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千鸟，背负着过去的凤凰：宇智波佐助

离开木叶，抛弃并肩战斗的伙伴，将友情看成是妨碍他的羁绊，佐助到底有没有错？或者说他到底错在哪里了？他从何时就开始错了？将那场震撼天地的离别之战如此惊心动魄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火影》却吝于给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不遗余力地将佐助的往事一幕幕地呈现，让我们隐隐明白佐助淡淡地说出的那些话的含义：
“我与你们不同。”
“我经历的这些，木叶的人不会懂！”
所以他才会面对爱慕他的女孩抛弃矜持的表白，最重要的朋友用尽全力的阻止以及木叶村其他伙伴们几乎搭上性命的追逐，依旧选择了离去。
因为木叶村没有人如他这般，有着在一夜之间所有令人羡慕的幸福于鲜血中化为乌有的经历。
木叶的人——小樱、鹿丸、宁次、牙、丁次甚至是鸣人，没有人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种曾经的，“独一无二”的骄傲和幸福在顷刻间化作“独一无二”的痛苦的经历。
曾经的独一无二令他只是一个有些娇气的宇智波家族的小少爷。身上佩带的家族纹章足以让他显得与众不同，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出色的父亲和哥哥。那时他最大的快乐是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不愧是我的儿子！”这句感慨。因为这是父亲对他能力的承认——就像父亲承认哥哥鼬的能力一样。
宇智波鼬是他们堪称天才一族的宇智波家族的天才，那是一种人上之人的辉煌，所以鼬是带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辉而存在的。在他的身边，宇智波佐助是一个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追上他分毫的小影子，是垫起脚也未必能进入大人视线的小屁孩。“佐助，你一定要像你哥哥那样优秀哦。”族里的人都是这样鼓励他的，善意的言语总让他的心有些微微地酸。“喂，他就是那个宇智波家族的人么？他应该很厉害吧？”小伙伴们或多或少带着异样和嫉妒的眼光注视着他，让他在想要仰起下巴的同时，心中又微微泛起了郁闷和压抑。原本是应该和小伙伴们一样拖着鼻涕逃课、睡觉、游戏的年纪，却非得绷起大人的模样，力图把自己塑造成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因为他知道，不这样他就配不上家族的纹章，不这样就听不见父亲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不这样，他就会一直保持着对鼬的嫉妒，非常非常地嫉妒。
但被他深深嫉妒的宇智波鼬又是那样的温柔。他会用最清朗的笑容来面对弟弟的撒娇，用沉稳的背托起受伤的弟弟，也会用手指带着几分戏弄戳戳缠住他不放的弟弟的额头，说道：“对不起啦，佐助。我最近很忙，等以后再陪你练习手里剑吧。”揉着被鼬的手指戳红的额头，佐助赌气翘起的小嘴，在鼬的背影消失后变成了幸福的微笑。
因为鼬是他的哥哥啊。宇智波鼬，这个让父母感到骄傲，让宇智波一族感到骄傲，让木叶村感到骄傲的男子是他的亲哥哥。
越是幸福的生活，越能在忽然终结时带给人疼痛。
在木叶村这是独一无二的。他喜欢这个独一无二，哪怕它让他很辛苦，很寂寞，也无所谓。因为他就是那样地喜欢着这个惟一的、出色的、温柔的哥哥。
那时他的理想与其说是想成为超越鼬的优秀忍者，倒不如说就是想成为和鼬一样的人。
鼬就是他的理想所在。
直到那一夜，当他眼看着鼬从父母重叠的尸体上抽出沾染鲜血的剑，看着鼬一步步走向他，看着曾经温柔的面孔上那双血红的眼睛时，他惟一会做的，就是涕泪交零地缩成一团，叫着：“哥哥，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仇恨吧，变得强大了再来找我。现在你根本就没有被杀的价值。”那个会把他背在背上一起回家的鼬，那个温柔的哥哥，冷酷地将他如垃圾般扔在了地上，消失不见了。
建立在“独一无二”之上的幸福、骄傲和理想，被他视作光明之源的哥哥毁灭，破碎成了亲人的血、泪和呼喊。他们化作了日日缠绕他的梦魇，和随着年龄而滋长的复仇之心。他害怕别人提起这段往事，厌恶别人对他的怜悯，渴望获得强大的力量，这全是因为木叶村没有人像他这样幸福过，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痛苦过。
所以，即使他有卡卡西老师的谆谆教导，有鸣人和小樱的陪伴，即使共同经历的生死之战让他领略到了拥有伙伴的快乐和被信任的快乐，即使他也曾忘记了仇恨的痛苦，决心不再封闭自己的内心，渴望告别孤独，和木叶的众多伙伴们一样，到有阳光的地方去大声地笑，尽情地奔跑，与哥哥的再次不期而遇，也让短暂的快乐就如同那个夜晚他所失去的一切那般，在瞬间化为了乌有。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却依旧抵不过哥哥的一招半式。拥有同样的血统，同样的写轮眼，但两兄弟之间的实力却依旧是天上地下。“你怎么还是那么弱？你的仇恨还不够深啊。”哥哥在他耳边轻轻说出这句话，并用忍术让他再次目睹了那一夜的惨案。仇恨、痛苦与在哥哥面前依旧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一起，将他想要改变自己接纳别人的决心冲刷得干干净净。从那一刻起，他再次变成了那个只为复仇而活的少年。他只知道若不复仇，他将不知道如何从这个梦魇中得到解脱；若不复仇，他将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为什么而活；若不复仇，他将不知道如何去告慰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
只有复仇，才是他得到解脱的惟一途径。
他固执地认为，这样的事情，木叶的人不会懂，这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他才那么疯狂地渴望力量。尤其是看见曾经那样不起眼的，需要他救助的鸣人现在反而要挺身保护他的时候，他心中拥有的不再是感激，而是震撼、嫉妒和仇恨。震撼原来世界上还有他没有达到的力量，嫉妒为何是鸣人而不是他得到这份力量，仇恨为什么自己还是那样的弱小？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自保的人谈何报仇？他需要力量，非常非常需要。而这个力量在木叶似乎找不到了。
“到我这里来，我给你渴望的力量。”这个时候，大蛇丸向他发出了邀请。是的，大蛇丸是一个几乎毁了木叶村的邪恶之人，他只是想要利用宇智波一族的人的肉体转生。然而这也是力量。光明也好，黑暗也好，只要能给予他想要的力量，就算是赔上性命，佐助也已经变得毫不犹豫。
因为他认为自己曾经憧憬的未来已经在那一夜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鸣人的理想是成为火影，小樱的理想是找到一个喜欢的人，鹿丸的理想是悠然地看着天上的浮云……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好，是小女生的花痴梦想也好，是懒惰者的白日梦也好，总之他们的理想与他的相比，是那样地充满了阳光和朝气。
他的理想，他存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为了杀死那个男人。杀死他的哥哥。
要是有朝一日哥哥真的死在他的手中了呢？
自己就真的能得到解脱了吗？
这是佐助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面对的问题。但他唯有不去想，不去面对才能坚定杀死哥哥的决心，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一遍一遍地对伙伴们冷漠地说：
“我和你们不同。”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于是，才有了和小樱在木叶村口那伤心的别离，才有了和鸣人在大瀑布的那一场生死之战。当九尾妖狐的查克拉在鸣人的体外燃烧时，佐助也通过大蛇丸给予的力量燃烧起了自己的查克拉——用凤凰般展开的双翼与自己最重视的朋友战斗。螺旋丸和千鸟的碰撞撼动着天地，雄伟的瀑布和雕像作证了这场充满哀伤的别离。
这一别就是将近三年。再次出现时，他带着让人感到邪恶的强大。那对重逢的伙伴们说出的冷漠的话语，毫不留情的进攻，似乎是力图向大家表明——他已经变了。他已经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弃了。
然而，哪怕是挥动草稚剑与鸣人和小樱战斗，哪怕是口口声声说他对过去已经毫不留恋，可谁都不会忘记——
他对鸣人说：“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他对小樱说：“谢谢你啊，小樱。”
所以尽管鼬一遍一遍地对他说：“想要拥有让自己变得强大的万花筒写轮眼，就必须要杀死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他都没有杀他们，宁可将自己的性命送给大蛇丸，也不愿意杀他们。
“那是我的一时兴起。”他对自己的行为如此辩解。
可我们都愿意相信，那是他最真诚的而且至今也不曾后悔的选择。我们也愿意相信，他口口声声地说着“木叶的人不会懂，木叶的人不理解他”时，内心又会有何等强烈的需要人理解和支持的渴望。
带着卡卡西所教授的千鸟绝技，佐助如一只凤凰般展翅离开，融入了黑暗的深处。然而凤凰就是凤凰，这追求光明的鸟儿，命中注定要在黑暗中经历烈火焚身的痛苦才能展翅重生。所以在黑暗中经历着痛苦的佐助，当你能展翅翱翔的那一天，请不要忘记木叶以及你的朋友们，那里才有你最渴望也最值得珍惜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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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挖洞仓鼠  菜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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