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静静地说会儿话

很久没有写贴了，其实只是不想说话，哪怕是手指。
也不想出门了，试验室呆八小时只想快些回家。其实回家对我来说只是更好
地一个人呆着可以不说话。
其实我的家只是一间带洗手间的小屋子。在这个深冬来临的时候，我已经习
惯把自己锁在屋里。曾经一度地迷恋桌上那台１４寸的黑白电视机，仍旧可以收
到新闻联播，打开它只是觉得有人说话这屋子才会象个家。突然有一天发现声音
到了耳朵居然是一种俗不可耐的勉强就再也不敢碰它了。
我有个单音口琴，小学三年级那年老师把它当做一个教学项目要求每个学生
都买，可是家里穷，妈说我这孩子从来做事都是一股热劲儿，可是爸说相信我能
学会。我学会的第一首歌是＜小鸭子＞，在班里口琴比赛得了第一。这口琴我一
直带在身边，上中学上大学参加工作，只是声音响起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儿时的
快乐，每一个调子都是孤独和无边无际的空灵。
我还有把吉它。红棉的。我曾经幻想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校园歌手抱着它坐
在夕阳下唱我青春的忧伤。这么多年仍旧只会弹那唯一的和弦＜海边的阿狄利雅
＞。它挂在我粘满图片的墙上蒙着灰，那天拿下来拔动，才发现手指已经僵了。
我不知道多久开始真的不想出门，或者真的是这个冬天太冷了。
常常守着一千瓦的小电炉吃东西。瓜子橙子桂圆饼干。ＣＤ很久没听了，其
实吃东西的声音比音乐的声音更让我不讨厌。
电阻丝红红地烧着，有握在手中的冲动。可我不傻，我知道喜欢的东西并不
是都可以抓住。我总是用它来烤我总也干不了的内衣。
我有很多的漂亮的内衣。蕾丝的那种。小的时候到公共浴室洗澡，那些穿着
花花绿绿内衣的女人总让我讨厌，因为她们浪费。长大了才知道，好看的衣服是
给大家看的，而好看的内衣只是给心爱的男人看的。
在他轻轻说着“爱你可是必须离开你”的那天下午，我坐在电炉边烤我的内
衣。后来这个嗜好就成了整个冬天无法纠正的习惯。然而再精致的蕾丝也握不住
那红红的热烈，再小心翼翼到了拿起来看时，已经不大不小地灼着洞。沿着那些
花那些叶的边儿。
待到飘雪时节，倒在床上小山般一堆，却找不出一件完整。灼得褪了色发着
焦黄浅黑的硬边儿，抚之怅然。其实用不着买了，就算有了新的，破的仍旧在
破，“一切都无法弥补了不是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清冷的半空中飘舞。轻轻
地笑。
我笑自己又象傻瓜一样回忆从前了，可是我怎么还要让自己回忆往事呢？铺
开纸我画画，可是颜色后来不对了。我把手里的平笔往我咖啡里蘸了，好看的褐
色面上浮着黑，喝一口，有墨香。镜子里我苍白的唇有些黑了。轻轻地笑：我肚
里也有墨水了。
我想起论坛。想起它只有激情没有伤害的温柔。和，那些肚里有墨水的温柔
名字。
这天出门我没有画妆。反正，没有人会注意我。
风很凉，吹在脸上些些的痛。我又看到枯黄的心形的树叶在地上乱转。轻轻
地笑。
我讨厌自己老是这么轻轻地笑。神经病似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打开论坛，依旧那么熟悉的名字，故我地诉说着快乐或悲伤。可我一点也不
激动了。
一点也不。

收藏分享评分开心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