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晚

kitty

我突然有点感伤。很奇怪的。我打从高中起就很少用上这个词。  
　　而今晚又出现了。极淡极淡的感觉，仿佛每天早晨我为自己稀释的柠檬水，却比起初中时伴随着泪水的那种翻山倒海式的感伤要真实得多。  
　　我的录音机里放着不知名的钢琴曲。我刚刚在看村上春树的书他的文章写得很奇怪，我读文章的方式也奇怪。随手翻开一页就读起来。，读完一部分有翻到这本书的另一部分的一页。按理来说，像这种读法应该是读不出什么的。可我偏偏读得很顺，仿佛这本书本该这么排列的，所以我说奇怪。  
　　村上的书在我书架上搁了好久一段日子，我也曾从头至尾细读过一次，却没有在我头脑中留下半点痕迹，仿佛我不曾读过一般。今天我读了那么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倒像是看明白了。也是到了今天明白村上春树的书里除了做爱还有真正值得一看的东西。  
　　可我还是把书扔到一边，钢琴曲还在房间里游荡。我慢慢品尝着感伤，像舌尖灵敏地捕捉着柠檬水若有似无的涩味。我突然想起他，不，准确的说。他是无时无刻地存在我的思维里，而不是突然出现。我不论在想什么思考什么，他都固执地停留在一中一个角落，或者说是一个标志，就像电视屏道上的图标。就算被节目所吸引，就算一时忘记了它。它还是一直存在着。然而，我总是不能完全忘记他，因他的确就在我面前，他此刻就像这个标记突然扩大了还几倍。  
　　钢琴曲从一首换到另一首。这曲子我听出来了，是《结婚进行曲》，我一向很喜欢这曲子，因为我不会结婚，我不打算结婚，才会对结婚这回事感到美好。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听人家说过：“结婚是爱情的坟墓。”所以，我要爱情，不要婚姻。现在考虑婚姻这码事似乎太早了，必竟我还未满17岁。但是爱情呢？我对“早恋”  
　　这词感到可笑，世间最伟大事业的爱情代表，如罗蜜欧朱莉叶，如梁山泊祝英台，他们几岁？爱情有年龄吗？如果有，那不叫爱情，那婚姻，那叫生理特点。爱情不是一张证明，也不是一个避孕套。  
　　究竟是什么。别问我，我不知道，去问席娟，琼瑶，或许她们的回答会更美妙些。  
　　关于他，我爱他吗？我想我的会答是肯定的。但我的感伤就是由此而起的。只不过，这不是爱情，爱情是双向的，不是吗？  
　　我仰躺在床上，两眼呆望这天花板那盏令人感觉清凉的吊灯。  
　　我想抽烟，但我讨厌烟味，我也不会抽。我想要的仅仅仅是一种从抽烟的动作获取的感觉，于是——我拿了根吸管代替香烟，放在嘴上抽着。  
　　我用吸管从空气中抽入氧气，一边想像着他抽烟的样子，最后一次看他抽烟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奇怪：为何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半点烟味。现在想想，不可能没有烟味，只是我闻不到。  
　　如果我现在还能再坐在他身边的话。我还是闻不到烟味。恐怕，在未来也会闻不到。  
　　这算什么？！  
　　我的样貌居然能随着不见面的日子愈长反而愈清晰。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有点无奈。我在半个多小时前洗过头，带着点湿意的发丝的我光滑的肩上溜来溜去，风的动作愈轻，我肩部的皮肤感觉愈清晰。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属于自己。  
　　头发上的水分已经有部分被时间吸收了。可还是来不及，钢琴曲的磁带已转到尽头。我沉沉地睡过去了，带这还未干透的头发……
水天清子　　

cocoa.ch

好象有点颓废，
但我们正是那样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