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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在革命圣地延安,一个名字被广泛传扬,他不是战斗英雄,也不是垦荒模范,他是一个作家,这名字就叫赵树理。当时同样革命的郭沫若激情地说:“我是完全被陶醉了,被那新颖、健康、简朴的内容和手法,这儿有新的天地,新的人物,新的意义,新的作风,新的文化,谁读了我相信都会感着兴趣。”一连几个“新”,足以瞧见这个曾是新文化斗士的赞赏。“新”在哪里?新在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也就是说,文艺为政治服务。晋冀鲁豫边区文联召开了大会,号召文艺创作向赵树理方向迈进。中国文学从此在这条路上走了半个多世纪,直到世纪末。终于,文学列车发生了“事故”。“这一代作家的道路到了这样一个关口,即,接受现有文学秩序成为其中一环,或是自断退路,坚持不断革命和创新。”(《断裂宣言》)饶有趣味的是,这里也用了“新”和“革命”这样的词,联系到若干年前时髦一时的“先锋”一词(我们早已习惯了用“先锋”造“共产党是无产阶级先锋队组织”这样的句子),再联系到那稍后轰动京城的《切,格瓦拉》话剧,原来旧东西完全是可以新用的,最旧的用在最新处,那是化腐朽(“腐朽”也是《断裂宣言》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为神奇,是一种“酷”呢。
  凭心而论,赵树理并不是一个不好的作家。他很会写,这一点对当今动辄年产百万字的作家们相同。但是我相信当今那些作家的产品并没有达到赵树理的净重。赵树理的作品情节生动,语言质朴,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其所谓“艺术性”至今还没有被推倒(包括那些否定他的人),不像与他同时代的许多作家。这也是我在这里选中他的原因。那么,问题出在哪呢?也许真是承载了太多的思想意义?
  的确,赵树理的作品几乎都承载着思想意义。我们举《小二黑结婚》为例:在解放区,男青年小二黑和女青年小芹相爱了,可是遭到了双方父母的反对,同时也受到了落后群众的攻击,最后受到了区里的干预,以婚姻法为武器,终于顺利结了婚。这是一部表现婚姻自由思想的作品。如果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可是当我深究下去,就会发现其实不然。作者真的是在歌颂婚姻自由吗?与其是在歌颂婚姻自由,勿宁说,是在歌颂青年人如何受了婚姻法的保护。小二黑所以获得了婚姻自由的权利,是因为“村长头脑清楚”,是因为区长主持公道,“如今是婚姻自由”,是因为有了婚姻法(他原来是根本不知道有这“法”的),是因为有了这一切的保护。假如这一切不保护他呢?
  另外,作者肯定了两个年轻人的自由,却同时又剥夺了三仙姑的自由。作为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爱打扮,老来俏,也应当有她的权利,可是作品却对她的权益予以了否定。那个给了小二黑自由的区长这样指责:“你自己看看你打扮得像个人不像?”而三仙姑自己也很快屈从了,“真有点打扮得不像话,又想到自己的女儿快要跟人结婚,自己还走什么俏?”为什么女儿结婚了自己就不能再“俏”?因为区长说,因为围观的群众嘲笑。区长说的就是对的,群众说错就是错。鲁迅有篇文章,《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一个奴才分别向一个聪明人和一个傻子诉苦,自己的小屋连窗户都没有,又湿又阴呼吸都困难。聪明人对他说,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他高兴;而傻子却要为他砸开一个窗户,他立刻叫来主人把傻子赶走。于是他又荣幸地得到了主人的夸奖:“你不错!”奴才所以是奴才,是因为他把别人的思想当作自己的思想。这是奴性。赵树理也许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这。赵树理所以是赵树理,就因为他没有做这样的思考。鲁迅毕生都在抗拒奴性,独立思想,不料以他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到头来却走到了赵树理们的地步,更不料的是,到了现在他居然被人跟赵树理们捆绑在一起,并成了罪魁祸首。假如他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实际上,我们的文学,不是太有思想了,而是太没思想了。那些貌似思想性强的作品,其实并没有作者的独立思考。赵树理们如此,五六十年代的作家也如此,“文革”期间更是如此。那么到了“新时期”呢?所谓控诉“文革”,难道真是源于作家自己思考吗?不!与其如此,勿宁是只因为中央的决议。那部《伤痕》,主人公因为母亲被“四人帮”污蔑为“叛徒”,得以平凡昭雪,她获得了解放。但假如不是被“四人帮”迫害了呢?或假如“四人帮”没有倒台?或是“四人帮”倒台了却没有将她母亲平反?她母亲在她心中是不是还是“叛徒”?抑或是她母亲也有错或是根本就是“叛徒”呢?所谓解放,只不过是作家个人要求碰巧对上了政策,那种所谓解放的狂欢,其实只是一种假癫。
  也许有人会说《伤痕》是一部粗糙的作品。那么张贤亮的《绿化树》呢?这是一部貌似反思“文革”的作品,可作者却居然让主人公在学习《资本论》中得到重生。我实在看不出《资本论》对否定“文革”有什么作用。用《资本论》来对照“文革”,只能得出知识分子必须接受改造的结论,也就是说,“文革”迫害知识分子,迫害对了。那么作者为什么要让主人公学习《资本论》呢?因为它是马克思的著作,马克思的思想是唯一允许的思想。作者扯上《资本论》,是企图让自己的作品思想意义得到提升。这就是文学思想性被败坏的原因。很有意思的是,小说还写了性。但因为思想性上的虚假,性也变成了虚假的标签,一种宣传的附庸,也玷污了真正性爱作品的品格。我不否认中国作家中有许多人在努力进行个人思考,发出自己的声音,可是他们没有成功,他们到头来还是不自觉地掉进了固有的思维定势,或者,终于还是怯弱,退缩了,甚至有人还创造了“擦边球”策略,而且还洋洋自得。文学的庄严就这样被败坏了。
  这里有一个名字似是而非,张承志。曾几何,这名字几乎成了固守理想的象征。爱之者敬佩之,恨之者骂其当年的红卫兵。可是当我们冷静分析,我们就会发现,那所谓的思想其实只不过是宗教的教义,跟思想并无瓜葛。宗教教义跟思想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它并没有个人思考的成分,它是既定的,你所能做的只能是虔信与服从。只不过,在张承志这里是以弱小族类抵抗强权的面目出现,于是有了反思的错觉,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弱智的狂热,无论你是抵抗,还是顺从,是呐喊,还是欢呼,都只是从一种桎楛到另一个桎楛,没有出路。
  于是技术主义出现了。中国式的现代派,意识流,先锋……..有人用意识流表现主流思想,有人带着小聪明(而不是大智慧)搬弄博尔赫斯“迷宫”。那是现代主义吗?假如詹姆斯.乔伊斯没有思想,《尤利西斯》只不过是一本流水帐。现代主义首先是一场思想上的革命。没有思想上的革命,所谓的现代主义,只能把文学变成杂耍,让文学走入苍白的死路。我想特别讲一讲博尔赫斯,这个可怜的老头。中国作家,曾经一度以奢谈博氏的“迷宫”为时髦,弄得笔者也心虚莫名,慌忙也钻进了其书肆,战战兢兢,晕头转向,直是怀疑自己的智商,逃将出来,猛地瞧见他老人家的一段话:“具有不朽禀赋的作品却经得起印刷错误的考验,经得起近似的译本的考验,也经得起漫不经心的阅读的考验,它不会失去其实质精神。”猛然清醒。那边还有人在骂皇帝的新装。可怜的被劣质中国作家害惨的博尔赫斯,可怜的丧失名誉的卡塔利娜.勃洛姆!
  于是乎,就有理由出现种种反叛者了,新写实,新状态,新生代(又是以“新”命名!),还有后现代(据王蒙解释,“后”就是“反”),晚生代……. 像冲出潘多拉魔盒,以异端的面目。我为文学的异端叫好,从某种程度上说,只有异端才成就文学。可是,它们真是异端吗?我们看到的只是对世俗的卑恭屈就,对苦难的平面展示,对个人私生活的简单暴露,缺乏追问,缺乏想象力,感性大於理性,我们只能看动感情夸大,描写浮夸,细节繁琐,没有对现实的超离和提升。当我看到王朔的《渴望》,我真想为几乎一个世纪的妇女解放运动乃至思想解放运动痛哭一场。而卫慧的《上海宝贝》,也许我不该也以这作品作为靶子,它已经遍体鳞伤,我很容易被当作又一个腐朽、守旧的卫道士。可是我要问的却是:它真的是“新”的吗?一个女人跟两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一个国人,一个洋人;一个性上不能给她快乐,一个性上给她大快乐;一个弱者,一个强者,她弃弱者而投到强者怀抱。这是哪门子的“新”?哪门子的叛逆?这是趋炎附势,哪一个朝代趋炎附势者都是这种德性。这种世俗的逻辑已经流行了千百年了,作者只是顺着这世俗的逻辑写来,无怪乎要被人骂作是“用身体写作而不是用脑袋”了。
  世俗逻辑不等于文学逻辑。什么是文学的逻辑?一个以表演饥饿为生的艺术家居然把表演饥饿变成心灵需要(卡夫卡《饥饿艺术家》),这是文学的逻辑;一个渴睡至极的小保姆把妨碍她睡觉的婴儿掐死,然后安然睡她的大觉(契诃夫《渴睡》),是文学的逻辑;因为爱人被毁容了,刺瞎自己的眼睛,好让爱人美好形象永存于心(谷崎润一郎《春琴抄》),是文学的逻辑;阿Q被杀头前还要画个圆满的圆圈(鲁迅《阿Q正传》),是文学的逻辑;一个杀人犯行凶后心灵碰撞(陀思妥也夫斯基《罪与罚》),是文学的逻辑。要掌握文学的逻辑,没有锐气是不可能的,要有锐气,就不能没有思想。
  在他们中不缺锐气者,“断裂”作家就是一例。据说当初面对《断裂问卷》,不少平庸者战战兢兢,有的害怕收到问卷,有的打电话告诫别人答卷小心,还有的人在答卷时王顾左右而言他。与这些迂腐的人相比,他们的确锐气可嘉。但他们不幸又陷入了琐

Re:舆论

挺好的一篇文章
深层的诠释文学
他们彼此深信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 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摘译自辛波丝卡(Wislawa Szymborska) \"Love at First Sight\"第一段

Re:舆论

是啊.不过有点长哦

Re:舆论

时代成就的艺术家常常是最贴近于时代需要的作家
毕加索是超前的,但他迎合了当时欧洲和美洲的审美要求
所以时代成全了这个伟人
使他的价值得以在这个时代体现。
而梵高的落漠
我们同样可以理解为他太超脱于当时的审美了
他在那个时代是那样的特立独行卓然不群
而在后来的时代他的作品的美学价值对接了当时的审美趣味
所以他只能在死后成功。
生活的选择是上帝的选择但实际上也是审美的选择

Re:舆论

思想性是马克思主义文论发展到中国后被革命无情的附加
自延安文艺座谈会后
中国的文艺就不可避免地与政治联姻
许多作家也知道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不合理的娃娃亲
与自由恋爱大异其趣的包办情感
但没有办法
生存和革命理想的执著等多方面因素使作家必经此路
我们不能说全部的作家都是违心的
我在那个时代也可能会写同样的作品
文艺的思想性由于政治的介入定位于觉悟和警世钟
而并不是我们常说的思想

Re:舆论

原文学和传统文学的离经判道者新开旗帜
一方面有与原来的文艺决裂的悖反 的动因
另一方面也有文艺多元性格裂变的需要
传统的文艺体式与当代生活的节奏的过多差口
使得文艺有多元化探索的要求
创新在文艺探索中走 向多元
是新文学统治格式出现的一种标志。

Re:舆论

好久没这样过瘾了
希望评论性的文章更多地发表
但不要滥发呀

Re:舆论

太长了。我多看见了星星。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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