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的影子

我从来不把安逸和享乐看成是生活的全部意义，这种意义，我称它“猪猡的意义”。—by 爱因斯坦[/COLOR]
—题引

如果时间允许，我总爱独自呆呆地靠在我家那张舒适的沙发中就“人生的意义”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尽管我自问不是那种善于思辨之辈，然而，诸如“人生的意义究竟何在”，“到底人活着为了什么”之类不无深刻“呐喊”，在这个世纪末的年代已如同价格低得惊人的拍卖品，任谁都可手到擒来。
话虽如此，我却全然无法得以准确地切入问题的核心去研究它的本质所在。另一防米那，一些世人所谓对这个问题的“精辟”阐述，在我看来，也未能令人信服地切中要害。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或许，所谓“人生意义”这玩艺儿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这个问题本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够渗透领悟的。
这么着，我便是在如此这般长年累月思考不止的某一天遇见了影子——说是遇见，其实并不恰当，而意识到这一点时已是在影子消失之后。
那是个令人惬意的周末午后，我歪在撒谎法上边听披头士的老唱片，边一口口啜着香郁怡人的蓝山咖啡。午后的太阳不再像早晨时那般咄咄逼人，而是恰到好处地泻下慵懒而又亲切的金色光线，影子便在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好。”影子说，“我是你的影子。”
对于影子的出现，很奇怪，我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意外，我眯起眼睛细细大量眼前的影子——影子看上去除了如同尘埃般在光线中微微颤动之外，和常人并无二致。
我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问道：“为什么要出现呢？”
“为什么？”影子确认似的重复一遍，“我想你一定是误解了什么。请你相信，我并无恶意，只求和你说话而已。或许过于冒昧，过于唐突，但你此刻不是如同面对自身般的心平气和吗？”
我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事实确系如此。
“你在干什么呢？”稍顷，影子问我。
“听音乐，喝咖啡，思考人生的意义。”我老实回答。
“思考人生意义？”影子又鹦鹉学舌般的反问并以不无吃惊的表情看着我，“这种事，谁都该明白的。”
“谁都明白？”这回是我愕然——影子的鹦鹉学舌很快传染给我，对话因此显得甚是滑稽——或许是谁都明白，可我不明白。
我低头注视着杯中悠然冒着沁人心脾的浓香的咖啡，沉默不语。我感到自己的自尊心正受到某种程度上的磨损。阳光依旧笑眯眯地倾洒它的柔情，但影子的出现无疑已使原本的气氛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我这么说，请你别介意。”影子在我身旁的单人沙发上欠身坐下，“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是否努力地去思考人生的意义，绞尽脑汁也罢，闷头大睡也罢，你都无从改变，它作为一个客观事实在你本身形成时便已铁铸般的存在。”
影子的话使我如坠雾中，左侧的太阳穴处似乎正有人在那里狠狠地打洞。我暗暗叫苦，我的午后阳光，我的音乐，我的咖啡，这一切似乎都正离我而去。而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眼前的影子抱有不折不扣的厌恶——或许是自家影子的缘故，我想。若是别人的影子，想必我此刻早已大发雷霆，将它连同垃圾袋一起扔出家门。
“不明白。”我说。
“这么讲吧。”影子抬起右手，“啪”地打了下响指，“我们现在不妨作一下交换，我成为你，而你则成为影子，恩，怎么样？——好好地考虑一下！”
我认真地想了五分钟，最后摇了一下头。原因我不清楚，只是一想到要以影子这一形式存在与世便觉得毛骨悚然。
“开玩笑的嘛。”影子笑倒，“命中注定你我要分别担当人和影子的角色，你有你作为人的义务，而我自然也有属于我的责任——虽然分工不同，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体的，在某些时候，互相给予对方适当的启示，从而在自身中寻得问题的答案——这就是‘意义’。脱离了具体对象，‘意义’也就无从谈起。”
“你的意思是，人有人的意义，影子有影子的意义，动物昆虫乃至石头都有它们自身的意义？”
“聪明。所谓意义其实就这么简单，关键只在于能否把握自身。所以我才说‘谁都该明白’——能明白？”
“明白。”我说。
“只是人类似乎总喜欢将自身置于问题的中心去思考‘意义’，这未免过于肤浅。凡事若能以多少客观些的态度去判断，就不会心浮气躁。”
我将影子的话拌入剩下的咖啡中细细品位，不觉如释重负。当我喝干最后一滴咖啡抬起头时，影子已然不见。

Remind：此消息由忧在08-21　13:41:43做过手脚，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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