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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每人

这世界上总有些殊途同归的的事物,比如一个很矫情的动作:点燃香烟,然后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烧光、折断。我自己并不抽烟,却很迷恋那些轻袅舞动的烟圈、跌坠的灰烬和闪亮的花火,以及熄灭刹那弥漫起的余香,感觉上,那就是不愿再成长的花朵最任性的结局。

  而似乎这一切,都可以在加拿大民谣女歌手K D Lang一张以烟为主题的唱片——《Drug》,那些与烟、与心绪有着千丝万缕暧昧意韵的歌名,《别在床上抽烟》、《烟雾弥漫》、《最后一支烟》、《爱就像一支烟》、《烟圈》,和香港导演叶锦鸿微妙的情感小品《半支烟》中觅的些许芳踪与回响。

  曾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王朔对叶锦鸿的赏识,说大陆那些新新导演们的习作与叶锦鸿别出心裁而不着痕迹的作品《飞一般爱情小说》比起来,倒是只显得笨拙和刻意了。我倒不是王朔的拥趸,但多少也因此对叶锦鸿抱了一丝半缕的痴心妄想。

  几近失忆的下山豹忧伤地问烟仔,“如果明天起床你就把什么都忘记了,只会让你记得一件事情,你会不会记住你爱的人的样子?”很明白,这是一个与记忆和失忆有关的故事,它不窥视未来而更愿意盘桓于不清晰的过往,因为我们对怀旧总是乐此不疲。一个懦弱的男人千里迢迢地从世界那头的巴西跑回香港来,说是报仇,其实只为寻找30年前一个偶遇的女人,可他自己呢,却连个栖身的巢都已经没有了。而故事的另一角,烟仔的母亲没日没夜地守在庙街巷口,也只是为了记起或者认出烟仔的父亲,那个曾与她有过一夜情的男人。

  耳机里低低地唱着“从前的烟花如灰飞的眉弯,可以放下不必恋上那暂借芳华,神秘的火花亦迟早凋残,如浮云没有烟而心中总有花”,是那么温柔、那么淡然的哀愁。

  为什么一定要记住某个人的样子呢?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唇吻发肤眉目,就算记得住又能记得多久呢?别说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一辈子记住就行,那万一有一天老天爷连记都不让你记呢?一直去回忆有什么意义呢?想起了又能怎样?可未来呢,又何足挂齿?你会不会记得流星的样子?你会不会记得昨晚发过的梦?难道没想过,其实,连失忆本身都是可以忘记的吗?

  我捡起路边那未燃尽的半支烟蒂,猛吸几口,只呛得泪眼朦胧、咳嗽连连。

  一次哭泣的完美借口,我得到,我得不到。

Re:爱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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