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时光指环

若不是因为真的迷路了,叶莜韵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小孩低头的.
  每个星期五的"例行公事',是独自跑去体育馆看高其学长参加球队的集训.今次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竟跟踪起高其学长来.
  一路上小心翼翼,满世界的学长学长,终究是没有记得住路,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经不知迷路在何处了.
  路牌上写着"指环路'.可是哪像什么路呢?除开悬在路牌上一盏摇摇欲坠的灯,整条路上没有任何显示出生命迹象的东西.世界在这个刹那缩小成一个黑点,仿佛没有了尽头般.
  莜韵左右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含着泪瑟瑟的蹲在了路边.
  惨了.这回是真的迷路了.
  比起刚刚一路的甜蜜,刚刚所记得的所有关于学长的细节,此刻都敌不过四处黑暗带来的恐惧.
  "你是不是迷路了,要我送你回去嘛?'听语气像是个老气十足的大叔,但是声音却十分稚气.
  满心欢喜的抬头,却发现是个比自己足足矮了半个头的小男孩.只是此刻自己蹲在了地上,略仰起头看着这个臭小子拽的不行的手撑腰,冷冷的对自己说:"喂,说话啊,不要的话我走拉.'
  咬了咬牙.可以依靠总比没有依靠的好.于是手不自觉的伸了上前,拽住了这小屁孩的衣袖,说出句极丢脸的话:"......带姐姐回家把.'
  叶莜韵是天生的路痴.五岁那年第一次迷路遇见了一群作乱的小男孩,不管她的无助与哭泣,拿起泥巴砸在了她的脸上.从那是起,她就下意识的排斥所有的小男孩.此刻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绝对不会向小男孩低头的.
  一路上两人莫不吱声.不知道跟着他走过了多少街道,突然的,却听见小男孩终于忍不住问道;"喂,叶莜韵,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他的声音轻轻的,和这夏夜的风一样.这一夜,是2005年7月29日的夜.叶莜韵17岁.
  夏夜的凉风卷着南方城市湿润的水气,忽地一下扑上了莜韵的面颊.
  她直愣愣的站在路边,看见这个初次见面的小男孩倔强的转过身来,皱着眉,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叶莜韵,你给我想起来!我是朱墨啊!'
  耳边仿佛炸过一个闷雷,忽然的一闪,又迅速灭了光亮.
  这个瞬间,他的声音刺透了莜韵的耳膜,也刺破了时空里的每一个她.
  也许是因为迷路的奇遇,莜韵开始整晚整晚的梦见自己走在五岁时迷路的那条街.成群的小男孩从眼前跑过去,用泥巴砸她.
  7月31日.星期天.
  从梦里惊醒,使劲的甩头来甩开那些梦里的泥巴,却忽然想起,今天是高其学长比赛的日子.
  球场是预料中的人山人海,自己是挤不进去的,只能远远的站在外面,看着高其学长的身影,便是浅浅一个轮廓却都已辨的清.
  是那么喜欢他.自从一年前刚转入学校,要去一年三班,却冒冒失失的闯入了二年三班,被满堂哄笑吓了出来,只有高其学长走了出来,领她去她要去的地点.
  记得他背影的轮廓,那个秋天的光线是桔色,镶嵌在学长转头对她轻笑的那个瞬间,还有他那一句:"没有关系,谁都会迷路的.'
  要在心里埋下这个人,不用长其一生来找,只要一个瞬间便已足够.
  学长于是被莜韵埋至心底,那么静,那么静,仿佛就是第一天来学校与学长走在的那一条走廊一样,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深深浅浅的踏在心底.不想被任何人发觉.
  "哟,你喜欢高其把.'什么声音自己身后发了出来.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劈中了莜韵.
  直直的转过背,晴天第二次霹雳,那个仿佛是叫朱墨的小男孩,仍旧是手撑腰拽样的站在身后.
  "是高其学长!'死撑了半天却冒出句这样的话.
  "果然......'小男孩无奈的摆摆手.接下来的话却更为古怪:"你喜欢他,真是无一例外.'
  莜韵心里梗了一大片.大部分都是问题.诸如,你怎么知道?诸如,喜欢又怎么样?可是不能问.于是只能看着他狡诘的目光,干巴巴足字足句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你想怎么样啊?'说了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小男孩扬了扬眉毛:"很简单.你和我约会把.'
  否则呢?
  结局很显而易见.当有一个人拥有你不刻告人的秘密时,你怎么可以拒绝他?即使再多的骄傲和坚持,结局都只有一个.答应他把.

  好像是上了贼船一样.
  两个人由市体育馆走了出来,沿着马路,直直的走.并不是什么约会.不过是朱墨故作姿态的要送莜韵回家.
  沿路气氛十分古怪,莜韵故意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问朱墨许多问题.例如,你平时喜欢什么?你喜欢吃什么?你住那里?
  后来方知,朱墨的爸爸是科学家.
  这,太神奇了.莜韵叹道.这种职业真以为只有科普节目里才有.
  朱墨却忽然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走在她身后,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却忽然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闪亮的指环.
  仿佛刻着细小的’time”----时光指环.然而为何叫时光?为何又戴在无名指上?
  却不料这臭小子缓缓的跟在后面,冒出一句:’丫头,你走慢点会死么?’
  瞪眼.转身却开始叹气,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呢,比起这样的要挟,即使他说出去自己又怕什么.也许,也许还是期待着学长会知道把.
  所有的美好幻想,这时候又跑了出来.那两个人的安静走廊,那轻微的脚步身,一点一点,好像潮水一样漫上了她的思绪,那么静.喜欢一个人,便总是会在难受的时候,想起他.
  猛地回过神来,是因为朱墨冷不防的那句:啊,’高其.”吓得四处回顾.最后发现只是这臭小子的把戏.
  “叫了你半天都没有用.所以就换了个名字.”她嚼着口香糖,眼神不屑的摆了摆手:“他的名字,比你自己的名字还有用啊.就那么喜欢他么?”
  这么忽然的,站在了街角.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忽然的被这样一个臭屁的小孩发现.脸涨的通红,看着夜色终究黯然下来,霓虹灯亮了,似乎是心底忽然升起的灯火辉煌,映成她心中一片未知的色彩.
  莜韵呆了半天,却是文出了一句:“无名指上带着戒指,你也有喜欢的人把?你会不知道么?”
  只看见漫天霓虹灯顿时亮在了他的眉端,第一次朱墨松下了眉色,似乎很苦恼的说道:＂啊,有啊.她,叫叶莜韵.”

  所谓约会不过是两人傻傻的从偏僻的体育场走回了家.
  晚上仍然在梦中和泥巴混战.一天下来疲惫不堪.以至于隔天上课的时候竟睡着了.醒过来的原因,是看见朱墨的身影闪烁,在窗外的那一颗大树上.
  比起在迷路的无人巷子里瞬间出现,比起在体育馆的神出鬼没,爬树似乎并不算什么.但是问题是,为什么他偏偏要爬莜韵教室前的那一颗树呢?并且爬树之后,还是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趴在树上,朝她轻笑.
  “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么?”回家的路上,终于质疑道.
  “和你一样,读书呢”
  “读书怎么还跑来爬树?”
  “暑假啊.”
  你真幸福啊!是由衷的感叹.此时才想起来,是自己高二,才有这么漫长的补课.
  “有天天看见喜欢的人那么幸福么?”朱墨似乎并不领情.
  愣了愣,最终缓缓道:“这也许不一样把.”
  倒是第一次这样,俯下身去和一个小男孩说话.第一次看见小男孩忧郁着一张脸,融在夜色中.这样细细的看着他的睫毛微微闪动,仿佛时光忽然就停止了.
  然而,朱墨却撇过头仿佛轻声道:＂我喜欢的人,也许我永远也见不到她,或者见到的,永远不是她把＂
  身边是轰隆的大马路.四个车道上都是飞驰而过的汽车,拽着尾风消失的那么迅速.好像是莜韵忽然而然的从朱墨身上发现的一些什么,刚刚闪过去,还没来得及把握,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阵微寒,轻轻的拍打她的面颊.
  刹那才想起来,好像朱墨说过,她喜欢的人,叫叶莜韵.
  那,不就是自己么?
  朱墨开始频繁的出现.与她一同回家,说是顺路,却似乎总是怀有预谋.并且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带些什么小玩意给她.各式各样,却多是她喜欢的东西,无一例外.
  偶尔莜韵会忽然觉得朱墨仿佛能预知.她前几日看中的东西,她未曾透露,他便已经双手奉上.没有出过丝毫差错.他似乎知道整个她.就如同了解自己的恋人一样.
  甚至每次莜韵放学,总是不经意的就能发现他在身后.仿佛他都计算好时间,计算好地点,完美的出场.
  有时她走旁门左道故意要甩开他,自以为安全的甩掉他的时候,却会听见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在躲我么?”
  连续着半个月,他出现在她每一条自以为是的神秘道路上.甩不掉.
  “你为什么总可以找到我?”
  “你会知道的.”
  “你为什么缠着我?”
  “我也许是喜欢你把.”
  无耻.怎么可以这样回答.或者说出来以后,为什么还是这么不肯定的语气.
  皱着眉看着他眉目俊秀的一张脸,天真的表情,如何都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来.只能眼神飘远,小声的说:‘我是不可能喜欢一个小男孩的.”
  是,不可能.因为心里埋下了高其,因为那五岁以来持续不断的恶梦..她无法接受另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还是小男孩.
  “我知道.”
  “那你还来?”
  “总有一天,我不会再是小男孩.”
  莫名其妙.
  两年永远是两年,即使中间如何的追赶,却仍然追不上.
  年龄,是永恒的距离.
  朱墨对于莜韵,是永远的小男孩,不可能改变.可他似乎不懂.最终故意使出了大姐姐的姿态:＂朱墨,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说的,似乎你都不懂.＂
  再这每天经过的街道,路灯晃出的灯影漂浮再朱墨的脸上,拼凑出无限的忧愁.这是第一次,这个倔强自信的小男孩,眼神不再坚定,而是轻轻的皱了眉,看向别处.
  半晌沉默,却是朱墨最终打破了这夜晚的寂静.“再过一个星期,我就的回去了,再也不会过来了.”
  再也不会,是永远么?
  莜韵眉有料到,内心居然会有如此细微的惶恐.因为她忽然害怕起永远这种距离不知要如何去丈量。
  接下来一个星期,朱墨仍然照旧神秘出现.无名指上仍然是那枚叫做时光的指环.从未取下来过.几次她忍不住向要问他指环的来历,却最终忍住.
  然而渐渐的习惯他的存在.他自那一次忽然的出现带她找回回家的路,至现在,不知不觉渗入了她的一切里.
  却是不知,在某天,高其学长突然对莜韵主动说话.
  “星期五学校有比赛.来为我们加油把.”高其爽朗的笑着,站在楼梯口向她提出邀请.
  她忽然意识到,自从朱墨出现以后,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球场.期限是为了躲避朱墨,至最后渐渐习惯每日在学校们口与他碰头.没有理由拉着朱墨陪她去看训练.而此次看着学长首次朝她提出邀请,莜韵根本未及思考,便已经答应了下来.
  于是星期五,莜韵站在体育馆后面看高其打球.却是忽然的,觉得没了兴致.虽然不过是多了一个朱墨站在一边,手枕在脑后闭目靠墙静静的等待她.但是越来越无法不顾及到他的存在.
  在看高其的时候,眼神回忽然飘至朱墨脸上,看他微微抖动的睫毛,看他漫不经心的嘴角轮廓.
  比起高其在场内带来内心的翻涌,当她遇见了朱墨却晾成了一片微凉.从最初的遇见,无助的攀爬上他的袖口.到之后,底下头俯身看过他睫毛上的附着的失望,有什么东西就这么顺延着滚落了出来,在心底如何都藏不住.
  是喜欢么?
  不会的.如何都不会喜欢上小男孩.那记了十年的泥巴梦魇,怎能轻易的就被敲碎了.
  转过头看着高其学长,体育馆内喧哗成一片,所有的声响好像波澜的海洋,这么一瞬间就这样暗暗的覆盖了下来,莜韵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寂静.
  没有了桔色的阳光,没有了两个人深深浅浅的脚步身.所有的一切,只是那迷路的街道,摇摇欲坠的街灯,还有自己略仰着头,看见他忽然出现的那一刻.
  那一刻所有的黑暗和倔强,都消失在他微皱的眉头.
  “朱墨,咱们走把.”
  朱墨睁开眼,转头却发现莜韵正靠着墙,仰面对天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两个人去了购物街.
  一路霓虹灯洒下琐碎的颜色,红的蓝的绿的一点点跳跃在朱墨的额头.似乎像是古怪的图腾?莜韵就在半路笑了起来.
  朱墨扬起头看见她第一次对他笑,忽然慌张起来:“脸上难道有奇怪的东西?”
  莜韵摇头.
  “难道我长的那么难看?不会把,我一向很帅的啊.”
  莜韵低头笑的时候,忽然瞥见朱墨无名指上闪过了一丝亮光.是那枚时光指环.
  想起他说的再也不会回来,想起无法丈量的永远,莜韵唇间忽然滚落出一句深藏已久的疑问: “无名指,是代表结婚把.”
  接着又问: “因为喜欢的人,所以带着么?”
  “这枚指环,叫时光.”他举起了手: “带着它,是因为只有它才能带我到我喜欢的人身边.”
  “迷信.”莜韵说着,伸了手欲刮朱墨的鼻子,仿佛是要对一个说谎的孩子做惩罚.却忽然迎上了它期待的目光,仿佛他知道她会在这一刻,用手扣在他的鼻梁上,那么轻轻的一划,完成她对他所有的情感.
  之后,彼此不再出声.只是听着身边人群来往汹涌,混着霓虹变成的色泽,彼此脸心头的颜色都绚烂成一片未知.彼此心里,都寻不到任何头绪.
  “你就要走了?”
  “恩.”
  “不回来了?”
  顿了一会: “也许把.”
  莜韵喉间哽咽了一会,迈开步子继续走.
  有什么关系,自己是不会喜欢小男生的.永远永远,惦记的是那个高大的背影,和他侧身过来说的那一句话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想要紧张的逃离.
  然而朱墨久久未动,站在人潮之中,看着她步入人群.这不是第一次看着她离开,但是却未曾料到,她会忽然转过身来,朝他大喊: “喂,朱墨!”
  “什么?”
  “你是真的会长大把?”街道另一端,忽然听见她红着脸喊了起来.
即使时光转的再块,即使真的要离去,也会记得这句话,于是为了这一句话,再退回这一段时光也是值得的.
  但是朱墨没有时间了.因为莜韵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叫朱墨的小男孩,喜欢她好多好多年,并且为了她,一次一次穿越时空来找她.
  为着十七岁这一年迷路的她.为着带她回家.

  莜韵的声音刚刚落下,就看见汹涌人群里,属于朱墨的那个位置,没有了那个倔强自信的小男孩.自己站在原地等了许久,仍然看不到她再迎上自己的目光,以及他睫毛上闪着的细微的光芒.
  如同他忽然的出现再她迷失的那一条道路上.惟一闪过的,只是那辨不清来历的霓虹,仿佛是他无名指上指环的光芒,寒烁的一瞬.
  于是他,就如此消失了.
  2002年8月末.朱墨躺在自己的床上.
  上一秒还在大马路上,听见她的声音穿过喧哗直抵心口,这一秒,一句落在了三年之后的床上.然后再下一秒,是父亲推门而入,习惯性的对他说: “你回来了啊.”
  “恩.”
  “看见她了么?”
  “恩.”
  “还是一样?”父亲忽然问道.
一样.这四年的相遇都是一样.与他每一次遇见的叶莜韵都一样.
  记得第一次用父亲的时光指环,阴差阳错的穿越的时空,去了2005年.
  那年朱墨只有11岁,他看见她蹲在路边,瑟瑟的颤抖.他向她问路,她自己无助却最终还牵着他,执着的找回家的路.他记得一路漫长,记得夜之霓虹轻轻的披在她身上.
  他喜欢上了她,在这错误的时间里.于是由此而来的每一年,他都会去2005年找她.
  第二次,他看见她倚在体育场外,看着高其的每一个瞬间,心里顿时凉去一大片.
  第三次,他找到了她的教室,爬上门前那一颗树,看见她懒懒的睡在课桌上.看见他时,露出诧异的目光.
  第四次,十七岁的她对已经十四岁的他说出,我不会喜欢小男孩.那拒绝如此的肯定,而当他预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她心爱的高其学长搂着其他的女子从街道另一端走过.
  他那么喜欢她,不能让她受伤害.
  于是第五次,也便是这一次,朱墨学着倔强和自信,希望自己成长起来,不再是小男孩.那样她也许会喜欢他,他想要扭改掉她被高其伤害的命运.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但却最终还是听见她口气温和的对自己说: “我是不可能喜欢一个小男孩的.”
  语气变了.但是仍旧是拒绝.
  此刻他忽然想起自己利用时光指环潜去了永远的2005年,不停的与她遇见,想知道他所有所有的一切,其实这是为了真正的2005年.
  等自己一样是十七岁,可以站在指环路的路灯下,以同龄人的姿态领着她,寻找她回家的方向.如同那个十一岁的自己,与她牵着手走过漫长的道路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再需要时光指环的带领,不再是小男孩.
朱墨将头蒙在了被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回想着刚刚还走在她身边,略仰起头看见她目光里前所未有的温柔.然而这一切,都是即将来临的未来.
  可是.究竟要遇见你多少次,才可以遇见应当遇见的那个你呢?
  2005年7月29日.
  迷路的莜韵左右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在 “指环路”的路灯下含着泪瑟瑟的蹲了下来.
  世界在这个刹那缩小成一个黑点,仿佛没有了尽头般,比起刚刚一路的甜蜜,刚刚所记得的所有关于学长的细节,此刻都敌不过四处黑暗带来的恐惧.
  然而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注定是这一天,她一定会在这条街道上遇见某一个人.
  虽然这个人为了她,不停的变,不停的改变,但是她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看见她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声音抵过绵长无尽的黑暗,轻轻叩上她的心扉.
  “你是不是迷路了.需要我带你回去嘛?”
  应着声音仰面而望,却看见足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生,斜跨着书包,俯身温柔的看着她.那睫毛上闪烁着的细微的光芒,仿佛已经遇见过很多次很多次.
  终究不自觉的伸了上前,拽住了男生的衣袖,哑着嗓子带着哭腔的说.
  “……我迷路了,请你带我找回家的路.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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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自己有多坚强，我只希望自己足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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