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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秘籍(二)
     杨影枫见状亦深受触动、心中震荡,伸出手与张仲天相握,安慰道:“张兄且兀伤心,天地自有公道,怎会令宵小之辈猖狂?日后有机会张兄必能报仇雪恨,如有用到兄弟处亦当竭尽所能、义不容辞!”张仲天听罢悲伤稍解,用双袖胡乱抹了下眼泪,又恢复了镇定道:“多谢贤弟一片赤诚之心,为兄有此义气之朋,平生足矣,何愁大仇不报?待为兄再细细说来,却说当时我带走了那书册亡命江湖,南海派的一众自然不肯罢休,他们尽出门下精英弟子在鲁地画影图形进行搜捕,其中数次都险些将我捉住,亏得我诸位叔叔智勇兼备、临危不乱,才最终逃至中原脱离了魔爪。此后,南海派对我鞭长莫及亦无可奈何,这才相安无事地过了八九年。可去年底时,我听得江湖传言,南海派宣称遗失了一本惊天武功秘籍,并漏出消息这本书现在江南一带的某豪富商人手中,因而长江下游盗匪四起,专要劫杀富贵商旅。贤弟该知,这是它用的‘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只等中原人士为了此书互相火拼已久,再一击成功,坐享渔翁之利,如若这期间我被杀死,也在他们算计之中。是以我们一行人数月来心怀惴惴、歇脚打尖专挑荒僻小店不说,亦将中原武林搅得乌烟瘴气,无数道貌岸然的所谓名士、侠客都卷入了这场阴谋斗争,我想这传信的庄主用此毒计,就必定是为了此本秘籍而来!”
     杨影枫听罢一惊,想到众多武林人士只为了几句传闻、一本册子便掀起腥风血雨,不禁心中一凛,可再一想自己刚刚也对那神秘的内功心驰神往,练武之人向往精妙武学亦是理所应当了,但因此就巧取豪夺、草菅人命又毕竟不对,正思索间,只见张仲天已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包裹,原来这包裹就藏在张仲天内衫的胸前夹层,故而尺寸虽大却不引人注意,正是当初被黑风煞围攻时所尽心呵护之物,张仲天在烛火下缓缓打开包裹,低声道:“贤弟请看。”
     杨影枫借着微弱的烛光定睛一看,只见包裹内横放着一本泛黄的册子,封皮上用小篆写着“武道德经”四字,旁边还有些细小篆书似乎是入门口诀,却看不真切了。杨影枫略俯下身子方欲仔细阅读,却闻破空之声从西首窗户传来,忙回身拔剑相迎时,却是三枚金钱镖,分上中下三路向杨影枫袭来,便一式“风流云散”侧跃闪开,只见一个黑影身法极快,竟抓住这刹那间窜进房中,劈手夺过册子便向外掠去,杨影枫哪容得他走,分水剑直指他腰间,如若那黑影不回身抵挡势必会被腰斩于此了。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射定乾坤。
好奇害死猫
但愿不会因一秘笈而丧命
习惯了无聊,不无聊时才知道无聊是多么的不无聊。
一入江湖深似海……
贪念有多重,江湖就有多深……
**第十章**丧兄(一)

杨影枫被那黑衣人出其不意袭来失了先机,只好使出攻敌所必救的招数,意在迫那人转身再图夺回秘籍。孰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竟毫不闪躲,身体仍旧向外掠去,只匆忙间左足后踢迎上了剑锋。此人足底似乎有精钢之类的镀层,故而与分水剑一交响声铿然,但在杨影枫志在必得的一击下亦无法抵挡,亏得他见机得快,改鸳鸯后踢为侧踹,才免去了左足被削之噩,饶是如此也被杨影枫的深湛内力震得筋骨寸断,闷哼一声破窗而出。
     杨影枫见他抢走了秘籍急欲追赶,却被张仲天阻住,道:“果然不出所料,贤弟且慢赶去,先随我来。”说罢领先开门而出,杨影枫怕他有失快步跟随,只见整个客栈已是漆黑一片,下得楼来,也不见弄堂里应该值宿的小二,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辨认出厅中桌椅散乱,不禁心下疑虑。此时张仲天却低呼一声,只见阿四阿七两个从耳房闪进,向杨影枫略行一礼,对张仲天道:“大哥,贼人已悉数擒住了,只放了那个人去。”张仲天微微颌首道:“恩,这一伙是哪一门派?”阿四阿七两个面露难色,迟疑片刻方道:“他们自承是武当门下指使。”杨影枫听罢大惊,暗道:“武当派源远流长、威震江湖,竟然也觊觎这神秘册子?”不禁对这个册子的神秘又多了几分好奇向往。张仲天亦十分惊疑,皱眉道:“人在何处,速带我们去看。”

阿四阿七抱拳称是,领着张、杨二人穿出客栈后门,却是一个空旷寂静的后院。此时已近三更,虽有中天一轮明月的淡淡光辉,仍是一片漆黑,幸而众人都是习武之人,强运目力可见院中稀稀落落立着几株梧桐,其中最大的一株下黑影绰绰,四人径向树下走去,正有三男一女被绑缚在一旁,两边众人整装肃立,原来行李车马已然备好,只等张仲天盘问已毕,就要连夜赶路了。三男一女皆是双手背缚,口中塞着布团,各自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仰头茫然看着夜空,张仲天略示意了一下,阿四便上前向一人低喝道:“问你什么就照实说,放低声音!” 此人年四十许、体态臃肿,正是客栈的掌柜,他打了个寒噤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阿四方取下了他口中的布团,一时间,整个后院仍是一片寂静,只闻那掌柜的大口喘着粗气。阿四这几下动作利落,而其余众人沉默肃立未有稍动,杨影枫心下不禁暗叹张仲天诸人纪律严明。

张仲天双目一寒,威严道:“说吧,是谁指使你在酒菜中下毒?”杨影枫心中一惊,暗忖:“莫非众人皆已中毒,但方才运转内力竟未觉有碍,是了,定是张大哥及时发现将酒菜换了一份。”那掌柜的听闻此语冷汗直流,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张仲天见状语气缓了缓道:“你只如实相告,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那掌柜却充耳不闻,只反复道:“大侠饶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小本生意经营不易,大侠饶命啊,大侠……”张仲天见他絮絮叨叨答非所问,眉头一皱,阿四已重又堵上了他的嘴。再看另三人分别是店小二、厨师和洒扫的丫鬟,想来掌柜的其他家眷早已被他安置到了别处,此时厨师与丫鬟皆是惶恐不已,丫鬟更是被阿四呼喝地昏厥过去,仅剩店小二还算镇定,张仲天转向他道:“事情缘由,你可知晓?”店小二缓缓点头,阿四便上前取下了他口中之物,这小二年纪不大却精灵的很,咽了口唾沫,似想要口水喝,但见众人的眼光都向自己投来,伸一伸舌头只得道:“昨日大爷们刚到敝客栈不久,便有一个黑胖佩剑道士自称昔年好友来找掌柜,掌柜仔细端详却不相识,但见他器宇轩昂也未敢怠慢,邀至客房上茶款待。众大爷们自行铺床喂马也不需我服侍,闲来无事便在房外偷听,他二人初时寒暄一阵言谈尚欢,可聊着聊着那道人竟说道掌柜的家眷住处,并递过一包药粉,唆使掌柜在酒菜中撒入。掌柜也算久历江湖,怎不知这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自然不允,可那道人恶狠狠的胁迫说掌柜上下一十三口已在他的掌握,是生是死但凭掌柜一言。掌柜向来胆小,听罢一惊,几乎不能站起。那道士见状续道此药粉名为‘黯销魂’,无色无味只化内力,万无一失且不伤人命,事后也少不了大家的好处,掌柜才战战兢兢的答应了。”张仲天道:“那你如何知道他是武当门下?”小二道:“那道士临走时留下了一个玉牌信物,说事成之后到惠安镇西五里乱石岗处取人,掌柜匆忙之间没收在身上,就放在了客厅桌旁,后来我偷偷去看,上面画着武当山的图样。”张仲天闻言以目视阿七,阿七疾转身向客栈二楼掠去,少顷飞身回来,已将拿一块玉牌在手,恭敬的递给张仲天,其时阿四已准备好火折,张仲天与杨影枫在火光下一看,这玉牌长三寸宽两寸,玲珑剔透,正面果然写着武当两个古篆,背面刻的是武当天柱峰的形貌,不禁同时叹息一声。张仲天黯然道:“罢了,未曾想利欲纷纭,自诩为名门正派的武当也来插足,四海之大,看来果真没有为兄的容身之处了!”闻言众皆默然。杨影枫心中也如乱麻一般,回想昨日之行,武当上至天星下至胖瘦二道,都不像是暗中下毒的宵小之辈,隐隐觉得此间必有蹊跷,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射定乾坤。
曲折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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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丧兄(二)
     事情已明,张仲天收好玉牌,吩咐放了掌柜三人,却唯独带上了店小二,与杨影枫各骑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空着马车与众人一起迤逦向惠安镇东行去。此时小镇一片沉寂,路上连更夫也无。众人迭遭奇变亦皆默然,只有春风猎猎,吹得路旁树叶沙沙作响。如此行了里许,张仲天控马挨近杨影枫,与之并辔而行,缓缓道:“贤弟与方才的黑衣人过招时,可看出他的武功路数?”杨影枫沉吟道:“小弟虽赴武当一行,但匆忙之间招式也未记得许多,那黑衣人双足倒踢颇有玄门内家功底,但轻功步法又不似武当路数,所以究竟是否武当弟子,我也不敢确定。但窃以为武当百年大派,太极拳剑自成一格,未必会因一本秘籍而行此威逼苟且之事,甘坠了昔日威名。”张仲天眼神一亮,随即又黯然道:“那黑衣人与武当无关最好,若真是武当遣来,也无需惊奇。贤弟初涉江湖,不知江湖险恶成王败寇,赫赫威名还不是威字当前,只要手段狠辣党羽众多,黑的也能洗成白的,真的也能换成假的。况且观如今蛾眉、点苍、华山、青城诸派,哪个在扬名之前未做过些龌龊勾当,有的本就是绿林草莽、江洋大盗,只因偶得奇遇势力大增,便摇身化去戾气,变成一副宗师模样。唉,初时我父受那异人重托,尚不自知,后来日夜研习方知传闻不假,这《武道德经》果真是载着足以震慑武林的惊世武学,否则当年南海派也不会横下毒手。近十余年来,天下太平,江湖上门派群秀并起,武当定是怕此经落入他人之手,那才是真正的坠了百年威名啊。”杨影枫未曾想到此经珍贵如斯,就如武当这等名门大派亦会垂涎,忍不住道:“张兄,既然这秘籍如此宝贵,怎么任由那黑衣人将其劫走?当时若让小弟全力追赶,他也未必能跑得如此轻易。”张仲天微微一笑,以目示意杨影枫胯下白马的右侧鞍袋,杨影枫大惑不解,一手提住缰锁一手轻轻向袋中摸去,赫然有一个五寸见方的石盒,盒上镂着四个古篆,应是《武道德经》无疑,迅疾缩手大惊,转而神色惊喜道:“原来张兄自有这李代桃僵的妙计,却是小弟多虑了。”张仲天正色道:“自去岁我等一行人入了川鄂境地,便屡遭江湖宵小侵扰,故而打尖住店从不敢用所买饮食,这《武道德经》也早已誊写了一份,假的我贴身携带,真的却藏在这匹号称‘踏雪’的骏马上。此经整册由古篆写成,语意艰涩,真假亦难分辨,故而今番特地让那黑衣人把拓本夺去,唯盼他信以为真再露出点蛛丝马迹,如此我们也少了怀璧其罪的麻烦。”
     说到此处张仲天顿住话头,突然传下命令,掉转车队向西北,众人颇有疑惑,杨影枫却面有喜色,当先按辔道:“就知张兄侠义心肠,此去乱石岗由小弟开路。”张仲天黯然之色稍减,亦笑道:“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一并解决,不过侠义倒属其次,更要紧的是,我倒想见识一下究竟何人在幕后指使。”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射定乾坤。
这节好短啊
习惯了无聊,不无聊时才知道无聊是多么的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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