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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3-7-21 22:19
| 只看该作者
【原创】暗夜呢喃
又是一个无言的夜,一个人傻傻的对着冷冷的电脑屏幕发呆。
孤独,但并不寂寞。这个热热的夏天,吊扇呼呼的转着,白天,黑夜,黑夜,白天,不曾停歇,像生命一样颤巍巍的划过。
大厅一角,摆着一尊菩萨,妈妈信佛,特意供在家里的。此时,菩萨旁边的两盏灯亮着,发出血一样的红光。
记得学校的餐厅也供着这样的菩萨,亮着这样的烛灯,在夜里,站在外面,隔着玻璃往里看,那暗红却显眼的光总是让人想到血,以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林说,我讨厌这种光,它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
林是闽北的人,她家是一痤新的城市,没有什么习俗,没有供佛信佛的习惯,所以她来此之前不曾见过这种灯。
我说,我喜欢这种光,它给我安全感。是的,它给我安全感,虽然我是个自以为不信佛的人,但我却深信着它的保护。
人总是矛盾的个体,我同意这句话。
我的电脑是放在大厅里的,电脑淡淡的冷光,掩住了神灯的红,于是我少了些许的联想。
我坐的椅子旁边的地板上躺着我的两个熟睡的弟弟,无声的。
也许只是他们的呼吸声被风扇声及我敲键盘的声音掩盖住而已吧。所以,听不到,却感觉得到,因为他们离我很近。
这是我家的习惯,一到暑假,妈妈就会叫我们姐弟三个人都会在大厅睡觉,天太热,没有空调,只有大厅比较凉快,也许是它的地理位置较好吧,谁知道呢。
弟弟很奇怪,怕热,总把风扇开到最大,却又总是要在被妈妈洗得一尘不染的地上铺一床厚厚的棉被才睡得着。
他们习惯了棉被的柔软,宁愿我受点热也舍不得离开它。
我是个夜猫子,白天总是迷迷糊糊想睡觉,一到晚上就会很有精神。
其实小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记得上小学时,一到八点,爸爸就会准时喊我们睡觉,而我总会在躺下一个多小时后才艰难的睡去。
后来大了,爸爸不再管了,我的睡觉时间就往后拖,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再后来,就是整夜整夜的通宵。
在家里是没有通宵的习惯的,家人管得紧。我的通宵是在上大学后才学会的,学校里没有人管,我就整夜整夜的与电脑为伴。
暑假,电脑就搬回家了。现在,家人和所有的一切都熟睡了,除了我,电脑,以及电风扇。偶尔还会看见几只不知名的小飞虫飞到电脑屏幕上,撞,再撞,然后不甘心的飞走。
我喜欢这样黑黑的夜,喜欢这样静静的坐在电脑前。我上网,但并不聊天,除非碰到熟人。也不看电影,也不玩游戏。我只是看些文章,再写些文字。
同学都说我很奇怪,对网络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除了文字,他们想不通文字的魅力为什么会那么大,能够把我整夜整夜的牵制在电脑前。
爸妈是不知道我在学校总是通宵的,他们反对我通宵。现在在家里,这个时候是深夜一点,我是在偷偷上网的,所以我总是将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听到他们的房间里有动静,就会马上关掉电脑跑到大厅靠里的角落里躺下装睡。
傻得可爱的动作。妈妈看了都笑了——她有时会在半夜醒来,走到大厅来睡觉。也许她的房间也太热吧。
她来的时候我已是躺在地上了,然而电脑却不配合。我点击了“关闭计算机”,它依然拖拖拉拉的亮老半天,直到妈妈走到它跟前,那个冷冷的屏幕才不舍的暗下来。
妈妈说,傻丫头,那么紧张的装睡有什么用,电脑的光亮着,我一出房间就看到了。又说,真是的,上到这么晚,跟你说过要早点睡觉的。然后唠叨着睡着了。
妈妈很喜欢唠叨,从小听到大,却依然不习惯。然而此时听了她的唠叨后,我会抱紧被子,把脸埋在里面偷笑。想起自己刚才孩子气的动作,真的很可爱。
我总喜欢用“冷”字来形容电脑屏幕,然而我用手摸一下,却感觉到了它的温度——其实它是热的。
以后我依然会用“冷”来形容它,从来,我指的它的“冷”都不是物质上的温度,而是精神上的。
因为在网络之上,无论是多么聊得来的网友,我们也无法触及他。虽然明知是地域不同造成的,我却自欺欺人的把这归结为电脑屏幕的错,谁叫它让我看得见他的文字,感觉得到他的灵魂,却就是触摸不到他,我宁愿相信,他只是被这个薄薄的屏幕所挡住。
我经常会用到“自欺欺人”这个词,每次都明知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却又忍不住不去做,忍不住不去用。也许是因为自欺欺人可以保得住自己的面子吧,我很爱面子,同学说我死要面子。
死要面子又怎么样呢,我得保护自己。他们怎么说都好,怎么做能让自己能避免受到伤害,我就怎么做。
夜晚是星星的世界,掀起身边的窗帘往外看,一颗一颗的星星闪烁着,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定。它们在想着些什么呢?
月亮哪里去了呢?今晚这扇朝西的窗看不到月亮,因为此时是农历的月末,月亮躲在东边。
看不到,却也知道,它一定小得只剩一弯了,如同人们形容的,像芽儿。
太阳也有吝啬的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它是吝啬的。
我又想起这个月的那天——月亮满月的时候。那时,我和他——那个我深爱着他他却不知道的人,一起坐在操场后面的双杠处聊天看月亮。
然后他陪我荡秋千——那是我有生以来荡最幸福最快乐的一次秋千。
直到现在,我也经常跑到有秋千的地方,小女人一般坐在上面回忆那时的甜蜜,想象着他还在我身边,还在为我摇那秋千。
又想他了,不知不觉中总会想到他。此刻他一定早在梦里了,不知他的梦里可曾出现过我。
看天上那眨眼的星星,它们一定是困了吧,或许这时的月亮早已躲进云里睡觉了呢,我打了个哈欠,也该去睡了。
但愿梦里有你,晚安。
云中燕完稿于2003年7月21日 |
那一次的遇见,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生命,从此长出牢牢的根系,不变不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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