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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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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03-2-14 11:47
| 只看该作者
Re:【原创】在沉迷的堕落着寻找爱情 。。。
前言：
“就要那支了。”他掏出钱夹，看花店店主精心地将那朵最艳丽的玫瑰包扎起来。
“还是送那个地址？”
“是的。”沉吟了一下，“等一下。”他从皮夹里取出了那张卡片。“今天附上这个。”
哦，花店主人略有一丝诧异地接过那张卡片。他的每一朵玫瑰都是他们经手送出的，但这次是他第一次在送出的玫瑰上附上卡片。
正文：
她在房间里。在打开门之前他就知道，门前的踏脚垫被清洗过了。每次她来都会这样拼命地将他家里所有可以洗的东西清洗一遍。有一瞬他真想转身就走。皱了皱眉头，还是打开了门。
“你回来了。”又是那种略带凄惶的声调。
“是的。”他冷冷地回答。“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我们早就结束了吗？”他冷冷地将背影甩给她，转身进了书房，打开电脑。
她的身影在书房门口出现了。却怯怯地倚在门框止，不敢进来。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吗？”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过得很好了。”
拨号音开始滋滋地响起来了，“正在检测用户名及密码……”
“正在登录网络……”
“我，我怀孕了……”她低低地说。
他习惯地打开浏览器，登陆常去的那个网站。她果然又发了新的小说了。他流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双击那个熟悉的名字和文章。“我，我怀孕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大了一点。他终于听见了。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可真是讨厌。“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分手不已经一个多月了吗？”
“是你的，”她的底气好像足了一点，但仍是小心翼翼地。
他打开了那篇文章，又是一部新的小说。主角依然是她和“萧”。
她的所有小说都只有一个主角：她和萧。很早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叫“灰色”的网络作家，她的每一部小说他都仔细地看过。所有的小说都蒙着一种黯淡的灰色色调，不过他喜欢。他喜欢在那种灰色色调里残酷地撕裂生命的感觉。看着生命中最脆弱的地方被无情地揭破，有一种注目流血伤口，再在上面撒上一把盐的快感。
“你打算怎么办？”她的声音里的那种绝望越来越浓重，但是这回好像有一种不屈不挠的东西在里面。
“你想怎么办？”他一边浏览着小说一边用那种平滑没有起伏的声调问。
他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凄惶了，她总是苦着一张脸，随时好像担心失去他的样子。问题是他本来就不属于他，他不明白她怎么始终想不通这一点。从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明白无误地告诉过她这一点，那一天她呜呜咽咽地在他房间里哭了好久，他很不耐烦地关门出去了。
他知道她跟他的时候是处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他遇见她的时候是在这座城市里最出名的男人酒吧。她化着浓艳的装，穿着暴露的服饰，他只是和她搭了两句话她就跟他回了公寓。第二天早晨看见床上的落红他才知道他是处女。
然后她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在感受了几天新奇所带来的欢娱后对她失去了兴趣，但是她却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公寓。给他洗衣服，做饭，和他上床。她自己配了一把钥匙，他知道，但也没有去收回，因为有的时候，他并不反对和她一起过夜。
她仍然倚在门口用那种绝望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光像刀子一样落在他的背上。但是他已经刀枪不入了。
有时候他也会被她那种绝望的眼神刺激起最原始的欲望来，于是他会粗暴地撮起她的下巴来，将她甩到床上。但每次在她身上发泄完了的时候，他总觉得空荡荡的，像潮水突然退去，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留下，甚至他作那种梦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梦见过她。这就是他不想和她呆在一起的原因。他总是梦见灰色。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在梦中他总能清清楚楚梦见她的样子。他只和她在网上交谈过，灰色临下线时对他说：男人酒吧A9座，31枝玫瑰。没有任何解释就走了。他静静地想了一番之后，来到了那家花店。第一天挑选玫瑰的时候，他感觉非常奇特，因为那是他平生送出的第一枝玫瑰。此前，他没送过任何女人哪怕是一枝干花玫瑰。他从来没有去看过A9座会是什么样的人在收玫瑰，尽管他常常路过。他知道，A9座是最靠里最隐秘的一个位置。他想如果他到那里去等，总是看得见她的，但是他愿意由她来选择相见的方式。
每隔几天他就会看见她的新小说。她的小说总是抑郁着不可抹去的灰色色调。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其中的那个主角“萧，”她写的萧的想法，萧的爱好，萧的一切都像他，甚至连那份惯常的负心和冷漠也像。
“你，你说怎么办？”她的声调开始微微地颤抖。他知道她其实很清楚他可能会做的回答，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能改变主意甚至作出什么承诺。
“去做手术吧。我给你钱。”他干脆直接地击碎了她的幻想。他开始读她的小说，享受那种灰色的快感。
这次她的小说跟以往稍稍有所不同。萧在一贯负心地抛弃灰色之后却又回到了灰色的身边，这让他觉得非常不满。他不喜欢这种改变。她的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他虽然没有看见，却分明感受到了。他的心底突然有一丝快感，为他带给她的那份伤害。
灰色平静地接受了萧的归来，然后开始精心地铺设爱的盛宴。萧再一次在灰色细细编织的爱网中沉溺，萧开始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灰色了。
他又不满地哼了一声。
“送我一支玫瑰好吗？”她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来。他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他有一些微微的奇怪，不知道她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光线微微地黯了一下，她的影子象灰色的鸟翼笼罩在他的头顶。他的喉头微微一凉，低下头来，刀片在窗外的余光中反射出巨大的银光。这片银光直刺入他的眼睛。
“其实，我只想要你，送我一支玫瑰。”她的声音，依旧无比地柔婉，却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这种坚定显而易见是一种绝望的痛楚支撑起来的。
“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那片银色的刀片依然停留在他的喉头上。那种锐利的感觉直透入他的肌肤，有一丝血微微地渗透出来。
他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刀锋的冰冷和喉头的压迫让他产生了一种快感，他的心底有什么东西蓬勃地在生长起来，这种东西是以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被那种新奇和好奇充溢得满满的，甚至来不及思索。他拼命地去追索着那种感觉，企图给它定义一种趋势一种涵义。就是在刀片的冰冷刺破喉咙的那一下萌生出来的，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在刀片逼近喉咙的感觉中热烈地感受着那个不知名的从心底里萌发出来的东西，满心欢愉，永生难忘。
“可是，你却连送我一枝玫瑰都不肯。”她在他的头顶发出古怪而轻快的笑声，像一个骑着扫帚掠过夜空的巫婆。“不过现在，我会拥有一支绝对美丽的玫瑰了。”
他被那种新萌发而古怪地充溢着他的感觉迷惑着，他觉得有一样什么在心底里拼命地撞击，象是什么被压制住的东西想逃出来，他努力地寻找着释放它的钥匙，迫不及待地想用什么方式来表达。
她缓缓地扬起手来，银色的刀片在曦光中再次反射出诱人的光泽，那道光泽一下划破了他所有的迷惑，他突然明白了，那种充塞着他的感觉是什么。他的喉咙咕咙着，想要吐出什么来。
她的手优雅地划了一个弧线，完美而标准地掠过他的喉管，在即将落到接触点的那一下，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吐出了一句：“谢谢你。”他终于吐出了那句话，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那种浑身血液升腾的感觉让他 从燃烧的骨髓里捕捉到一个词：“幸福。”然后，他觉得喉头再次微微地一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飞溅出来。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虚无的苍白。
她的手以不可阻当的趋势准确地完成了预定动作。他的喉管破裂了，鲜血飞溅在电脑上，形成一朵血玫瑰。
在他的血底下，灰色和萧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在萧抱着灰色呼喊出“我爱你”的时候，灰色用一把银色的小刀割断了萧的喉管。
后记：
男人酒吧。
送花人推开门，轻车熟路地走向A9座。那个黑衣女人已经在那里了。送花人轻轻地在她面前放下一枝玫瑰，然后转身离去。
一个新来的酒保好奇地问同伴：“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不知道，好像是一个网络小说家。”“她很年轻啊。”“据说她就是在这个酒吧遇到了她的第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出了名的负心。她总是每夜坐在那个位置，一个人点一杯负心情人，到午夜时分离去。最近每天都有人送一枝玫瑰花到A9座，今天已经是第31天。”
她拿起那张卡片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原来，灰色如此接近死亡的快感。你同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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