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爱在春眠，醒后……

（1）
　　“也多，进那个什么水族的看一下吧？”恰克望着几步外的一间金鱼店，“阿也，我们去买只什么吧！”
　　“什么‘什么’啊？你又再搞什么飞机啊？”我感觉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买的啊？……难道，您老想跳进那口鱼缸畅快游泳啊！”我像捡到白肉油一样，嘿嘿地开了恰克的玩笑。笑眼中窥见了他的脸，严肃却绝不是生气，认真但绝不是痴呆。“你……没事吧？”“别嘻嘻哈哈的，快进去吧！”他猛地拽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把我拖了进去。“哇，好漂亮啊！”我像透了天真的小孩（其实本来就是），像天宝大山里刚走出来的农民一样，整张脸贴在了玻璃鱼缸外，“喂，恰克，快来看呀！好漂亮呀，会发光噎，这么久没逛这种店，没想到这热带鱼还真名不虚传！”
　　“热带鱼？”恰克用思索的神情随着我手指的方向往那口鱼缸瞟了一眼，“你能确定它长寿吗？”我摇头。“不过真的很漂亮哟！你真是越来越像政治老师了也，买鱼还考虑得那么长远？”“我想买点什么送给你嘛，至少也算我作为你男朋友的赠礼吧——我想这礼物要有灵气，并且可以活得很长久，把我们的爱情也延续得美丽没有终极！”恰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手还不停地比划，我深深地望着他，突然觉得他也像透了天真的小孩。“原来我们都只是小孩啊！”“你说什么？”我突然将心里话轻轻地脱口而出，他却似乎没听清楚，脸上有些疑惑，不过依然带着那灿烂的笑。“没什么！是鱼在跟你说话呢。”我打趣地说道，难道我是鱼？我不经觉地这么想。“龟！”“龟什么龟啊？”“龟长寿啊！”“天啊，你咒我啊？”
　　　　　　　　　　　　　　　　　
　　（2）
　　那天我与恰克一同逛街的结果是：他在那个叫什么水族的店里千挑万选了一只国产乌龟当成信物送给了我，现在那只龟龟正入住我的狗窝，睡在刚渡过春节的水仙花高盘里，它孤身。
　　第一天来，它好奇地张开眼睛，看着我——它的新主人——和周围的一切，眨眼加缩头，也常常扑腾出四肢，用力地抵住我的指尖，想挣脱？莫非我把它捏得太紧了，它疼了？我不知不觉地用指尖握住它的一只小手，“握手，来，小龟龟，握手！”它闭上眼睛，用力地跳进水里。
　　我终于喜欢上它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我对恰克的喜欢一样，说不清，但这份喜欢一直真实地在心中存在呀！我索性连吃饭都对着它呆呆地看，它有些不好意思了吧？缩头是回应。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小心咬到前日微摇的牙齿，一个错位，舌头被脱落了一角的牙根砸到，苦不堪言。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接电话，“阿也，龟……”“我留牙血呢，呆会找你。”于是抛下话筒，跑去厕所找镜子。“天啊，怎么这样！”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牙齿，只剩下一只角可以支持它了，它像是要掉下来，可是还留着那么一颗，撕扯着我的肉。我告诉自己冷静，于是漱出一大口带血的水。
　　“阿也，你怎么了？牙怎么了？”恰克在电话那头，那声音像是自己牙歪似的。
　　“牙齿好象快掉了，可是还没掉。简直是气死了啦。”
　　“哎，拔掉好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拔牙。”
　　“嗯……好吧。”我顿了顿，也许拔掉会好些吧。
　　　　　　　　　　　　　　　　　
　　（3）
　　我迟到了五分钟，远远地就看到恰克在医院门口等候。
　　“哦，我迟到了。不好意思。”
　　“你快点吧，锁好车子快把那牙拔掉，要不然会痛死你哦！”他笑着用两手轻轻捏捏我的脸，像小时候邻居家大哥哥哄我时一样。
　　“送你的龟龟怎么样了？”
　　“它整天睡觉，都不理我。”我抱怨地说，突然机警地想到一点，“你不会也不要我吧？！”
　　“我什么时候要过你啊？小多多！”他把手叉进口袋，扭过头去，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
　　“喂，恰克同学，你再说一遍！”我气了，尽管他的话是众所周知的玩笑。
　　“哎，阿也大姐啊，我刚才那是童言无忌呢，您可别生气啊。牙会疼的哟！”
　　“不和你玩了。‘小男生’。”
　　他赶紧挽起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因为这只手冬暖夏凉。很快地到了口腔科门口，排着长队呢。恰克打趣地说，“看来近日面临缺牙危险的人不少嘛~！”“你什么意思啊！”“没有啊，发发感慨而已嘛。”“什么！”
　　他突然不说话，我们之间沉默了很久。“你怕疼吗？我想拔牙也许会有些疼，但是拔完了我可以请你吃冰其淋。”“我都是快上‘手术台’的人了，你不安慰我说拔牙不疼，居然还在那里火上加油啊。”“不是啊，我只是想起一个故事，是我姐姐的故事。”“你姐姐？是照片里那个漂亮的长头发的吗？”“聪明，是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一只龟送你吗？”“因为你有神经病嘛。”我想打破这前所未有的死寂气氛。“我恨透了金鱼的脆弱，我姐姐被这脆弱害得很惨。其实大概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四年前姐姐的男朋友送给她几只漂亮的金鱼，告诉她说她们的爱会像金鱼一样美丽飘摇。姐姐对那几条金鱼呵护有佳，一直养了一年多，正如她们的爱情一样，有一年多的寿命。但那这一年多过去，那些金鱼便死了，翻着肚子浮了上来。姐姐脸色苍白，成天无语，她总呆呆地扒在鱼缸上，没有规律地呼着气，玻璃上总有她的泪痕……”“是爱情的破裂吗？”“嗯，那男的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地见到姐姐的表情从灿烂到苍白，我知道她的恋情破碎了。她现在搬出去一个人住，她没叫我们搬走那口鱼缸，我清楚她留恋什么……”恰克讲到这里突然有些哽咽了。“你对我好的呀，我们的感情有生命。我不是你姐姐，你不是那个男人……”
　　他将我的话打住，终于笑了笑，“对呀，我送你的是龟，长寿的龟而不是那脆弱的金鱼呀。”“恰克。”我突然不由自主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回头笑笑看着我，我双手紧抱着他那双冬暖夏凉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血腥的液体在我的嘴里游荡，冰凉的，我吓得张开了嘴，一颗染血的牙齿掉了出来，恰克敏捷地伸出手将它接住。“啊，天啊，好像很疼哦！”我意识到自己的牙齿不拔而落，有些惊恐有些庆幸。“牙啊牙，您这叫安乐死，哈哈。”他对着掌心的那颗几秒钱还属于我的牙，郑重其事地说道。
　　（4）
　　出了医院，我们直奔冷饮店。
　　我还在为自己口中的刚刚失去而感到不适应。“阿也，今天随你吃吧。为了你我就大吐血一回！”他说得气壮山河，语气像透了毛主席的那句“新中国成立！”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别留情，尽情地吃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谢谢。”
　　“小姐啊，您还真是大肚能容！”
　　（5）
　　第二天，我不觉感到了拉肚子的前兆。“难道……”“小姐，您没事吧？其实狂吃暴饮也要担负一定责任的。”恰克显然是在开我玩笑。“你后悔啦？”“怎么敢啊，我还准备出一笔医药费陪你上医院再转一圈呢。”“啊，我牙都已经自己掉了，你还想干嘛啊？”“打住。我这回带你去看肠胃啊。”
　　我假装生气，转过头不理会他，突然一眼撞见龟龟，它同时张开了眼睛和“V”字形的嘴，似乎在伸一个懒腰。我心中暗暗想，它醒了，它在春眠过后，努力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庇佑着我和恰克的期愿长久的爱情。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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