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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十二点钟的列车

             一

    木子坐在屏幕前,两眼发直,不过没流口水。
    她在等一个人,一个叫[沉默]的网友,确切地说,她已经迷上他了。那个[沉默]老是说爱她,谁都不知道爱是什么,[沉默]知道。那天,[沉默]对她说爱与婚姻无关,与家庭无关,她才恍然大悟,真恨自己为什么草草地结了婚,二十二岁就进了围城,在这个开放的社会实在有点嫌早。

    丈夫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好,有房子有车子有票子,而且人品好,口碑也不错,属于稀有动物那种。
    但人啦,怎么说呢,总是这样犯贱!对于一些来自陌生世界的诱惑无法抵抗,就像[沉默],她无意间遇上的一个网友,三下二下就把一颗芳心给搞定了。

    在一个月以前,她玩笑似的问我,你相信网恋吗?
    我说:相信。
    “你有过网恋吗?”
    “不知道”
    “上聊天室还是用QQ”
    “我没QQ,我在野草聊天室,那里还不错,大名[小泥巴]”
    “你一般与网友保持的时间大概有多长”
    “最多二个月,至今还没有人打破这个记录”

    这一段问答真象一个记者问一个明星的私生活,她是我的同事,在一个办公室,我明显地感觉到她应该是被那个[沉默]套上了,因为以前,她很少上网,很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兴趣,顶多是在网上算算小命,什么金牛座,处女座的爱情运势呀,再就是看两篇小酸文,什么亲密接触呀,什么**宝贝呀。
    我就直接说她:你也搞网恋啦!
    她幸福地跟我说:如果我不结婚,肯定要考虑一下的。

    其实,她结婚的那一阵,大家都感觉到她很幸福,那天婚宴也搞的十分浓重,本市最高档的宾馆,最酷的小车,最有名的婚庆公司。新娘打扮成一条美人鱼,大冬天的,穿个无袖婚纱,着实漂亮。
    在喝喜酒的时候,我还真感叹了一下,而且还喝了不少酒,我想:老子平白无辜花了二百块钱送礼,不多喝点,对不起自个呀!幸好提前退场,要不非出洋相不可。

    他丈夫我见过,比她大七岁,不过人挺好,我们打过几次保龄球,看看他的一大叠VIP卡就知道,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而且高大帅气,两人在一起,标准地郞才女貌。
    不过现在出现了第三者,故事才有味道,这个叫[沉默]家伙长什么样,多高多胖,说话是不是娘娘腔,是不是个骗子,这些都是女主人公考虑的问题,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木子一直没告诉[沉默],她是有夫之妇,昨天,[沉默]给她打电话,她还真惊慌了一阵,似乎人人都知道她有婚外恋一样,其实那没影子的事谁会在意呢?
    她还郑重警告我不要乱说,似乎我是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一样。
    她让我知道这事之前,从来不担心一个口齿不清、老实巴交的我,会有什么妨碍她名誉的言论,或者搅乱她梦幻爱情的行为。总之,我这个人呢,比较让人放心,这也是我唯一的优点。
    在公司里,孤僻到很少串门,从不赌博,大家对我的评价一致:内秀。可想而知,嘿嘿内秀,其实就是有话放在肚子里,吐不出来,有屁放在裤裆里,连个响声也没有。我才不在乎呢,这一点我比较阿Q,从不跟这帮没修养没水平的人计较。
竹韵悠扬


    因为内秀,所以我很风光,这是就网络而言,因为网络可以改变一个人,你可以扮演任何一个角色,把自己藏得很深,况且我不是暴露癖,不会到处贴自己的隐私。
    当然也有例外,自从和慧分手以后,在野草聊天室,遇上了一位叫[无奈]的网友,很是投机,光是名字,就让我想起天涯沦落人那一千古佳句,虽说是偶然邂逅,触景伤情,同病相怜,但发展到后来,却是难分难舍了。
    我们从不问对方的琐事,只是把一些郁闷表达出来,而且她说她只喜欢和两个人对话,一个就是我,在聊天室里。还有一个是QQ上的。
    我告诉她,以前也有QQ,有一次,PC不小心染上了流行性感冒,硬盘给格式化了,号码没找着,所以,没办法,只好到聊天室里晃荡,而且聊天记录想保存就COPY下来,不想保存的话,直接关闭窗口就行了。
    我们不会聊过十点钟,因为我要上班,她也要上班,所以我不可能像痞子蔡,在凌晨三点一刻听猫叫一般的浪漫,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是痞子蔡的原因。
    应该说,我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段时间有点意思,也只是有点而已。
    [无奈]告诉我,她不相信网络。这是她一直说的一句话,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见她,另外一方面,我这穷酸样,会哪个MM不是见光死。

    [沉默]打电话第二天,木子就在电脑前等。前文已经提到,她双眼发直,我心知她在干什么,就装没事一样,静静地喝茶,看报纸上怎么吹,中国队怎么怎么要进十六强。
    后来他们聊的很欢,安静的办公室内只听得键盘噼里叭拉地响,QQ唧唧唧唧地叫,聊的我心痒痒,我怎么就没跟[无奈]MM谈得这么投入呢?
    窗台上她的一盆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人说是圣诞红,有人说叫一品红,其实是叶子经霜打之后变红的,看起来象花一样。几乎每一个到办公室来的人都为它的美丽而惊讶,所以我呢,也就疲于回答诸如这叫什么花呀的问题,幸好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红叶子也快萎了。

    突然她喊我过去,还急匆匆地说:这怎么办,你快想,怎么办呀?
    我糊里糊涂地不知道咋回事,便问: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他说他要来”
    “谁呀”我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沉默]啦”
    “来就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一脸幸福和焦急交织的样子,看起来都不爽。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
    “你电脑玩的那么好……”
    “嘿嘿,这跟电脑玩的好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吗,还有,你经验总比我丰富呀!”
    她没说话,我心想:不好,这个女子不能得罪,得罪了可有好果子吃。
    于是我说:你要是真想见他,也让他急一急,试探试探嘛,要不被人拐了。
    “有道理,就让他急一急。”
    其实这一招,现在哪位女同志不会用呢,我只是替她说出来而已。正好这时有人找我,我就借故走开了。
竹韵悠扬


    第二天,她打定主意,要和[沉默]见一面,不过女人毕竟是女人,犹犹豫豫的。
    她说:“其实那个人挺有趣的,幽默,有修养,有时好像很很……”很了半天没很出来,我说,很优秀是吧!
    “就是就是,也不知怎么搞的,感觉自己挺,挺……”挺了半天,还是没挺出来,我说:挺好笑的是吧
    我刚要转身,她又说:你别走,告诉我怎么办!
    我说:你比我聪明多了,我怎么知道。
    她说,你电脑那么好,(又来了)能不能查查他是不是在那地方,他要是骗我的话,哼,从此以后不理他!
    就在她斩钉截铁的话没说多久,我一查IP,没错,是那地方,她又笑容满面了,这时我实在感到极度厌恶,心想,一个有夫之妇,这也太过分了吧!

    终于挨到下班,感到很茫然,不知道一天都干了些什么,这个丑陋的城市已经让我呆了五六年了,今天觉得很陌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梧桐树叶还是如此浓密,浓密到沉重,向我压过来,压得我几乎要流出眼泪,一些陌生的人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仿佛这个城市里每一个人都毫不相干。
    也难怪,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其实鸟都没有,哪来鸟屎?)一个熟人都没有,连同事之间,年龄相仿的也很少,所以我的内秀或者孤僻是可以理解的。

    我租了间房子一个人住,房东今天很丑陋,脸上的麻子很显眼,一胖妇人,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女儿,还没长大,真倒霉呀。
    天热,饭也不做了,以前还没跟慧分手的时候,她也来这帮着做饭,不过还是老男人我做的多,现在女孩子可娇着呢,娇到最后,只好白白。这样倒很自由,一个人自由惯了,也会厌烦。
    找个饭店,吃完饭之后,还是很空虚,不仅是肚子里。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一个人的城市”,用到我身上,也是这么贴切,真得谢谢这位哥们。

    我来到网上,无事可做,无架可吵,收藏夹里面的坛子都去过,一个回应也没有。野草聊天室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无奈]MM现在在谁的床上,挺想她的。
    出来逛一逛心情可能会好一些,大街上的灯火还是很辉煌,广场上的男女也成对成双,挑逗着我的孤孤单单,墙角一个乞丐睡得真香,这下可好,最后一个精神胜利法的对象也没有了。

    午夜的歌声路过这里的时候,我看到脚下的影子,重重叠叠,一时搞不明白哪一个是我的。

    回来上网,在各大BBS发一则同样的广告:妹妹妹妹行行好,野草里来聊一聊,假若对俺有意思,现在就买安全套。
    再到野草时,[无奈]就现身了,她说她刚上线,就遇上我,真巧。
    我说“缘份不浅啦,长夜漫漫,无心眨眼,我以为只我一人如斯,没想到[无奈]姑娘你……”
    是夜无眠。
竹韵悠扬


    一个星期以后,木子决定和[沉默]会面,就在这个多情的夜晚。我知道她丈夫这几天到外地去了,正好她可以借此机会过瘾一把。
    她却非要我陪她去,说她害怕,我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吧!你偷情本身就不对,再说即便是开放的社会,不认为那是偷情,我又何苦去当电灯泡呢,于是就义正词言的拒绝了。
    晚上木子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出来,我说我看球呐。
    “那好,球看玩了,到新华书店门口”

    在新华书店门口,我看到她其实很孤单,弱小,尤其她哀怨的说要请我喝咖啡的时候,这种感觉尤甚。
    也不知咋回事,现在到处都是咖啡屋。这一家叫月光风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当时没注意那个花哩胡哨招牌。
    有人喜欢喝咖啡,我不喝那玩意,确切地说,太贵了,反正不浪漫又死不了人,而且不喝咖啡说明我不是个随大流的人,这也是和慧分手的原因之一,她老抱怨我小气。
    我要了啤酒,她说她也要,这下我意识到一个危险信号,莫非那个[沉默]是个骗子,骗了我们木子小姐,莫非她丈夫发觉这事。

    我不善说话,这在前文已经提过,因此一直等着她开口。这时有个歌手唱《挪威的森林》,真唱到点子上去了,我就喜欢这个。
    她终天说话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找你?
    “你不说,我为什么要问”
    “这首歌很好听,疯狂而悲伤”
    “是吗?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你以为我喜欢[沉默]吗?”
    “是啊”
    “为什么那么肯定”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闭了嘴。
    那个歌手唱的投入,不过可惜的是,一曲终了,还是没有勾起我半点回忆。

    “嗨,嗨,你说那个[沉默]好,还是我丈夫好”这一问让我很惊讶,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看她笑笑的样子,在暗暗的灯光下,着实迷人,是不是丈夫不在,就寂寞难耐呀。
    “你丈夫不好吗?你们……”
    “他挺好,他有钱有地位,而且我爸妈非常喜欢他”
    “那么说,你……”
    “所以我一直想有一段完美的感情,那天[沉默]说的对,爱情与婚姻无关,与家庭无关”
    “这个我早知道了,他不过是抄袭别人的话而已”
    在她喝掉了一瓶之后,又叫服务生又开了一瓶。然后郑重地告诉我:“我并没有和那个[沉默]约会!”
    “为什么不见[沉默]呢”
    “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她笑着说。

    我感到脑袋不大舒服,她似乎也有些醉了,眼里开始凄凉,更多的是淫荡,因为我不会用其它词来形容,而且淫荡是非常合适的。
    出了咖啡屋,我扶着她,突然想到慧,一路上都是。
    没想到晚上实在是凉爽,夜风拂面,拂着我的身体,况且有美人在侧,面带桃花就不一定,在夜灯的照射下,她的脸很苍白,手臂也是,苍白如纸。
    最终她还是回自己的家,我回我的小屋子,虽然她说丈夫不在,我还是没那个胆,更没那份心。

    回来后,继续上网,[无奈]不在,只好给她发了个MAIL,说了很多。
    我说我完了,完了!以前话不会说,但心里还是清醒的。现在脑子都不会想了,不仅无法表达自己,连思考都没了,我是不是已经没治了。
    我说我想要走下云彩,回到生活,真的。
    我说[无奈],我想你,有没有兴趣见一面,因为我感到心灰意冷,随便有个人说说话就行了。就像老头老太太喜欢养只小猫小狗的,也不寂寞呀。

    关掉PC,弓着腰,酒气还是往出冒。到外面洒点尿,就到大路上吧,边洒边唱,多快活呀。而且月亮在天上孤零零的,真寂寞,比我都寂寞,嫦娥姐姐守了这么多年寡,也该找个婆家了。

    半夜里,醒来,口干舌燥,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幸好记性不差,一桩桩还能想起来,如果记不起来,也就不会有那半声叹息了。
    失败呀,失败,没想到我如此内秀的人,竟然会给[无奈]MM发这样的MAIL,这不一下子形象大跌吗,怎么这么轻易在一点酒精的安慰下,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呢,还是不够老成。

    我照镜子,镜子不适合我,只适合写酸文的人,只适合小女人,但我还是照了,镜子里的我,真实还是虚假搞不明白,我们如此陌生。他看着我,还朝我邪邪地笑。
    我想到在这面镜子前,曾经和慧做爱,她坐在我的腿上,那么幸福,她要三次,我还欠她一次,一直没有还给她,她就走了。

    这不能怪慧,她辞职到我这间小屋子里来,已经非常有勇气了,父母反对,一切人都反对,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
    她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还希望成为我的妻子,成为儿子的妈妈,我们还要挣很多钱,买大大的房子,而且那时我们都相信,她会很快找到工作的。
    在第二次打胎之后,她感到很委屈,她强调她是处女,这一点很重要,她曾经开玩笑地找我要青春损失费,我说我找谁要呢。
    时间改变一切,她烦我也烦,工作还是没找到,我们没有钱,一无所有,每天靠一点被剥削后的薪水过活,很少吃肉。医生说,她需要营养,可我们的营养只能从大白菜里提取。但是这些她都不在乎,这不是她离开我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不解风情。因为我没有请她喝过咖啡,没有送过花给她,在她生日的时候。
    所以我们吵架,我曾经发誓言绝不动口骂她,后来发誓绝不动手打她,可是我骂了,有一次我们又打了起来。她打了十几个耳光,而且很重,我还是还手了。她哭,她说从小到大没人打过她,你敢打我。我说从小到大有人打过我,所以我就可以挨打了,是这样吗。

    那天,夜真黑,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打她,我的眼泪就像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往下淌,而且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在床那一头,我在床这头,一张床载着我们的欢乐也载着我们的泪水,这时我只想到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钱、钱、钱,这时只想到这个最粗俗的字。
竹韵悠扬


    太阳起来照在我的头上,我就忘记慧的样子,一点也记不起来。我却想到木子,这让我很内疚。尤其是木子笑的样子,真是勾人。还有[无奈],那个善解人衣的小MM,千万不要是个恐龙,其实恐龙又有什么大不了,难道我还有什么奢求么?

    没过多少天,公司里就传言木子要离婚。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一眨眼之间,不过消息传的总是很快,就连一向耳目闭塞的我,也很快知道了这事,并且和他们一样惊讶。
    有人说木子不和丈夫同房,这点他们都知道,没办法,现在大嘴的女人多,什么事都会发生。
    有人说,他丈夫在外面瞎搞,整天不回家,以前不是都说这个人品不错嘛,怎么初一到初五,变化这么快。
    我给木子打电话,想说点什么,但心里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无奈悲伤。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到月光风情咖啡屋,屋依旧歌依旧。
    在歌手唱《挪威的森林》以前,我们都沉默着。
    终天那个长头发的小伙子开始了:大家晚上好,今天我给大家带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曲,《挪威的森林》,谢谢。
    乐曲声里,她的手臂还是苍白的,一些音符从她的手臂上流淌,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其实是我不想看。
    我们问候对方,然后谈了到最近的关于她的话题,虽然这很无聊,而且和当事人谈,有些警察审小偷的味道。
    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不完全是这样的,因为我感到她很美,因为她有勇气和我谈这个,说明她很坚强,抑或是解脱让她变得轻松。

    她和我探讨,伟大的爱是什么样的,我好像开玩笑一样说:就像我爱你呀!
    虽然我说的一点都不在意,其实那是假的,真的还是假的,没有人知道。人们总是在经历诸多的精神对话之后,才会有不经意的话语出现,而且几乎可以称的上是经典。

    我和网友[无奈]之间说的很多话,其实都是以她为参照系的,我和慧的分手,其实也是因为在那段日子里,她让我忘掉烦恼。
    慧走了以后,我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我无法阻止 / 水 / 流过我的指间”
    而那时,木子又结婚了,所以我失望,失望导致颓废,在那次婚宴上,我喝了那么多酒,其实不是为了那二百块钱。
    现在她离婚了,有一种快感,好像是趁人之危一样。
竹韵悠扬


    如果说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惊讶的事,那是错的,绝对是!
    当她告诉我她就是[无奈]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反应,感到无地自容,又感到无比幸福,我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一直到咖啡凉了,我还是盯着她的眼睛。

    她说她和[沉默]聊天,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的反应而已。
    她说每天晚上,她都一个睡,而且睡不着,所以找我聊天,因为他不相信别人。
    她说她知道我的一切,其实我喜欢的是她,一直都是,除了慧。
    她说她问过我,我在野草,叫[小泥巴],所以她才用[无奈]上的。
    她说她不相信网络,一直都是,而且说过许多次,因为她喜欢的不是网上的[小泥巴]。
    她说我是傻瓜,这一点最正确。我从来没想过她就是[无奈]。

    我没有和木子回家,这是真的,而且我辞职了的时候,办公室里的红叶真的萎了。
    我把PC卖给二手电脑商了,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网友打破二个月的记录。

    这个六月的夜晚,我背起行囊,终于离开了这座鸟城,火车十二点钟才开,做在候车厅里拿起以前的诗稿,只有一首打油诗跟他妈的这趟车有关系。

    今夜,狗的叫声
    挺有节奏
    十二点钟,有一趟列车过来
    这里的狗都会知道
   
    十二点钟,我不想她
    她不会过来
    一条机敏的狗
    若有所思地趴着
   
    那块骨头还没啃完
    明天再啃吧
    我的前世是什么
    也许狗能知道
   
    十二点钟,我的前世我不知道
    当我想她的时候
    汪汪汪……汪汪……汪
    让我做一只狗吧
   
    这样的音乐非常的好
    就要这样唱着
    搭上十二点钟的火车
    到前世看看哟
   
    看看我们到底有什么怨仇
    今生才会相遇相聚
    汪汪汪……汪汪……汪
    还必须分离
   
    十二点钟,火车来了
    没有晚点,
    一只狗在这里
    想另一只狗
   
    唉,火车上人真多,过了好几个站也没有人下,去他妈的,一狠心,甭等了,挤到厕所里呆一会,门一关,只听到铁轨和车轮交合的声音,非常有节奏。我想:如果我不离开这里,在我的小房子里,跟木子或者慧做爱,肯定比这还壮烈。
    算了,小资一下看看夜景罢,凑到玻璃上,外面黑咕弄咚,只有一双眼睛比较清楚。
竹韵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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