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重复的故事

缘份的天空

2002-9-15   


(一) 上苍真是捉弄人，若干年后，绵又遇见了熊，在这座刚落成的报社新大楼的电梯间，当两人同时伸出手去按楼层时，不约相视，惊呼： “熊猫？” “绵羊？” 命运就是捉弄人！ 五年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竟然淡忘了关于熊与绵的某些故事，尽管有些不痛不痒。但自从那个阴霾的午后，那个散发着窒息般的闷热和潮湿的江南的梅雨季的午后，绵递给了熊那散发着些许霉味的薄薄的信笺始，绵的心事便不再包裹、也不再晾晒。五年前的熊是那么狂热地喜欢着绵，对了，是喜欢，不是爱，请不要误会，因为绵从不这样认为。 而现在，绵正坐在熊宽大气派的办公桌对面的那矮矮的沙发里，沙发有些柔软舒适而宽大，让绵想到了床。于是绵便有些别扭。突然，绵呵呵地傻笑了两声。 “怎么？现在的我还让你觉得好笑吗？”熊的眼神有些特别的温情。熊优雅地点上了一支烟，像绅士。然后靠在倚背上，显出那微微发福的身躯，加上那一丝不乱的头发，样子竟有些帅。熊已非昨日的熊。 “不是，只是坐着这沙发，想象自己真成一只绵羊了。”绵笑了，很美。熊便看得有些痴。 “我要走了。”绵站起来，没有看熊，一扭腰，便渐渐消失在熊的视线里，看着绵依旧丰满的背影，熊心里一急：他****！这背影怎么还是我心里的痛啊！ （二） 以后好久，绵也没见着熊，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因为熊说过几天请绵吃饭，绵给了他电话号码。绵依旧骑着摩托车满城跑，而熊呢？依旧做着他的总编，如今的熊可今非昔比了，住的是洋楼，开的是本田，很风光的样子。而绵只是一个小职员，是一家小报的广告部编辑，还要每天跑赞助。 这是五月里的一个中午，阳光淡淡地，有一丝风，吹得窗外的那棵古樟扑簌扑簌地响。绵正闲在办公室，望着窗外的古樟，便想起一棵树，一棵有些光秃有些笨拙但生命力极强的一棵树，那是五年前熊在绵心目中的一种姿势，不太美，但有些顽强，是绵所欣赏但不太喜欢的。于是，绵想起那一摞摞的信，那洋溢着诗一般的语言、玫瑰般色彩有着动人情节的信，还有那个意味深长的秋天熊所给的淡淡的快乐和忧伤，还有就是那条清澈的看见了鱼儿映着了月光的小溪了，那是熊梦中的小溪，梦里有绵，有绵羞涩的笑溅到了溪里，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三） 回忆有些浪漫有些无奈，也有些惆怅。 那是个迷离的秋天，秋阳总那么无情地恼着绵的心思，绵要远行，到另一座城市进修。三个月的时间，不知该用什么来打发这心灵的空虚？进修很空闲，绵总有很多时间跑到宿舍顶楼的大平台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四周那些寂寞的梧桐常常哗啦啦地响成一片，斑驳的斜影被秋日里的阳光一丝丝地拉得好长。绵在这样的午后，心情便象这寂寞的梧桐一样萧瑟，如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儿，蔫蔫地提不起神。恰在这时，熊来了，不是熊而是熊的信！绵是那样的欢喜啊！那段时间，熊的信便成了绵的精神食粮，中文系毕业的熊在那段时间好出彩，嘿！真的很出彩！熊的信一开始通常是这样的： “绵羊听众请听好！××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音，首先请听歌曲《别问我是谁？》……”然后是大段大段地诙谐幽默，绵便常常捧着熊这样的信在顶楼的平台上大笑不止！四周的梧桐便也跟着欢快起来。熊的文字，还有熊的字体，都是绵所喜欢的，尤其是那蝌蚪似的字体，歪歪斜斜，好像一个个顽皮的又蹦又跳的音符，敲打在绵的心里，久久不肯散去…… 而伴着快乐而来的总有淡淡的忧伤。 渐渐地，从熊的文字里，绵读出了些异样的感觉，语言开始由活泼转向深沉，再后来，绵觉出熊好象有心事，而且很浓，有些化不开了。绵不再大笑，绵也不再给熊回信。 可那天，熊竟那样唐突地出现在绵的面前，令绵很有些吃惊，熊的眼神暴露了十月里隐藏着的所有浪漫而美丽的心事。熊的模样那样急促、那样腼腆，全然不是那个绵所仰慕的文字如行云流水般洒脱的熊，站在绵的面前，熊可笑地涨红着脸竟有些失措……傍晚，绵便与熊来到附近那座有名的塔楼，在黑魆魆的林间，绵伴在熊的左边，谁也没说什么，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啁啾在嘶鸣，有些俏皮、有些焦躁。 突然，熊抓住了绵的手，紧紧地，急促的呼吸一下子扑到了绵的脸颊。 “绵，我，我……” 熊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黑暗中，绵看不清熊的脸，只觉得模糊得有些棱峭，少了圆滑的弧线，然而熊的身影却极象一棵树，一棵脱光了叶子的瘦弱的树，没有枝桠，突棱棱地站立着，有些悲哀和可笑。 “扑哧！”绵一笑，便迅速抽回了手。 “哎！你很可笑啊！”清脆的语音在这寂寞的山林扩散，一下子打破了空间的尴尬。而夜色却掩饰了绵极其难看的脸。 （四） 回忆差点到此终结。 其实就这么平淡。回忆如脑海里盛着的一坛清濯的泉，汩汩地流出，那么清冽，那么纯净而顺畅。没有一丝杂乱。 回忆真的要终结。要不是那天绵一下子收到熊的五封信。五封信是五篇美文，感动着绵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于是绵打电话约了熊。 那是个有月亮的晚上，在城北的护城河旁的一条小溪边，熊与绵并肩面溪而坐，淡蓝色的月光洒着小溪，荡起细微的鱼鳞般的波纹，溪水潺潺地流向西去-------熊说他向往大海，向往海底五彩缤纷的世界，他多想成为一个探宝人啊！他说他已站在岸边，他有勇气也正准备跳入大海，寻找属于自己的宝藏，纵使暗礁密布、险滩环生也将奋不顾身义无返顾地纵身跃入------ 熊的声音象音乐一样跟着小溪静静地悄无声息地流向自己的目的地，一如绵的血液，很平静，没有波浪。 然后绵把手给了熊，熊颤抖的手心渗出了丝丝的汗。绵说：“在这样的夜晚，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你相伴。”黑暗中熊似乎看见绵的眼睛有些闪亮。 “真的吗？只要你愿意，我愿今生都伴着你。”熊激动地凑过脸，迅速地在绵的脸上吻了一下。 月光皎洁而迷蒙，万物因此而美丽。 （五） 随后熊就出差了，去省委党校学习半个月。没有熊的日子，绵却始终被一种幸福缠绕着，每天哼着曲儿迈着轻快的步子，一到晚上，绵就拿出熊的信，一遍遍地复读，想象信中那些美好的情节在现实中的演绎，那是多么地完美啊！绵始终相信着自己的审美理想，所以放任地让自己的想象冲出闸门，尽情地表演那些经典的片段，现实中的熊便无数次地淡化、再淡化，猛地，一个崭新的熊跃然而出，绵便在梦中笑出了声。 五四节到了，团市委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文艺演出，绵的单位也要排演一个大型的舞蹈节目，年轻漂亮又有舞蹈专长的绵便首当其冲地成了主角，于是请老师、找音乐、选演员，然后开始编、排、学、练，好胜的绵终于如鱼得水般地在排练的舞台上用肢体语言宣泄着自己的舞蹈情结，每天晚上，绵都和姐妹们排练到十点，练得好累，也好过瘾！闲下来时，绵就在心里偷偷地想熊，那份隐秘的快乐是旁人无法察觉和体会的------ 那天晚上，刚排练完，绵就与姐妹们擦着汗叽叽喳喳地走出排练场。 “哎！你们快看，门房那儿有个人！”有人眼尖，叫起来。 “啊？不会是鬼吧？怎么一动不动？” “不对，根本没看见人，看错了吧？” “没错，是有个黑影！” “哈哈！都错了，那是棵树！” 说着近了，绵猛地抬头，大家都看见了，那就是熊。他象一棵怪怪的树一样种在门房的旁边，那么瘦弱、那么细小。 “你们好！”熊呵呵地立在那儿讪讪地笑。姐妹们即刻哄地大笑起来。 门房的老王探了一下头：“绵，找你的。” 绵的脸“腾”地红了。熊站在她面前，手摸着衣角，两脚象植在地里的树根一样，竟没挪一下，还有，熊竟没敢看绵。 姐妹们说着一些玩笑走了，只剩下绵和那棵树。 “你回来了？干吗上这儿呢？” “我-----想见你！” 绵拉起车往前走，熊才挪动他的脚跟上来。一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相伴，两个身影好长。寂静的道上只响着这零碎的脚步声。绵没有说话，有点难受，在身边的熊就有些委委缩缩。 那晚的绵没有睡好，几次起来坐到阳台，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个月光照着小溪的夜晚既模糊又清晰地迭现在眼前，绵无法相信，那种感觉顷刻间就逃遁得无踪影了，心目中的理想那么脆弱地不堪一击了，那种突兀的丑陋的姿态那么倔强地占据着绵的心，无法隐去，无法！很乏味，真的很乏味，绵只有低低地啜泣------ 以后几天，熊依旧准时而来，还是固执地象一棵树立在门房边，姐妹们依旧打笑，而绵却明显地冷淡了。但绵没有说什么，包括熊，他依旧无语地跟着，有些委委缩缩。 终于有一天，绵说话了：“熊，你别来了以后。” “为什么？------好吧！”聪明的熊，思想超前而语言和行动远远落后的熊，也许早就意识到什么了。 -------- 熊真的不来了。而不久，梅雨季便来了，这个江南的雨季，不紧不慢地滑过来，从指间，从发梢，那么湿润、那么多情，那恣意的洋洋洒洒的雨来了一阵又一阵，走了一拨又一拨，却丝毫也没有打湿绵的心。然而熊的信来了，这一次，绵没有再欺骗自己，虽然她始终坚信着自己的审美理想，但现实擦亮了她的眼睛。 就这样回到那个六月的梅雨季里，那个闷热的潮湿的午后，在绵伸出手递过那封信的一霎那，回忆终于终结。那细碎的霉雨粉碎了熊过于温情的向往，绵的心事也被击得粉碎，化作纷纷扬扬的梅雨飘洒在那个六月的天空里。 熊大病了一场。 （六） 时间奇迹般地复活了。 而场景却无可置疑地变换了。 马克西姆餐厅。葡萄、美酒、夜光杯。《yessterday once more 》，一曲悠扬而怀旧的乐曲，仿佛昨日重现，尽管熊和绵的昨日有些不堪回首。 今日的熊穿着一件白色镶淡绿色边的盛罗兰T恤，米白色的长裤很挺括，头发理得一丝不乱，举止有礼的熊风度翩翩。熊微笑着抽着烟，看着绵，眼前的绵还是那么漂亮、自信和大方、那么有韵味！这在熊的心目中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绵，你知道吗？那年我病了一场。” “-------” “这五年，我没有停止过想你！”绵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五年前的往事突然一幕幕地交错着出现在绵的脑海里，那些记忆竟然丝毫也没有腿色，回忆往昔，是一种怎样的痛楚和无奈啊！熊吐出一口烟，绕到绵的面前，绵便有些不能呼吸。 “绵，你好吗？这几年你过得怎样？”熊皱起眉，突然有些焦急。 “我很好，看你也一定不错吧！” “不！绵，我过得不好，真的，是我的内心------” 这个间隙音乐沙沙沙地飘过来，漫过绵与熊的肩，如烟袅绕，稠密如网。视线就这样相遇了，熊的眸子深深地锁住了绵的，没有一丝顾忌，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有种感觉卷土重来，绵的心在颤抖，绵的心好慌乱！这是怎么了？五年前的熊从来没这样注视过绵，用这样坚定而明亮的眼光，绝对没有！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此刻侃侃而谈的熊真的是改头换面的熊了，那种魅力就这样从一字句、一俯身、一个微笑甚至弹着烟灰的简单的动作中自然而然地来到了绵的面前。那棵光秃的树枝哪里去了？ 时候不早，于是绵起身告别。 “绵，我还见你好吗？” “我很忙的。”沉静中难掩的是那一丝慌乱。 “-----昨日之树已撑开茂密的华盖，昨日的回忆便纷至沓来，昨日的你是否还怀着那种情怀？昨日之风挟裹着爱的等待！”绵长而伤感的音乐在耳旁飘忽着，过道有些黑，熊偷偷地牵起绵的手，绵没有挣脱。 “我用车子送你！”熊说。 “不了，我有坐骑呢！”绵笑着指指那辆灰旧的摩托车。 （七） 这一晚，绵失眠了，一如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望着身边睡熟的丈夫和女儿，心里很是浮躁，在这个幸福的家里绵是怎样幸福地被宠爱着，可为什么今天这心老七上八下的啊？一想到熊，心就跳得好厉害！绵，你这是怎么了？ 那条小溪终于卷入了旋涡，转了几个圈，激起了丝丝波浪，最后打了个湾又向西流去。 生活就是这样，某些东西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有些情节注定要来临。 那是个初夏的夜晚，并不炎热，反而有一丝凉爽的风，挟带着泥土的气息温柔地在这座小城里扩散。绵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一件黑色的丝织短袖衬托着绵丰满的身材，那么娴静素雅，一双平跟细带的咖啡色凉鞋辍着细碎的小花，秀气又有些浪漫。绵就这样闻着这个小城特有的初夏的气息，揣着一颗小鹿般的心，走进了这个城市唯一的那家五星级宾馆。熊在电话里说“绵，我想你，我很想见你！” 701、703、------709，绵止住了脚步，站在门前，心里有一丝颤抖，细微的汗在悄悄渗出。在摁响电铃的霎那，她知道, 迈出了这一步，有些东西就无法再回头了。 （八） 所有的一切正如你想象和期待的那样发生了。 熊站在门口，一身白色休闲装，熊说刚打完球洗完澡。然后门在绵的身后轻轻地合上。好象一个符号，休止了绵的某些思想，而开启了另一扇羞涩的隐秘而快活的门。 房间很豪华，灯光很暗淡，电视里传来轻柔的音乐声，整个空间飘荡着一种甜甜的气味，让人有些窒息。然而站在这样的空间里，绵竟感到有一丝陌生和孤独，那种奢华暧昧在以前离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遥远啊！还有熊。 而此时，熊转身疾步走来，竟猛地抱住了绵！熊疯狂地亲吻着！天哪！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几乎使绵昏厥过去，绵只觉得身子一下子支撑不住了，就这么软在了熊的怀里，血液轰的一下全涌动起来，燃烧起来！熊的急促的呼吸是那么真切地延留在绵的耳旁： “绵，我太想你了！我爱你！我要你！”熊几乎是含着泪在呻吟，熊膨胀的身体紧紧地贴合着绵，熊在颤抖。绵已经不能自己。 熊如一头狮子，疯狂地撕咬着绵的衣服，外衣脱落了，露出了绵丰满的胸部，而熊如痴呆了一般，捧着绵的脸，一遍遍地亲吻着。泪，悄无声息地从绵的眼角溢出。有一种声音一遍遍地在绵的心里叫喊着：“绵，你怎么了？你到底要怎样啊！难道你要背叛你苦心经营的爱情吗？你的家你的女儿从此也要因你而蒙羞吗？不要！不可以！快停止！快住手！” 是的，所有的一切又正如你所料想的那般嘎然而止了。理智忽然苏醒过来。绵毫不犹豫地推开熊，迅速穿上衣服，急急地冲出房间，任凭那泪水长流，任凭那痴了傻了的熊在喘息、在惊愕------ （九） 一连几天绵也没有回过神来，精神整日恍惚着、焦躁着同时又后悔着、思念着。熊的电话只重复着一句话：“绵，你为什么折磨我？” 绵的心好乱，真的好乱，只觉得那里有无数的麻团在纠结着，错乱无章地聚集着，越理越乱！于是绵整日整日地消瘦下去。 夏天的夜来临了，绵走在街上，没有一丝风，只有满天的星星，闪烁着智慧的眼睛，月儿稀疏地搁浅着，月光便很散淡。小城的风景却于这夜色中丰满起来，是啊，这样的夜色，不知有多少悲喜故事在上演，又有多少陈年往事被慢慢牵引着、静静梳理着------ 绵就这样满无目的地走着，街道两旁是茂密而硕壮的梧桐，巨大的枝桠伸展着，树叶因为没有风而静止。突然绵停止脚步，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站立在那家五星级宾馆的门口。痛楚的记忆又漫过河堤，汹涌地泛滥着，绵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蓦地，有个身影闯入了绵的视线，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是那么无情地刺痛着绵的眼睛，正是熊！他正搂着一位女孩走出宾馆的大门，霎那间，绵惊愕着，只听见有娇嗔的声音传来： “不行啊！王老板说要包我！” “他****！他算老几，要知道，你是我的！”熊捏了一下那女孩的脸，那女孩就把头靠在了熊的肩膀，然后匆匆上了车。 绵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无比的耻辱中，满世界的肮脏和丑陋！ 四周死寂一般的沉静，绵的全身冰冷。 （十） “------昨日之树已撑开茂密的华盖，昨日的回忆便纷至沓来，昨日的你是否还怀着那种情怀？昨日之风挟裹着爱的等待”，泪水终于情不自禁地打湿了绵的脸颊。 是的，正如古老的西西弗斯，绵正品尝着自己酿造的苦酒！一直以来淤积于内心的思念就那么可笑地瓦解了！夜，如一张神秘的网笼罩下来，讽刺的嘴唇开启着，企图吞噬这周围的一切！ 恍惚中绵仿佛又看见了那棵光秃的树，那棵记忆中的树啊！你在哪里？是我不小心牵不到你的手而丢失了你，丢失了你的执著、忠诚、纯洁和朴素！可否让时间倒转？可否让记忆消失？来吧！来惩罚我吧！那个愚蠢而可笑的自己！ 细碎的泪又如雨纷纷洒落。五年啊！那些故事是怎样可悲的在重复！ 风竟然吹起，扬起绵的发丝，舞起绵的裙裾。月儿透析出云层，俯视着芸芸众生，一个微笑，投递着满世界的生动。 走，回家，咱回家，让我牵着你的手回家---------

冷却情人

太美了.

也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