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醉，鄙弃

一、

　　我在记忆的角落搜索。迷茫，记得些什么吗。在这个世界里，到底我是漂泊者，亦或是灵魂的摆渡者。暗夜，没有星。于是黑暗，更加黯淡。。。。。

　　一直对这个酒吧有情节，愚钝得没有理由，或许只为了它的名字，“栀岸”。诡异的香醇弥漫，也或许更直接的为了一个男人。不用谈论高尚与否，简单地为了他的外表，如果说我是一个贪恋的女人，如果说我是一个轻浮的女人。那么，所谓纯洁高尚的灵魂，似乎被我隐藏了，封存了。孤独不是一种耻辱，我微笑。鄙视，身在其中。无所畏惧。

　　他的名字叫森，方文森。单音节，就如我对他的依恋，简单的含义。

　　遵循隐忍的方式，所以我总是站在自己的角落里观望。我对他有无限的猜忌，随着节奏疯狂的他，跟着旋律微笑的他，脸上流露出的温柔表情。他一直一个人喝着他的冰水。却不明白为何滴酒未沾。他在考验我的好奇心吗？对于我这个不相信未来，奇迹的人。他竟然在考验我的好奇心。可爱的男人，迷恋他的手指。细长，想象着它们划过我的面颊的温度。

　　转过身，这是什么眼神。然后无声息的靠近。托起我的脸，然后森说，
　　你看了我一个星期了。难道你对颓废产生了兴趣。
　　我们是一类人，我回答。
　　你是一个值得我用一个夜晚去爱的女人。
　　。。。。。。。。。。

　　上海这个迷茫的城市，物欲横生的城堡。他的夜风总是这样潮湿，似乎夹杂着些许粘稠。像支离破碎的尸体的血液，阴冷。这样混沌。

　　一个女人，在她懂得洁身自好的时候，她的心中是有温度的，所以她是有爱的。一个孤儿，用不着觉得可悲，因为她是自由的，了无牵挂的。即使用青春做赌注，即使用身体去沉沦，需要负责的只是自己。无需解释，无需承担。无奈的是，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应该肆无忌惮地笑吗？自嘲的女人。落寞的女人。

　　我跟着森走，这个英俊的男人。从酒吧到他的家有很长的距离。他说，我们骑车回家。坐在他的车后，我想起了小时候祖母带着我骑车的时光。
　　上海的老街，街坊。破旧的单车缓慢行驶，买葱的老太婆永远叨叨絮絮的碎碎念。不知哪家姆妈炖的鸡汤的香味。老头的谩骂声。奶奶为我买的便宜的蝴蝶结，在风中舞着，像我的心，摇摆不定。不知去向。然后飞奔着飞奔着。盲目的前行。

　　突然感觉到寒冷，我慌忙地抱住这个男人；能给我一夜温暖的男人。即使是一瞬间。我也渴望着靠着某个人。我是如此没安全感的人。
　　你是一个有伤口的女人。他淡淡地说。
　　微笑，不必作答。
　　我紧紧的靠着他，不留缝隙。
　　你在惧怕些什么？
　　贫穷，遗弃，迷失，寒冷。这些都是惧怕的理由。那么我的呢？
　　我自嘲地笑着。

　　依靠在这个男人的胸口，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刻的温度。而所有的柔情的逝去都是飞快的。我坐起来，拉开窗帘的一角。盛夏的气温，因为乳白渐展的苍穹，而变得寒冷刺骨。天快亮了。眼角不禁意地溢出涩涩的液体。他看着我，用淡漠的眼神。然后他说：
　　我用身体去沉沦夜晚，驾御着夜晚生活。他沉默了一下，你呢？
　　快要结束了，我想。我轻轻的转过头去，肆意地望着他的双眼，深邃。这个长相迷人的男子。淡蓝色的忧郁双眸。
　　我是用灵魂活着，我说。然后自嘲地微笑。
　　又望了一眼苍白的天空，再一次开口：所以，我的身体不是我的。用灵魂去寻找。却一无所有。面无表情的他，点起一支烟。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只有吸烟的男人才是迷人的，爱上辛辣的烟雾，爱上他们沉迷的表情，爱上夹着它的细长手指。在恍惚的烟雾中，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能给你只有夜晚，如果你需要。别爱我，我不会付出。
　　女人对你来说只有在夜晚才有价值，是么？
　　我靠近他的脸，匍匐在他的胸前。感觉着他的心跳。长发倾泻，仿佛一屏帘幕。漆黑。亦或是昏暗。
　　一丝温柔划过他的眼际，他心里存在着爱。我这样想。如果看到一个所爱的男人眼中充满着柔情，而寒冷无比。那么，他不爱你。即使一粒沙，都比你值钱。
　　如果我不爱你，你还会来吗？在屈辱中，我细声问。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征服的快感，看到鄙弃的含义。

二、

　　清晨的阳光，是否带来了迷幻的栀子气息？沉迷于暗夜的自己，拉开了窗帘。原来阳光是刺眼的，是伤人的。由于长时间熬夜，脸变得浮肿，不见光的双眼，则苍白空洞。The girl in the mirror.或许迟疑，或许堕落。我，这个阴影中的女子。苍老，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不堪，面对那张不属于我的温柔脸颊，低下的说：不要离开，好么？心中那些阴暗的东西，于是变得越发清晰。对着自己说。我是快乐的。多么可悲的快乐。微笑了，是疼痛的迹象。是罪恶的诠释。

　　丑陋，自己是如此的丑陋。
　　我想。

　　和森的这种暗夜关系持续了一个月，然而原本以为会淡忘疲惫厌倦的自己，却越陷越深。对那个女子的猜忌，也越来越无可救药。未曾考虑过自己从何时起变得如此不堪，还是原本藏匿着的不堪终究还是暴露了。那么揭开这面纱的，是森吧。

三、

　　这个物质的社会，可以让你低着头进PERSON，然后昂着胸出来。前提只是钱而已。厌倦，所以不屑。
　　今天的我，缺畏惧着自己。畏惧自己的庸俗不堪。竟然也拿着那些时装纸包装，踩着并不舒适的高跟鞋。昂贵的美容院，然后顶着一张虚假的脸走出店面，不忘记抬高自己的头。于是为了森，我挤身于那些物质的庸俗女人之中。

　　怀念。
　　怀念自己倾斜而下的黑色长发，不施胭粉的脸颊。穿旧旧的却感觉安全的服饰，从不碰裙子的自由行走。属于自己的世界，没有侵略。为了这个男人，改变了。回不去了。原谅我，只是谁，才有资格原谅我。原本以为一无所有是无所畏惧的。错了，自己。其实越贫瘠的人越是渴望拥抱。

　　阳光刺眼，我忍不住落下泪来。究竟是太阳弄哭了我，还是嘲笑自己的懦弱？步伐沉重地走着，裹着这层包装，跟着森，和她走。无声息的大街，仿佛为我默哀。悄悄地尾随其后，为的只是目睹这个女人的容颜。为的只是望一眼，从未拥有过的温柔　　细腻。美丽的女人，我这样告诉自己，因为不愿再次欺骗。
　　走不动了，好累。究竟是在做什么呢？我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心底的声音，仿佛敲碎了的玻璃杯，零散，支离破碎。所有的画面，仿佛只是个别的插影。琐琐碎碎。

　　我做在台阶上，捂住自己的脸。遮盖着自己不能停歇的泪水。
　　没有理由抱怨的，可悲的是，我连分享的权利都没有。留点尊严给自己，好想回到那个属于我的角落，即使阴暗。可是，我的尊严呢？她们不禁意地躲藏起来，于是我一无所有。
　　不曾爱我。
　　能留住的，只是没个夜晚的他的身体，那么。如果没有夜晚呢？
　　悄悄地从指缝里窥视着太阳，离开我们。我自私地想着。如果没有太阳，那么爱上黑夜的我，会更自由吧。
　　不仅可悲，而且愚蠢。

四、
　　做在医院的冰冷塑料凳子上，感觉到刺骨。一切都好象来去去匆匆，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如果说真的能洗干净所有的尘埃，我愿意泡在消毒水里。可是如果一辈子都去不掉呢？于是变成了烙印。他们会说，看这个。在消毒水里过日子的女子。
　　意外地发觉自己是笑着的，很多时候，想法单纯而可笑。是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后的幻想吗？这种可笑的幻觉，持续到现在。或许，所有的那些。原本就是可笑的。值得厌恶的。龌龊的。

　　手术室，这个用来帮我扼杀生命的场所。恍惚中看着医生们面无表情的脸，我想他们是鄙弃的。然后睡去。
　　原谅我好么？真的，我一无所有。不能带给你什么，小小的生命。原来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不堪一击。
　　凶手。
　　这个穿着整洁却龌龊无比的女人。找一块净土，让我静卧在那里洗刷我的回忆。因为手术而变得苍白的脸。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盖着洁白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被单。一滴泪，二滴泪。渐渐地，天花板变得朦胧。尽管我们相隔不远，却也触不到边。房间里寂静一片，只有我受伤般的呜咽声，神经质的，断断续续的，
　　我小心地用被子蒙住脸，似乎还幼稚地渴望着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落寞。自己的苍白无力。
　　旁边的一个胖女人，低声说了一句：你就恨吧。
　　指甲被我折断了。血淋漓的，狠命地咬着自己。我要疼痛，如果这样也是罪恶。

　　几天不见的家，昏昏暗暗的。

　　森却意外地在家。

　　她接受我了。他平淡地说，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幸福。又是那种永远不属于我的温柔。用自尊乞求过的温柔。
　　微笑了，用前所未有地疼痛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又只是我一个人的世界了。我想。　
　　一切又回到起点。回到最初。何尝不是终点呢？

　　咖啡，搅拌。

　　是的，我搅拌着我的灵魂，我内心的潮湿。苦，而且酸。谁研究过咖啡的艺术？告诉我，咖啡豆的粉身碎骨换回的，难道只有浓郁的香醇？那么，用自尊换回来的回忆，只有一句平淡的语句，走了。
　　疼痛，于是我笑得哭出来。

　　就像一张旧唱片，随着唱机转着转着，就过去了。留下的，只是沧桑。

　　我努力过，逃避过，疼痛过，沉沦过，下坠过，却未曾得到过。

　　扼杀了一个生命，换来一曲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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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想打了个回转。于是支离破碎，烟飞云散。viviann.生命不过是一场幻想，我只是在幻想的边缘辙转而行。栀子，带我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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