我:“潇,你有没有别的女人?”
我想了想,摇头。我没有撒谎,梅依然在我心里,但她并不是我的女人。
丽松口气说:“回去之后,我们再联系,可以吗?”
我摇头,然后点头。
回去之后,丽找过我几次,但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也不是不想,只是觉得丽是很认真的人,我又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交付给这样一个女人。
我和丽之间有太多不同点。
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女子,我想要的那种女子至少要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有着长发的女子看起来才会古典一些。而丽没有,丽的头发总剪得比我还短,而且经常变换颜色。这一点我尤其不满意,我想象不出如果我老妈见到这样新潮的未来儿媳,会不会激动得昏倒过去。
丽其实并没有多么讨厌,只是我讲的笑话他听不懂,所以一直觉得她面目可憎。
无法想象,跟她这样没有幽默感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让人难受。
有一次,丽很严肃地问我:“你想不想结婚?”
脑袋立刻大了一倍,她终于发难了。我漠然地摇头:“暂时还不想。”
“为什么?”
我想了想之后,小心地回答她:“我脾气古怪,又好吃懒做,整天东奔西走,哪有女人肯嫁给我?”
说完之后,立刻又后悔,已经说出去的话就像覆水一样难收,那样的回答,好象在自寻死路。
好在丽并没有注意,只是淡淡地说:“现在的男人当中,你也不算坏了,如果你想,我朋友不少,我帮你挑一个?”
那一刻,只觉得心里暖暖,有种备受关怀的滋味。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梅没有任何的准备,依然穿着高跟鞋,车到山下之后,有些犹豫:“要不,先回酒店,我明天再陪你来看野百合,怎样?”
“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梅微微觉得有些不妥:“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觉得你这次怪怪的。”
故作轻松地回答她:“没有啊,只是觉得压抑了很久,想放纵一次自己。”
梅有些恼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卤莽,会毁了你我?”
“我知道,但我并没有勉强你。”
梅气结:“还说没有?!”
翻过了一个山头,已经接近午时,太阳毒毒地晒着。梅一边擦防晒霜,一边抱怨:“天,我也跟你一样,疯了。”
我脱下衬衣,罩在她头上。梅看着我,眼睛慢慢变得温柔:“穿回去吧,小心太阳晒破你的皮。”
我笑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没事啊,反正没有人在乎。”
梅收住脚步:“我在乎。”
心里一酸,放开她的手,独自向前走去。没有回头,但我知道梅就在我身后。
路两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野百合,很普通的叶子,花朵大都已经焉了,幸存的花朵是那种娇黄色,带着些黑色的斑点,花瓣的顶端有些尖,象极了海星。
我有些不甘心,停下脚步问梅:“这就是你说的野百合?”
梅满头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回答:“是啊,我们来的晚了些,成片盛开的时候,真的很美丽。”
“成片的野百合,在哪里?”
“歇息一会吧,转过这个山头就到了。”
梅真的走不动了,躲在一片树阴下席地而坐,我拿了矿泉水给她洗脸,看着她绯红的脸,妆全花了,但并不难看。心里一漾一漾地,仿佛时空在瞬间被拉近,仿佛又回到了校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长发素面的梅,其实那才是我的真爱。
梅看我在发呆,问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恶作剧地笑:“梅,我抱抱你,给你一点力气,如何?”
梅干脆在草地上躺下来:“随便你啊,被你折腾到这个份上,在你面前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尊严可言。”
我俯下身,梅闭上了眼睛,有几分羞涩。在我的唇离她只有几公分的时候,我忽然停下来,那一刻,忽然有异样的感觉。我忽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我,鬼魅附身的感觉。丽?我摇摇头。怎么可能?
也许感觉到我的异样,梅起身,不解地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啊。”瞬间,仿佛力气全无,我挨着梅坐下来,已经开始在后悔这次卤莽之行。
我转过脸去,假装擦汗。我不愿意梅看见我一脸的惘然。
梅说:“我知道了,你感到恐惧。所以才过来找我。但是你怕什么?”
转过山头,梅轻轻地碰我的手臂:“潇,闭上眼睛。”
“干嘛?”
梅霸道地说:“让你闭你就闭上眼睛得了,别问那么多为什么。”
我闭上眼睛,梅拉着我转身:“睁开眼睛吧,慢慢睁开。”
依着梅,慢慢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什么?一片灿烂的黄色。在对面向阳的山坡上,娇黄色不再是绿色的点缀,而成为了风景的底色,铺天盖地的黄色,在瞬间灼伤了我的眼睛。那种景色,是一种震惊的感觉。
有种冲动,想到野百合从中去嬉戏一番,就象小时候在金黄色的麦田里肆意穿行。梅却拉住我:“潇,别去,走近了你会眼花,你会感到失望。就象,就象你现在走近我。”
我愕然地看着梅,看着梅满眼的泪水。
梅说:“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为什么疯狂地来找我。”
我伸手拙笨地替梅擦去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我问梅:“你知道为什么?”
梅点头,泪水随之滴落:“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恐惧。因为你怕你不再爱我。你曾经深深地爱我,那种爱虽然无望,却让你心里满溢着温柔和善良。而今,你惧怕改变,因为你以为那种爱是一生的不变。”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辩白,也没有了任何的意念,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黯淡了下来,我无法挣扎,只能束手接受梅的言语,击穿我的心灵。
天很热,梅的身体却在颤抖。梅抬起头看着我说:“潇,抱抱我。”
我抱着梅,想给她一点安慰。身体贴着身体,心却怎么也不能接近。刚刚那梅那一连串的话,已经将我们之间的温情扫荡怠尽。
刹那间,所有的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心中的某座桥压弯。
梅依然在哭:“潇,带我走,走进深山老林,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我陪你一生一世,给你做饭养子……”
我打断她:“梅,别傻,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我不想毁了你一生。”
梅狠狠地咬我肩头:“你已经毁了我,你毁坏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回到市里,天已经暗了下来。梅没有回家,陪我去酒店。
梅的手机响起,梅抓起手机,向我做了个不许出声的手势。
梅接完电话,脸已经变色。心里一紧,如果真的因为我毁了梅平静的生活,我将一生都不能心安。我抓住梅是手臂问她:“怎么了?”
梅说:“电话是丽打来的,她说你妈妈病重,如果天亮之前你不能赶回去,你一辈子都会后悔。”
梅送我到站台,当着许多人的面,我忽然拥她入怀。梅没有挣扎,轻拍我的肩:“潇,坚强点走,又不是世界末日。”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上车,也没有回头看她,因为我脸上挂着不想她看见的泪。
我回来了,丢盔弃甲地赶回。
找到丽的时候,丽还没有起床。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明白一切只是她的谎言,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有种虚脱的感觉,我转身,想离去,丽只穿着睡衣追了出来,死死地抱住我:“知道妈妈没事,难道你不开心?”
想冲丽发火,可看着她发黑的眼圈忽然心软:“开心。可是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
丽调皮地向我眨眨眼睛:“爱情需要一点点诡计,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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