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你们脱下来，我们脱下来，他们脱下来
外套，上衣，宽松衫，双层套服，
毛制品，棉制品，棉涤制品，
衬衣，裙子，内衣，长裤，拖鞋，短袜，
把它们或放在，或挂在，或扔在
椅子靠背上，金属屏风上；
而现在，医生说，还不是太糟糕，
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准备到城外去，休养休养，
预防起见，在睡前，午饭后吃上一粒，
过几个月，或下一个春天，明年再来；
你知道，你想想，我们担心的就是那个，
他想象着，而你全部相信了；
时间不多了，用发颤的双手系上
鞋带，扣带，尼龙带，拉链，按扣，
腰带，纽扣，袖口，衣领，领结，扣住
然后从手提包里，口袋里，袖筒里拉出
一个起绉的，带点儿的，花的，棋案的丝巾
它的可用的寿命突然间加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