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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2-10-20 16:06
| 只看该作者
遇见100%流川
自从剑道比赛以后,我和流川之间好像又亲近了好多。由于我在比赛中的出色表现,他现在对我似乎略有尊重了。(真是“势利”的人。)对话中少了些“哼”、“我要你管”的反驳,自然会让人觉得舒服。我承认现在越来越喜欢流川了。可是就像我喜欢的其他任何事物,一样是淡淡的,从来不会过分。有些人跟你是很好的朋友,或者有不用说话就能了解彼此的默契,真的很好,已经足够了,不一定非要“怎麽怎麽”。如果不幸真的“怎麽怎麽”了,才真是落入了大煞风景的俗套。我浅沼兰的为人是何等骄傲,会轻易陷入这样的俗套吗?想来流川枫就更不必说了。
可是流言却不会因为当事人怎麽想而稍有改变。我们从陵南回来还没有两天,流言就传遍了整个湘北高中。大家对于流川枫的事情似乎都有莫大的兴趣,一丝一毫都要捕风捉影。(要是只是我浅沼兰的事,那肯定就没人理了。)近来居然有人专程跑到我们班门口,等着要看我长的什麽样子。真无聊,我讨厌他们那副指指点点的白痴相,更讨厌被他们当珍稀动物似的观赏。更糟糕的是,有几次还被流川枫撞到了。你知道那个孩子脾气不好,多管闲事地就帮我把他们打发了。可是那麽一来,人人都自作聪明地认为那些听到的传言更有根据了。究其原因,原来是当日去看剑道比赛的人中有好事者,非但把流川为我加油的那一幕看了个清楚明白,还用带去的相机拍了照片。那张照片,后来被我笑称为“流川枫与古代武士”,拍得模糊不清,其实根本就是流川枫站在一个“古代武士”面前。(我穿着全套的剑道服。)本来还可蒙混过关。可惜大家都知道,那个星期天,代表湘北去参加剑道比赛的,没有别人,除了浅沼兰。
这件事情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走到哪里都要忍受好奇的眼光。更可气的是流川枫的态度,他理也不理。本来是应该理也不理的,可是如果别人问起你:“她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回答“不是”不就好了?为什麽要不说话,或者说:“要你管!”?我就这样质问流川。而他蛮横地说:“我就是讨厌他们管我的事!”唉呦,跟这种不讲理的人就是没法说话。
流川枫是那种态度,分辩又没人听,我只好适度地躲着流川。流川枫你不在乎,我还要面子呢。虽然没有什麽追求者,我还是不希望别人随随便便就以为我有男朋友。只是流川这家伙照旧我行我素,招呼还是照打不误,想找碴跟我吵架了,也还是照吵不误。
我好烦唉。不过接下来发生了另一件意外的事情,带给我更多的困扰,困扰之大竟使我连对“绯闻事件”的愤恨都几乎全然忘记了。问题是出在我母亲。前一段时间,我****公司计划派几个人去美国总部进修,我妈也在被考虑之列。现在事情终于定下来了。这一走至少就是两、三年,妈希望莲可以跟她去。可是一向听话的莲却不知为什麽就是不肯走。苦劝无效之下,妈妈又来找我,希望我可以跟她去。她希望至少她的一个女儿能够在美国上大学,接受西式的教育。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走。其实就性格而言,我更像母亲,是个现实主义者。莲则更像父亲,总有浪漫主义情调。这就是为什麽我跟着父亲,而莲跟着母亲。我想他们仍互相吸引,只是已无法生活在一起。母亲是喜欢莲的浪漫气质的,但这只是平时。遇到这种事情,隐藏在基因内部中的东西就突显了出来。我一向比莲更看重经济仕途,而且一向比她显得更冷血无情。其实我也好舍不得日本的一切。舍不得亲爱的老爸,舍不得莲,舍不得一起欢笑的朋友们,舍不得仓茂学长、彩子学姐,舍不得我那固执的对手今尤美,舍不得已不知在哪里的达也,还舍不得整天跟我闹别扭的......流川。
可是我不是那种能够“let somebody stand in my way”的人。当初就是达也能够留下来,我想我们也不会有什麽发展。(尽管他走后,有一阵我想他想得非常厉害。)我不是那种人,达也也不是,我们都有太明确的目标,怎麽也不肯浪费时间。而流川枫,他是吗?
我决定跟母亲走了。
决定了,决定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告诉朋友,尤其是流川。达也走了,他算是我唯一一个男性的朋友。还记得他告诉我要去美国时那坚定的表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是我先走。
那些日子我经常一个人跑到楼顶上去,一呆就是大半天。有时候还是会在那儿看到流川。冬季选拔赛快要临近了,他的训练也越发紧张,但在楼顶上睡觉的习惯却还是改不了。我并不叫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熟睡的脸。而那个家伙,通常一直到我走之前都不会醒过来。真是个令人放心的家伙。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有一次居然撞到他在楼顶上偷偷摸摸地念书,是英语,被我发现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当然忍不住嘲笑他,又忍不住要纠正他怪腔怪调的读音。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每一次欢笑过后都升起淡淡的哀愁。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跟爸爸、莲,还有朋友们在一起,也不再避讳跟流川的接触。下午放学,我经常跑到篮球馆去看上一阵子。悄悄的躲在一个角落,看他熟练的运球,轻松的传球,准确的射篮划出完美的曲线。这些场面,将构成醇美的回忆,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我的脑海里纤毫毕现。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那儿,但他那微侧的头,专注的神态,却让我比过去更清楚地感觉到自我的存在。
秋天金黄的色彩一天天的退去,终于转化成了一个萧瑟的寒冬。寒假终于到了,这个学期也快要结束。等它结束了,春假就会开始,流川枫全心期盼的冬季选拔赛将会拉开序幕,而我也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已经把要走的消息通知了所有的朋友,除了流川。我是肯定会告诉他的,因为我本人就非常讨厌不告而别。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却总是一次一次开不了口。这使我对达也当时的心情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告别这件事情如果不说出口,是不是始终还能当作可以不走?
短短的几天寒假,最让人高兴的要数元旦了。往年每到这一天,我们一家四口--爸、妈、莲和我都会在一起吃饭,这个时候我们就又成了一家人。而今年,将会是几年内的最后一次。五点钟,天色开始擦黑,我们也准备好就要出门。就在这时,突然急促地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拿起听筒,我听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冷冷的问:“喂,浅沼兰在吗?”天哪,是流川!他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又是在这个时候。轻轻答应了他一声。电话的那边有点迟疑:“今天晚上,你有事吗?......出来一下可以吗?”哎,这还是他第一次那麽有礼貌地征求别人的意见。可惜时间不对。正想开口回绝他,那边的声音又适时地响了起来,听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今年不想一个人过生日唉。”生日?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元旦竟是流川枫的生日。
在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走出了家门。没想到今天竟会回绝家人,跟流川枫一起吃饭。整个吃饭的过程好无聊,流川枫只是低头一阵猛吃。本来嘛,跟一个无聊透顶的男人在一起,你还能指望什麽?我知道流川枫的父母也都在美国,他跟爷爷住在一起。可是流川枫跟那个“暴躁的老头子”,怎麽说呢,就是不对付。看来遇到假期,又是自己的生日,流川实在不想留在家里跟那个老头子干瞪眼,思来想去,只有把我挖出来。我虽然也属于挂牌无聊人士,但看起来总比那个老头舒服点儿。埋头苦吃之余,流川枫总算忙里偷闲回答了我几个简单的问题。接着马上就把他找我出来的这个绝妙动机招认了出来。真是的,流川枫就是流川枫嘛。我不禁释然地笑了。不然还真以为他有什麽特殊的话说呢。
不过,他确实是想说话的,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可是似乎又不知道要说些什麽,所以只好埋头更加刻苦地吃饭。还是说些什麽吧,不然我很快要走了。
.......
“浅沼兰,你有篮球吗?”
“我有一个塑胶的。”
“去,是塑胶的。”
“对我这个‘没有价值球员’已经足够了。”
“我还想哪天找你一对一呢,你真的不会打?”(蹩脚的玩笑。)
“一对一啊,还是等你练好了剑道再说吧。”
.......
“流川枫,你知不知道,吉昌宠物店的那条标语很适合你唉。”
“什麽?”
“‘如果你还在养只猫与找个女朋友间摇摆不定的话,请到吉昌宠物店来。’不过你呀,已经不用去了。”
“真无聊。”
“我可不担心你啊,你迟早会有女朋友的。知道为什麽吗?”
“什麽?”
“因为‘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
其实现在想想,后来我们说的话还是蛮多的。我是因为知道要走,所以尽量多说。流川也好像预感到了这件事似的。
吃完了饭出来,我们沿着城市的主要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一盏盏街灯好像一双双眼睛,幽幽亮亮,闪烁不停。我看到流川枫的眼睛里,也有光芒像街灯一样明灭不定。一辆汽车开来,车灯很亮地从我们身边擦过,流川枫一把抓过我的手,把我拉到一边。但是很快又轻轻放开。然后,他把手插到了裤袋里,两个人都半晌讷讷无语。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市中心广场。九点钟,广场上开始放元旦烟火了。缤纷的烟火从我们头顶升起又落下,仿佛华丽的舞会,又好像灿烂的星辰纷纷陨落成雨。我们只是看着,谁都不说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烟火的映衬下,微笑点亮了他的眼眸,我在微寒的空气中感到了秋天最后的甘美。心突然间跳的好快,我怕我马上就要坠入到那个我不屑的俗套中去了。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因为一切都来得太快,所有后面的情节全都要来不及上演。
今天,流川枫一直送我到楼下。就在他说过晚安,转身要走的那一霎,我叫住了他:“枫,我就要到美国去了。”“你到底在说些什麽啊?”“是真的。”看到他不能相信的眼神,我试图解释。可是,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小兰,你回来了,快进来吧。”于是这场谈话,就这样戛然而至,一下子被截断了。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可是没想到会这麽快,我本来想学期结束后再说的,没想到一时冲动就......由于有达也的例子在前,我好讨厌不告而别。那种感觉空空的,好像心中永远留着一个空洞。有时候我好想再见达也一面,目的仅仅是为了跟他告别。因为一旦经过了告别的程序,我就可以真的停止再想他了。我不想也同样对待流川。难道我做错了吗?
流川已经有好几天没理我了,看来他真的生气了。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生气,难道我真的有做错什麽吗?难道我说谎欺骗了他?还是其他的什麽......我没有啊。期末考流川枫又有四门不及格,需要补考,我心里非常内疚。虽然我知道,就算没有我的“帮助”,流川的四门补考也是稳赚不赔。也许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我提出要帮他补习,但被他粗暴地拒绝了。
学期结束,春假开始,冬季选拔赛终于点燃了战火。我从此看不到流川。我不去学校,不看他训练,也不去看他比赛。可是莲去,我管不了她,也不想管她。因为我常常觉得欠她的。我跟流川枫,算是完了。但是,他看到莲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呢?莲说下学期要转到湘北去,我只有希望她自求多福吧。
还是忍不住去了一次,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看赛场上生龙活虎的他,真的是“never hurt,never down”。什麽都不用说了。
离开的那天是2月16日,多云。流川枫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对翔阳,他很早就对我说过。还是没有去跟他告别,怕影响了他的比赛。比赛结束后,彩子学姐会告诉他的。没想到最终还是不告而别。这些天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只是微微有点惆怅。我注定了是要走经济仕途的女孩。
生怕误机,我们很早就到了机场,爸和莲来送我们。一家人只是无聊地等着。我看了看表,流川枫的比赛快结束了吧,不知道打得怎麽样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关上,它却突然响了起来。把它轻轻拿到耳边:“喂?”对面只是一阵嘈杂的杂音,过了两三秒,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是我。兰,你在哪儿?”是他啊!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我在机场。”“我还剩不到一分钟,你一定要等我啊。......”接着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然后,我听到远远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暂停时间到。”咔,电话一下子被挂断了。
他真的,会来吗?
......
五分钟登机前准备。终于还是来不及。我检查装备,准备登机。就在这时,一种特殊的感觉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心房。缓缓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孩站在机场的入口。他原本飘逸的头发已被汗水浸透,宽阔的胸膛由于奔跑的缘故还在上下起伏。看着他慢慢走近,我的双眼已经模糊。就像从未流过泪的小人鱼,第一次感到眼睛里有痒痒的东西涌动。“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过你很讨厌不告而别是吗?我也讨厌!”很酷地说完这句话,他挤出一丝笑容。眼中那个痒痒的东西就要流出来了,可是,他的笑容真难看。“哈,哈......”最终我还是笑了出来。.......
两年以后,浅沼兰已经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经济学的一年级生了。这天早晨阳光明媚,风吹树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兰在嘴里匆忙地咬上一叠面包,抱着一大堆书准备去上课。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劝说人订牛奶或报纸的广告电话,她费力地放下装备,拿起电话。正要告诉那边不订报纸,那边传来了酷酷的声音:“May I speak to......算了。兰,是你就说话。”“流川枫啊,你怎麽挑这个时候打电话,你那边是半夜是吧,你不睡觉了?”“我现在在美国。”“What?”“在美国,我刚出机场,不知该怎麽走。你可以来接我吗?”“好吧,怕了你了。你在哪儿?”“我想是纽约吧。”
天哪,在纽约?我和流川,似乎始终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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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ve][/M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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