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他不相信的故事

狂飙★鬼

我在屏幕的另一头流着泪，听着夕的安慰，听着他无力却又坚定的承诺，听着他说爱我。  
　　发现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在电脑的另一头，像现在这样等夕的消息。这个时候，我的眼泪会活跃起来，狠命地离开眼眶，一滴滴流下来。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我的眼泪是廉价的，虽然只有在夕面前眼泪才不受我的控制。对于夕来说，我的眼泪只是一种没有颜色而有味道的液体吧。  
　　朋友说我是个peculiar的人，因为有着不同常人的思维。我一直想写些什么，很多东西在我脑子里都会一闪而过，很想把它们留下来。可是当我拿起笔，总是发现自己在文字面前是如此的脆弱，我会被自己的忧伤所掩埋。  
　　因为，夕是我唯一爱的男人。  
　　　　　　　　　　　　　　　　　  
　　我敲击着键盘：亲爱的，记着，要娶我。  
　　眼泪再一次抉堤。  
　　屏幕上出现两行字：要记住，不会忘。  
　　很喜欢夕的文字，却也让我害怕。因为夕的文字会进入到我最脆弱的那个部位，让我失去任何防备的能力，让我就这样心甘情愿被夕的爱所包围——不管他用哪种方式表达。  
　　夜。我独自躺在阳台的小床。捧着《彼岸花》看到凌晨。很少会因为某本书而流泪。没有拉窗帘。我傻傻的看着窗外。想着这样的夜晚，夕是否一样不眠，想着夕躺在我的身边，想着他的手指，他的嘴唇，他的舌头，他的肌肤，他的血液。我的头一下子好痛。太过专注地想他让我崩溃。  
　　　　　　　　　　　　　　　　　  
　　　　　　　　　　　　　　　　　  
　　曾经以为，我可以找到一个人代替夕，让我忘记他。为什么要忘记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一直觉得，夕和我属于不同的世界。就像天使与海豚，即使相爱却有太多的障碍不能逾越。或许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爱在我的记忆中永远美丽，哪怕只是记忆而已。  
　　于是我开始和韦交往。韦，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恋情，曾经想要自己闯一番事业，最后还是乖乖留在一家药厂，拿一份稳定的工资，一个人生活。我们在网上相识，认识了很久却没有深聊过。那一个长假，我每天泡在网上，到凌晨才睡觉，让自己忙得没有空胡思乱想。喜欢和韦聊到午夜……没有特别的主题，没有目的，没有压力，不需掩饰什么，不需隐瞒什么，我谈到夕，他坦言他的过去。  
　　突然有一天，我想说些什么，一个下午，我等韦，希望看到韦闪烁的头像，最终我还是留言给他，我说，韦，希望你做我一个月的男朋友！  
　　韦问，下午的留言是什么意思？  
　　我说，听过“实验爱情”吗？  
　　韦说，没有。  
　　我说，只是做我一个月的男朋友，我想知道和别人恋爱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么累！  
　　韦说，那一个月后呢？  
　　我无语。  
　　韦说，好吧。  
　　我说，我只要你的70%.韦说，那太少了，80%吧。  
　　那几夜，我一直失眠，找不到什么理由。长假结束后，我们开始通电话。韦让我心慌！真的！在网上，好像总是我抢风头，我是主导者，可是，渐渐地，我开始无语，开始只是聆听……因为我知道，韦开始有些认真了，只是我不想承认，我告诉自己，他只是进入“角色”了。很多时候，矛盾的我不知该如何对待韦，是真的拿他当男朋友看吗？结果会怎样？其实，一个月后会是怎样，这个问题都困扰着我们俩，害怕失去，害怕受伤……我们就这样徘徊着，直到——韦说，昨晚一直在想，是不是该勇敢去赌一下，你不是也下了注了吗？不管结果如何，最后的愿望就是想和你真真正正地谈一次恋爱。  
　　……  
　　韦很温存，时时关心着我，他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重要，只是不敢确定那是实话还是戏中的对白。我更不明白自己对他，是真实的，还是只是感觉！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混沌”。韦每天都打电话给我，处处让我感觉到了他的体贴与呵护……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见面了。一张陌生的略显沧桑的脸。  
　　在自己的故事中呆了太久，一下子看到活生生的韦站在我面前，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如既往，我，微笑。  
　　时间一天天流过，韦越是对我好，我越是有负罪感，越是想夕。我开始逃避。天蝎的软弱就在于对爱情的痴迷。而人总是在失去的边缘才体会到这一点。  
　　我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韦感觉到了我的逃避，韦问我，你想怎么样，一个月后，还会不会继续？  
　　本想说不知道，可是最后还是说了不！其实很多时候，答案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是”或“否”。而当别人想听到这种简单的回答，我只会说“不”。是逃避？是解脱？  
　　韦问，是我对你不够好？  
　　我说，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让我不愿意把你留在我这被我称之为“次”，你应该找一个在她心里你是最好的女孩子。  
　　韦说，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我说，没有你对我来的好。  
　　韦说，那你为什么选择放弃我？  
　　我无语。  
　　其实这是在一开始就定下的条约，不管怎样，即使夕选择离开我，我也不会跟了韦，其实不是因为是韦，不管是谁，答案都一样！  
　　晚上，韦发短消息给我，谢谢你这几天给我的快乐，我知道这样的情况迟早会发生，我不会怪你！唯一到现在，甚至一辈子想不明白的就是，对你好也有错吗？  
　　此时，我能反应的只是——眼泪，它已打湿我的衣襟。  
　　韦曾经告诉过我，他以前的女朋友在分手时说过，今后哪个女孩嫁给他肯定会跟幸福的！直到今天，让我感叹他女朋友的先见之明，真的，嫁给韦会很幸福！可是我就是这样明确地告诉我自己，这个人不会是我！就像我很清楚地断定我不会成为夕的新娘一样！  
　　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奇怪地让自己害怕！或许，自己太坚持自己的理论，我相信，爱情和婚姻是两码子事。  
　　我告诉韦，我要的是爱情，所以我不会找一个我不爱的人做我的男朋友。  
　　那我等着你做我的老婆。  
　　我只是笑。我的表情在外人面前只有微笑。因此我哭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抱抱我，阳。”  
　　我伸出手臂环绕在阳的腰间，轻轻侧过脸贴在阳的胸前。  
　　“阳，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阳没有回答，只是将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我的背部感觉有一种灼热。突然间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一种微微的抽搐感从胃部扩张到全身。我颤抖着。  
　　我睁开眼，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浑身有些僵硬。  
　　这个场景，这段对话，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很多次。  
　　有时只是渴望这样一种梦中的拥抱，感觉一种真实。  
　　开始有些了解男人们的朝三暮四。他们的恋人不可能随时满足某种超越感情的需要。或许，关上灯，只要是女人，都是一样的，除了某种手感或是气味。而我想，男人是比较喜欢这种不同的新鲜感的吧。女人的渴望也是一样，只不过欲望不同。只是期盼一种拥抱，一种触摸。  
　　已经不清楚阳为何会走近我的世界。有人告诉我，阳的女朋友去了国外，而他一直“独守男室”。阳的钱包里有一张她的一寸照。那天阳突然问我要不要看她的照片。我没有说不。狠狠得盯着照片。很漂亮。很有气质。我很喜欢。这是我对她的评价。  
　　他笑着。阳比我大一届。他是个不经常笑的男孩，笑的时候会抿着嘴，从不露出牙齿。话不多。喜欢独来独往。从不在学校的食堂吃饭。在男生中是出了名的倔。他有种野性美。是我欣赏的类型。  
　　不记得怎么会无缘无故欠他一个冰淇淋，他到车站接我，等一个冰淇淋，然后送我到寝室。那次意外的发现，他是我姑姑的高中同学。世界真的很小。  
　　阳说，你很了解我，不愧是我知己啊。  
　　于是，我们以知己相称。没钱的时候，他会到我这蹭饭，陪我逛街，跟我聊天，互发短信。  
　　　　　　　　　　　　　　　　　  
　　阳，你还想她吗？  
　　Either.想起她有种忧伤感吗？  
　　应该有吧。  
　　是不是因为没有另一段感情来冲淡她在你脑中的记忆？  
　　我排斥别的感情。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了。  
　　我看着这个思绪有些游离的处女座男孩。阳很脆弱。对于感情很认真。不愿轻易跟别人提起他的伤痛。只是每年的5月28日，阳会剔个光头，告诉自己对她的想念。  
　　很有拥抱阳的欲望。可是想到他的脆弱，他的认真。我们还是做知己的好。  
　　　　　　　　　　　　　　　　　  
　　天蝎与生俱来的毒液，让我身边的人伤痕累累。很小心得收起自己的毒螯，却有一对触角不安分的打探着外面的世界。  
　　初中毕业时，煜对我说，不要轻易对别人笑，你的笑有毒。  
　　我记着他的话，学着冷漠。但冷漠是可怕的。我是一个喜欢孤独却害怕寂寞的人。我的血液是红色的。  
　　我是叛逆的。只是习惯于让别人看到我温存的一面。我是野蛮的。只是习惯于哥哥称我为长不大的野丫头。我是黑色的。只是习惯于看自己写的故事。  
　　我需要的只是一种安慰，一个夕不在我身边时的安慰。一种诉说，一种聆听。但不是替代。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曾怀疑夕爱我目的，其实我不敢确定夕是否爱我。即使这样，我无时无刻不念着他。夕生活在我的血液中。慢慢地，我知道，他爱我，像我爱他一样地强烈。一年多的恋爱让我懂得，爱是痛苦的。虽然我们是那样的接近，有时却也像对岸的花一样遥不可及。对于天蝎的女孩来说，爱是全部，我以为我是天蝎的叛逆者，因为我以为，我还有独自生活的勇气。原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副骨架。或许只有在夕身边，我的生命才完整。  
　　可是——又有什么是完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