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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23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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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一个凄美的爱情科幻
1.
方驿和sisi在海边玩沙子。
这是一片人工海,望不到尽头,蔚蓝蔚蓝。一朵朵云在水面飘,像水上的泡沫。也许因为太纯粹的缘故,让人虚晃晃的,摸不到出口。
有肥硕的鱼窜起,又扎出一串水花,然后逶迤出一条优美的弧状的水纹。这鱼也是假的。真正的鱼在几千亿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天空是纯白色的,白得近乎透明,一种逼真的干净。
方驿听曾祖母说过,在几万亿年前,孩子们喜欢玩这种堆沙子的游戏。海水会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把他们的脚步带走。脚步被带走的孩子,以后会走得很远很远,但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是要追寻什么,逃避什么,还是要保留什么。
sisi在砌城堡。海水涌上来的时候,城堡就轻轻地化成沙流走了。她又再砌,又再被水带走,又再砌。
方驿望着她微笑。“真是个执著的孩子。”他说。他仰面躺在沙滩上,因为阳光而微微地眯了眼睛,把手枕在脑后。忽然的,耳边一个很细很细的声音,好像是对话一般。他笑着想,莫非是沙子和沙子在说情话么。
sisi抬起脸来,风吹乱了头发,绕在脸上,她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颊和鼻尖上就沾满了沙。她眯着眼,从睫毛底下瞅着方驿,嘴角都是笑。方驿伸手托住她的脸,手指轻轻地在她的皮肤上摩挲。他的手干燥温暖。然后,缓慢地靠近她,sisi不知所措地,颤颤地,把眼睑覆拢来了……
在嘴唇接触的前一瞬方驿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弯下腰去。sisi睁开了眼,睁得大大的,不安地看着他,然后蹙着眉心低下头去,咬着嘴唇半天,才嚷道:“死方驿!我不理你了!”接着扭身往海里跑去。水漫到了她的小腿,膝盖,快要没过她的腰了,她的身子在水里浮了起来,微卷的长发散开,像海藻一样,带着蛊惑的力量。方驿心口一热,冲上去,在海水里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他低头去捕捉她的嘴唇,狂热地压迫着她,气泡嘟嘟嘟地从水里冒了出来。sisi抗拒着,她的白纱衣散开了,在水里开成一朵花,方驿索性把白纱都扯去了,她光洁的修长柔软的身躯在水里,像人鱼一样灵动自由。
从长吻中透过气来,方驿叹息,道:“许多时候,我真的快要忘记,你是个机器娃娃。你的身躯和你的灵魂,都是这样完美。”sisi湿漉漉地伏在他的胸口,脸颊泛红,微微喘息,像奔跑后的小鹿。
2.
海水泛着一股腥味,水面上浮着一些藻类,但并不分明,糊糊糟糟的。岸边堆满了石子,高低不一的岩石山。
方驿半天才找到靠近海的出口。绕过一片大石梁,眼前豁然开朗。长久以来的心愿——回到几万亿年前,去看真的海——实现了,却又有点惊惶。有人告诉他,sisi这个机器人就按照着那个时候的一个小姑娘的原型做的。方驿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
原来真的海是这样的,一点儿也不清澈,海风的气息带着一点辛辣,刺着鼻腔。果然有一个小姑娘在海边玩耍。捡着贝壳哪。
她看上去比sisi小一些。很粗的一条辫子,边上的乱发有些纠结。居然有那么粗那么长的一条麻花辫,她蹲下身的时候就会把辫子往后一甩,辫梢的红发绳就一跳一跳地飞。她穿着藕荷色的小衫子,裸露部分的肌肤油黑发亮。她转过头瞧着这边了,眼睛亮晶晶的,像黑夜底子上的星星一样,一瞬不瞬的。
“哥哥!”她喊道,“你怎么才来!你瞅,我捡了老大一兜!”然后现宝一样,把衫子的前沿揪起来,给他看。她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像贝壳里的珍珠一样闪烁。方驿看到她并没有sisi漂亮。不过那是当然,在自己的时段里,女人是可以自由选择容貌的。
那小姑娘招呼了他一声就不再理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蛋黄的一样圆圆的夕阳,踮起脚尖,目送它落到屋檐的那一边。然后勾着脑袋,拨拉着兜里的贝,嘴里呢呢囔囔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方驿看了她,那么小,心里就有了些作兄长的怜爱之情。他突然想到sisi。她实在美丽,无可挑剔。但是,她是假的。如今,一个活生生的,真实而可爱的小梨站在眼前,他觉得快乐极了。
3.
他们在水边捡着贝壳的碎片。偶尔的,方驿挖到一枚圆润的特别漂亮的,就骄傲地拿给小梨看。小梨照例地抢着要。他当然给她了,一边宠溺地用食指刮她的鼻尖。
他们又捋一些野草野花的种子。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的小籽。方驿捋了一把,就装在小梨罩衣的兜兜里,小梨捧着,像世上所有的珍宝。
他们踢石子,表演倒立,斗草,爬岩石山,踏浪……
玩够了,在暮色初合时,牵着手回家。小梨的衫子上沾着土,头发乱乱的,鼻尖黑黑,像个小野人,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小手软软地被牵在方驿的掌手心里,那么依恋的。夕阳的光点在她宽大光洁的额头上欢跳,映得睫毛成了嫩黄色的。
他们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渐渐地老了,勤快的小梨前前后后的照料着,甜甜地唤着。他们搬了藤椅出来,让爷爷坐在晾着鱼网的那块空地上歇着,然后开始生火煮饭。其中一道菜,就是小梨今天捡来的螺。放在水里一过就可以吸着吃了,味道鲜美。方驿吸不到,小梨替他一颗一颗吸出来。
每天早晨都由爷爷帮小梨梳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长,结成麻花辫儿,辫梢儿上系一根红线。有一天爷爷微笑了,他的脸慈和极了,温存极了,低声地喃喃:也到了该解开麻花辫的时候喽。
小梨羞红了脸,扭着身子娇气地说:不嘛,不嘛,爷爷坏,赶小梨呢。爷爷说:哪里舍得,巴不得你一辈子陪住爷爷。小梨悄悄地抬眼瞥一眼方驿,脸上的羞色就更浓了,撅着个嘴儿,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叽咕道:谁说不可以一辈子陪住爷爷呢。忍不住笑开了颜儿,嘴角就扬了起来。
这以后爷爷只说老眼昏花,梳不好,每天早上都由方驿来替她梳了。他握着这一把油光水滑的辫,只觉得心动神摇。小梨背对着他,低声道:哥哥,解开我麻花辫的那一天,小梨就是新娘了。方驿托着她的脸,给转了过来,一见她桃花一样嫣红的羞涩,心中一荡,亲了过去。
突然听见“呵呵”一声,两个都吓呆了,一看原来是爷爷,捻着白胡须儿满意地微笑。小梨蹭一下,受惊的小兔一样窜远了,藏到屋外,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爷爷对方驿说了一些话,方驿也脸红红地走到小梨的藏身处来了,扯了她的手,互相拉扯几下,把小梨半拖半揪地带了回来,两人站在爷爷面前。然后一起跪了下去。
夜里。月亮沉下去了,星星就特别亮,落到海面上来,一闪一烁。小梨的麻花辫已经由他亲手解开了,洗过又被海风吹干,轻柔地飘飞,在风中猎猎,美丽得像一页勾魂摄魄的旗,旗面上写满渴望。
两人在大石块上看星星,看了半天,看成萤火虫了,不久风起了,寒意渐生。小梨道:“哥哥咱回屋去吧。”方驿一惊,手心出汗,隐约记起刚刚来这个时段时,时空中转站的工作人员对他严正的事先警告。两个时段永远都是两个时段,可以预支,可以重现,但是绝不能破坏历史。可以相加,却不可以相叠。不同时段的人交往有限度,如果越了界,会衍生一些不可估料的未来。
方驿回到屋里,一灯如豆。颤颤的,烛影摇红。帐子半垂,小梨只穿了里面贴身的一件鲜红色的肚兜,低垂着头,怯怯地用手抚弄着自己的发尾。方驿在床边坐下,掀起被子,替她披上,小梨抬着眼睛,亮晶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的心又酸又甜快要化了。小梨抓着他的一只手,缓缓地移到被子里,覆在自己胸口。他的掌心听到剧烈的碰撞声,感受到惊悸的小兔一样的温软,感觉全身的血都轰一声涌到脑门,脑子一下就蒙了。
他迅速地站了起来,推开门跑到海边,深深呼吸着清凉的海风。他感觉自己又冷又热,焦灼不安。海鸥在掠翔,翅膀划着风声,咝咝的。他喃喃道,小梨,要远离你,才能接近你,如果接近,则会远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小小的胳膊从后面环住了他。他回过身,抱住小梨。她仍然是只穿着红肚兜,赤裸的肌肤滑腻如玉。因为冷,她紧紧地缩着,发抖。方驿抱起她,整个地抱住,抱回房里去。他给她盖上被子,把被角掖紧,温柔地说:睡吧,你最乖。
却见小梨的眼角慢慢沁出一颗透明的眼泪。她睁着圆圆的乌黑的眸子,一霎不霎地望着他。哥哥,她哽咽地唤着,哥哥,哥哥……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他们静静地躺着,听着外面的浪涛声,和海鸥的鸣叫。小梨很安静,似乎听话地睡着了。方驿仍然无眠,脑子轰轰作响,嘴唇干燥发热,喉咙似乎吞咽都艰涩。他忍耐着,忍耐着,逼自己克制。一会儿,小梨转身,软软地贴到了他身上,他生生地打了个冷战。他听到耳边她这样呢喃地说:小梨是你的……似乎全力的力量都失去了,像硬撑着的一层坚固的东西倒塌了,因为如释重负而极度的轻松,方驿回身抱住了她,噙住了她的唇……
在半梦半醒中他似乎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你会后悔的,你会此而付出代价。然后他又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洞箫一样清透的,由胸腔蒸发出来的:我永不后悔,代价,不怕,不怕,有任何审判,冲我来吧……
他感觉自己已经穿越了任何的时空。飘着,无限快乐又无限忧愁。他在轮回里寻找小梨。小梨,小梨,小梨……
穿心而来的痛楚,然后是长长的安宁。
让我们紧紧拥抱着,变成沙。
4.
许多年以后有一个孩子来到沙滩上玩耍。他玩累了睡着,趴在沙堆上。梦中他似乎听到一粒沙和另一粒沙,在说着情话。
一个小女孩砌着城堡。她骄傲地宣称:喏,这是莴苣姑娘住的地方,王子来到森林里找她,她用自己长长的辫子编成软梯,让他攀上来了。莴苣姑娘有着多么美丽的麻花辫呀。
在浪花打来之前城堡坚固地站在沙滩上。小女孩合拢了双手,用叹气一样的声音悠悠地说: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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