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一顶屋檐

一顶屋檐

我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曾经闪耀，现在开始
你将从我的记忆中抹灭。

那只破旧的盘子里许久没有食物。
那扇铁门上围着紫色的牵牛，
上面有点许铁锈。
铁的青灰色和铁锈的红褐色后面有一轮鲜亮的颜色。
日光下映出来。一个矮矮红砖瓦的屋檐。

我望了很久。
门里面没有人。
那栋房屋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气息。
她没有卖掉它。
她已经一无所有。除了破旧的房屋。
也许，还有我。

那栋房屋很破旧，
灰色的墙开始斑驳。
涂漆开始脱落，显然年久失修。
亮着淡黄色的灯。
有女人的身影。
只到前天。一切发生改变。

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就失去了我存在的意义。
既然如此，我应该始终守候。

很多天没有开过灯了。
不曾想过进入那栋房屋。
那里已经没有人住。
尽管黄色的灯很温馨，
但是它已经暗掉。

他们来过，但又走了。
铁门曾经打开。但我不想离开这里。
这始终都是我的家。

曾经想把它带走。
让那个地方失去存在的意义，
彻底能够被遗忘。
但是它不肯离开。很倔强。

我觉得我在消亡瘦弱。
但我已经没有任何愿望，
只是想一直守候在这里。

食物对它已经失去意义。
它对它们失去了知觉。
甚至对能够赖以存活。
它没有了对生命的渴望。

泥土下面的气息很熟悉。
我没有想过青草竟然长得那么快。
它们和埋于它们之下的物体一样顽强。

我们想把那里买掉，
这样可以有一大笔财产。
她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不必担心那里有人居住。
但它很讨厌，它不肯离开那里。

他们又来了这里。
上次他们来这里掘土的时候没有悲伤。
这次很快乐。
他们把我拖了出去。

第二天那个杂种竟然又进入了那个后院。
躲在那个屋檐下面。
就让它在那里吧，
让它在祈祷中死去。
然后我们再出售这栋破旧的房屋。

我觉得乏力，
不记得这是屋子里没有灯光的第几天。
我只知道很久没有音容笑貌。
它们在地底。
我正在接近它们。

雪下得很大，大地茫茫一片。
铁门上跃出红日的时候，
我看到紫色的牵牛花落满一地。
已经覆盖上了白茫茫的雪。
地上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他面对着里面，被遗弃的时候好像很匆忙。
白色没有完全覆盖那层红色的棉被。
第一声啼哭穿透冬天冰冷的空气。
往里面看去，
竟有一片土地，几乎还是褐色。
没有被白雪所覆。
里面一些有一顶白皑皑的屋檐。
下面有一条一动不动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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