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有个傻瓜爱过我

我叫方诚。名字的意思是取诚实守信。虽然我也常为自已说过的谎言无地自容。但总体来讲
还对的起这个诚字。
性别：男。这一点我想大家应当能看的出。我为这个阳刚的性别而自豪。但近来总是被这么
一句广告语所迷惑，做女人真好。
学历：大专。唉，算半个文盲吧。
专业：文秘。唉，一个比较女性的专业。
身高：182厘米。在国人中也算个高个吧。
体重：75公斤。算适中吧。
相貌：自我感觉一般，可总有人说我像黎明。但我觉得我比黎明帅，至少头发比他长的多，
比他帅的多。
籍贯：山东市，这里是全真教的发源地，但金庸大侠却把全真教弄到终南山去了，也许用
的就是乾坤大挪移。
性格：开朗、坚韧、自负、不羁。但受到挫折的时候，有时会自卑。
爱好：运动、泡妞。
最喜欢听的一句话：有本事你揍我啊。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拒绝，除非真的打不过了。其实，
这种要求我一辈子都不想拒绝。
最崇拜的人：武大郎。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他培养了武松这样的打虎好汉；其二，怎么
说他也是说一代开国明君吧。不是说现在的某个国家的子民就是他的后代吗，他还把他的烧
饼挂上了国旗，识字不多，就把汉字拆成两半来用，为了避讳他们国家的人就叫什么次郎，
三郎的，而没有人叫大郎二郎的。
我的梦中情人：长发、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我最希望的恋爱方式：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但我们却一见钟情，我相信缘份。
......
这就是我加入卓越电子公司的自我介绍。当我讲完的时候，台下的老板及同事们已经笑成一
团。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目光突然触及到一双似曾相识，清澈、明亮、青春、闪动着灵性
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门外，似被笑声吸引而来，却一闪而过，我本能地想要追过去，可是我
又马上意识到，台下还坐着我的老板、同事，这是我第一天上班。

会后，我找遍了整座写字楼，却再也不见那双眼睛。我想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是我只记得
了那双眼睛，她长什么样，多高，穿什么衣服等等，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以后，数夜无眠。
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会与她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逢。
我听说，如果有缘，走在茫茫人海中，你若用心眨上一千次眼睛，她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当我睁开涩涩的眼睛，热烈地望着身边的人来人往，却没有看到那一双眼睛。
我听说，如果有缘，走在茫茫人海中，你若闭上眼睛，用心走过一条街道，如果有一双温柔
的手来搀扶你，那一定是她了。
当我睁开期待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身边的女孩，果然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可是我却哭笑不
得，她还是一个小学生。
我听说，如果有缘，在茫茫夜空中，你会发现与她眼睛相同的星星，你若默默地把她的名字
念上一千遍，她就会属于你了。
可是，我找过五十二个夜晚，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对与她眼睛相同的星星；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却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万次：我的梦中情人。
......
我对自己说，你这个小傻瓜快快放弃吧。可潜意识中总有一种愿望，与她在茫茫人海中有缘
相逢。

我喜欢在夜晚做运动，习惯在星期五的夜晚打打篮球。
那一夜，繁星满天。
天边有流星飞过，我心一颤，流星！她的目光不正像流星吗？
算了，都已放弃，何必再想。
我说：“小张，小刘，来打你们两个。”
一场篮球赛这开始了。虽然一对二，可是我还是领先了。当打到95比90，我还领先5分的
时候，意外发生了。在争球的时候，小张的手指扫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阵剌痛，从未有
过的剌痛！
我被送往和平医院。
我开玩笑说，也许我会成为肓人。
当我慢慢睁开还有点痛的眼睛，我看见了！看见了那双似曾相识，清澈、明亮、青春、闪动
着灵性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同样漂亮，齐耳的短发，清秀的面容，高挑的身材，着一件白色
的长褂。
白衣天使。
于是我做了一件事，做了一件事后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我突然抱住了她的双肩，吻了她！
于是我受到了惩罚，我挨了有记忆以来第一记耳光。
我被当做“流氓”，请出了和平医院。

我为我的行为感到懊悔，不知为什么，也许是骨子里的那种自卑，使我无心也不敢做出行动
来挽救它。我骗自己，我的梦中情人是长发，她是短发的。
在最接近梦想的时候，我决定放弃。从心底彻底地放弃了。
以后的日子是灰色的日子。天空是灰色的，太阳是灰色的，星星是灰色的，世界是灰色的，
人们是灰色的......
我拼命的工作和运动来麻痹和逃避自己。
那一天，不知为什么灰色的天空似乎有了一点闪亮。我想我快要从心的枷锁中走出来了。
那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寄出地址竟是和平医院。我的心狂跳起来。打开，只有几句话。
喂！
听说你还算英俊，还有一点才华。26日晚6点整，江城公园篮球场，约你聊聊，敢来吗？
江雪
2000.10.25

字里行间，有一种挑衅，有一种顽皮，有一种期望，有一种灵气。
一定是她，她怎么会突然约我呢，是不是......原来她叫江雪，哈哈，一定是她。江城公园篮
球场，那是自己常去打篮球的地方啊？......
我的心跳跃起来，我的世界灿烂了起来。
那一夜，繁星满天，似情人的眼睛兴奋地眨啊眨。
我又见到了那双似曾相识，清澈、明亮、青春、闪动着灵性的眼睛！
不需要解释什么，不需要再说什么，一个眼神，我想就说明了一切，这便已经胜却人间无数
了。

以后的一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我们在风起时，去看大海，感受“惊涛拍岸，卷走千堆雪”的雄壮与海阔天空。
我们在日出时，去登泰山，感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伟岸与王者霸气。
我们在雨落时，去看杏花，感受“雨后却斜阳，杏华零落香”的无奈与柔情似水。
......
我说，我喜欢长发的女孩，你为什么不能为我留起长发？
她说，我喜欢短长的男孩，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剪去长发？
我终没有剪去长发，她也终没有留起长发。
她说，她喜欢张信哲的歌。
我说，我喜欢赵传的歌。
她说，赵传太丑，她喜欢张信哲声音的清纯与高亢，喜欢爱如潮水般，将自己包围。说着她
眼中满是深情望着天空中的繁星。
我说，张信哲像个女人，我喜欢赵传声音的伤感与坚强，喜欢知道哪个傻瓜爱过我。说着，
我嘴角含着笑意望着她。
她笑着轻轻地打了我两拳。我轻唤她“小傻瓜。”
我为他买了张信哲所有的专辑，她却为我买了赵传所有的专辑。
我说，我喜欢郑伊健。
她说，他喜欢刘德华。
我说，刘德华太矮，可以考虑评残了。
她说，郑伊健头发太长，像个女人。说着坏坏地望着我的头发。
我笑着将她抱住，在她额头深深一吻，轻唤她“小傻瓜”。
她将郑伊健的大副画片挂在我的房间里，说，让我变成女同性恋者。
我将刘德华的大副画片挂在她的卧室里，说，让刘天王帮我看着她，等我变成女的再来娶她。
......
那一天傍晚，天下着雨。下班后，我打车回家。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朦胧的灯光下，可以看
到急急匆匆的人们。当路过文山路口时，从对面的音像店里传来张信哲清纯高亢的歌声。我
知道那是张信哲最新的专辑《信仰》，“小傻瓜”还没有这张呢，我叫司机停下车来。
我拿着《信仰》，横穿马路，这时一辆货车驶来......

我住进了和平医院。医生告诉我，我的眼角膜被破坏，唯一的办法就是
进行角膜移植。
眼角膜是需要有人在死前愿意捐献才会有的。和平医院没有，别的医院也没有。
如果没有人愿意捐献角膜，我将失去光明。
我的世界是黑色的世界。
江雪虽然就在这里上班，却没有上班，她天天陪着我。虽然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
我还是能感受的到她的伤悲，她背后的哭泣。
我的心碎了，我可以面对黑暗的世界，我却无法面对她的伤心。

七天了，她没有来看我。
我不知道这七天是怎么过的，我才知道。我最无法忍受的竟是没有她的声音的时间。她是不
是出什么事了？我的心急的要跳出来了。
还好第八天，小雪她来了。她的心情仿佛平静了请多。她说，她有事这几天没能来看我，我
知道她说谎却没有再问，只有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以后，她七天八天的不来看我已成为常事。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
谈的了。
我出院的那一天，她没有来接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无论什么事，我都不想再拖累她。
终于有一天，我对她说，我们分手吧。
我听到了她平静地有点泠漠的声音，分手？我们开始过吗？
我被惊呆了。
良久，她又说，你有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甚至是我喜欢你？你没有！那我们怎么算
分手呢，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
江雪的话似一把刀剌在我的心头。是啊，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竟连一句我爱你，我喜欢你都
没有说过，还分什么手？......
我的心死了。连记忆都随着心死去了。我的世界里剩下的只有黑暗和酒。
江雪再也没有来看我,但我不怪她。

半年后的一天，当我醉后醒来的时候，我突然发觉眼睛剌痛。这时传来一个陌生而温柔的女
声，“你醒了？”
我吃了一惊，“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那人似是一愣，继而生气地说道：“你家？这里是和平医院！有人为你捐献了眼角膜，手术
都做完了。”
......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大褂，白色的墙，还有穿着红色衣服，图个吉利的亲人。
我重新回到了卓越公司。生活又恢复了秩序。
这时，我才发现，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还有亲友，我还有工作，我还可以运动。我剪去
了长发，我要有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她，我相信她离开我，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终于，有一天我扣开了江雪家的门。令我吃惊的是，她的母亲的变化，头发白了许多，神色
中有一股深深的悲伤！
我问什么她都不答，却只是哭泣。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冲进了江雪的房间！她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摆设，墙上挂着我亲手挂上
的刘天王的画片，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房间中有一股深深的寒意。我留意到摆在桌
子上的照片换了，江雪竟然留起了长发！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逼问着江雪的母亲，我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可是我必须做。
终于，她交给了我一封信。
我费力地打开。

亲爱的爸、妈：
我爱你们。
请恕女儿不孝。自做主张离开这个世界。
我爱小方，此志永世不渝。
我可以看到他不爱我，甚至是恨我，但我不能看到，他灰心失望，永远地生活在痛苦中，生
活在黑暗中。如果是这样，我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我选择离去。
我去后，希望你二老能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将我的眼角膜捐献给小方。求你们了，爸、妈。
我去了的事，我想，你们不要告诉小方。他知道后，是会伤心的，他伤心会哭的，我不想让
他的眼泪打湿我的眼睛。
所以我宁愿他恨我。但我知道，他决不会恨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的。虽然他从
来没有说过他爱我，但我坚信，我将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我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
原谅女儿，我太爱小方了，我不能没有他，我愿为他做一切。
我走了，爸妈，不孝的女儿走了，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们的女儿，在你们的膝着尽孝。
不孝的女儿：小雪
2002年10月25日

小雪，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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