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的宴会上你成为永远,海子

■在那天的宴会上你成为永远,海子
         文/雷黑子

我是光着脚丫站在你身旁的
鞋子忘在了地头,有一朵米黄的小野菊作标记
当时我正在地里牵马,父亲还有一耧麦没耩肥料
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铺展了铁轨,你的身体已经汲满了墨水
你刚刚写过一行车厢,它们正徐徐驶向人心
车轮还蘸有新鲜的墨汁,红红的如血

过黄河的时候我没有脱鞋,鞋子忘在了地头
天黑后不知父亲是否看得见小黄菊,并一起拾到马背上
一路平安。没有翻越过多的伤心和善良,万家灯火
明明暗暗如那天的肥料呈颗粒状,个别城市呼吸道感染
吃了几片药后街道上又有少女开始清脆
这些都是我想和你说的,但我并没有鞠躬
或者弯腰捡石子硬朗的笑声,我要把它留给
作为路基生长的姑娘们,让她们结结实实地哭,结结实实地枕木

所以我不敢打扰你的火车,不敢耽搁你的行笔,让
勤劳的文字错过发车时刻,这是你最后的诗篇,我站在你的旁边
光着脚丫,计算着你的属相,你到底是属麦子,小菊花,铁
还是石头,你肯定不属我,我们是平行的。消失和存在是平行的
生命和灵魂是平行的
所以火车才能顺利通过我们的身体,人类的身体
在26岁时无法被12种动物整除,泪水是2.16……不尽的永远

我是卑微而有限的。不可能陪你一路永远,沉默
是读不完你写不完的生命之歌
麦子在处女的血管里磨细了羞涩,养育并成熟了城市的胸脯
我要恳求父亲卖掉马儿,换一枚求婚的银月亮
延续我和阳光的平行
火车会后悔的,这种收割我要交给脚印
完全的肌肤和土地的接触
并且沾满了野菊花和青草的混合香味,从不打瞌睡
从不漏掉一个肯定或否定的音符

我们在路上,佐证着油菜花的血液
和女儿家的血液同样金黄和眷恋,食用是新一轮的吐纳
高山和背影是平行的,夕阳下的老牛和枫叶没有栅栏
那些该忘记的,要用木盆端到清河边
要用棒槌轻轻敲打出血液,回到永远
回到安于现状的悲凉和流动,水宴
穿行在羊群和灵性中间
穿行在骨头和忠诚的感恩

还有疼痛,刀口有很多种说法。道口的灰尘异常安静
血滴象许多逃学的孩子,偶尔对活着说着幼稚的谎
我们放弃恍然和残留
我们向往色泽和缄默的声音,旋律
象镰刀一样搭乘你笔下的便车,在脊髓附近
伏击成熟的神经和分娩的死亡
我含泪奔跑在木头和亲戚中间,向他们报喜
向他们分发血红的帖子
他们用几千年习惯的平行频频颔首,抱拳恭贺
他们不去关心孩子长得象人还是象鬼,象生灵还是象亡魂

他们象先知一样知道结果:无论生死都是一场筵席
吃完,搭乘火车从我们的身体上穿过东西
那天的宴会鞋子没有来,父亲没来成
麦子和少数的文字在地里生长,铁喝多了卧轨不起
我站在你的身旁给后人敬酒,生命来去匆匆

2005-3-10于开封     写在《在那天的宴会上你成为永远,海子》后面的话

我下了很大决心,想和海子说说话,更想和朋友们说说话。

   多年来我一直默默地阅读海子,感觉自己就象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孩子一样,看着他的文字,为他流泪。我存有海子诗集的多种版本,对他的喜爱我慢慢感到超越了生死。我看过许多为海子写的诗歌,我甚至认为这些他人的文字无论其立意和水平如何,都是海子生命和文字的延续。自己过去也曾经为他写过一首。但自感愧对,在前面加了两个字“无关”,我记得那首《无关海子》是这样的:

◎无关海子

我这样叫你孩子
你年轻时我还是个孩子
我年老时你还是个孩子
你那样爱着麦子
却把自己送给了铁轨
我那样爱着铁轨
却要把自己送给麦子
死不如你硬朗活不如你真实
我很喜欢你这个孩子

   这种口语化的文字,只是我多年来对海子深爱的一种消化和溶解,现在读起来感到了自己的肤浅,虽然我自感表达了我当时的情感,虽然我那么企图和他说话,但是我始终不敢与他交谈,这次决定要写一首纪念海子的诗歌,力量还是来自对他深爱的原动力,加上我们诗歌报的这次活动为催化剂,我逐篇阅读了各路高手对海子的掉念和深爱,更加速了我要与“你年轻时我还是个孩子/我年老时你还是个孩子”的永远,进行了活着和“活着”,或者说灵魂与灵魂的一次交谈。

   下定决心与他交谈后,却不知怎样与他开口,只好依然默默地站在他身旁看他“刚刚写过一行车厢”,并看他以身体作笔“蘸有新鲜的墨汁,红红的如血”,陪他“翻越过伤心和善良,万家灯火”,并祈祷他“一路平安”。

   我说我“不敢打扰你的火车/不敢耽搁你的行笔/让勤劳的文字错过发车时刻/这是你最后的诗篇/我站在你的旁边/光着脚丫”,眼看着一个26岁的生命被兽性的人间,除成永远。“消失和存在是平行的/生命和灵魂是平行的”我难以确认这种消失是否就是存在,但“我是卑微而有限”的,只能默默的回忆,回忆那些少女的羞涩,那些麦子的疼痛,那些羊群的灵性,那些骨头和忠诚,那些野花和青草的香味,那些“完全的肌肤和土地的接触”……所有的所有如一场盛世的大宴,等待着我们这些麻木的时间去饕餮。

   疼痛在刀口上狡辩,血滴在对活着撒着谎,我们该以怎样的姿势去面对成熟和分娩?我们该以怎样的泪水面对生存和死亡?我们还活着吗?我们的成熟分娩了什么?生命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我们将要给后人说些什么?难道永远仅仅是永远……

   这许许多多都是没有理好思路的,都是我要给海子说的,都是我要给大家说的,也是要给孩子说的。这就是我这首《在那天的宴会上你成为永远,海子》诗歌的写作冲动和过程,临屏聊聊不成篇章,各位方家见笑!     写在《在那天的宴会上你成为永远,海子》后面的话(2)

下面引用由康桥在 2005/03/11 11:51pm 发表的内容:
说心里话,我上学时就写诗读诗,竟然不知道海子,
第一首诗看的是他的春暖花开,那种喜欢无以伦比。
前些天写《读海子的诗》诗评,竟然写的过程中泪流满面
海子不是悲剧,是他一直在压制内心的悲剧情结,而关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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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康兄的回帖,想说几句。

   首先我们都是爱他(海子)的。这是个根本的问题。然后是我们都感动了,都在为他流泪。还有就是我们都为他写了文字。这些都是我们的共同点。但我要说的这些共同点是表象的,是非个体的。在这些表象的后面所包含的是我们因为爱诗才爱上了海子,我们爱文学才爱上了诗。文学有什么作用?诗歌有什么作用?海子做了什么,使其有别于其他,使我们这样爱他?
   “海子不是悲剧”这是大家共知的。所以我称之为喜宴,带血的喜宴!我在诗歌中一再强调那个喜帖,那个喜宴,红红的如血。死亡是一种诞生,但是诞生了什么?这种诞生给人们带来了什么?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还有康兄说“海子不是因为死亡才出名的”这更是众周所知的,但是在这里说出,我觉得是对我的《在那天的宴会上你成为永远,海子》诗歌的误解和严重的曲意。我在诗中说消失和存在是平行的,灵魂和生命是平行的,但是我不能确认这种消失。“永远”和“成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同时其意义也存在着宽度和广度的极大本质区别!
   我的意思非常明显,海子用身体做笔写下了一首写不完的诗,任何后人关于他的文字和关于他的诗歌都是他的这首诗歌的延续,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在这次宴会上成为永远!还有“出名”用于一个普通诗人或者文学爱好者身上,恐怕他们都不会允许,每个诗人都会有自己的理由而诗,用在我们的海子身上我认为更为欠妥。
   这里我无意伤害康兄对海子的爱,康兄整理的海子诗歌的赏析帖子,我也怀着热爱去细读了,也颇有见解。但是也请康兄理解他人的爱:海子是大家的,是永远的!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我们的共同点是都很爱他!所以才有这些话,还望见谅。握手康兄。

最近似乎大家一直在说海子
对于我来说
他是我觉得所有我读过的诗人中最“清澈”的一个
他独特的语言方式
独特的感染力
曾经以至于现在都让我痴迷
小黑对他的爱太沉重了
压得我心闷

草莓对于诗的鉴赏能几乎为零。
很羞涩来诗斋

关于雷黑子的那篇诗
草莓真的觉得不错。

虽然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好
就是有一种顺畅舒服的感觉。

他的脚步轻快
笑声明朗
他拿着野菊
高高地举过头顶
眨着的眼睫
闪着和山谷里一样灵动的美丽
我问
那是谁带来了山谷的春天
野草小花一起簇拥起
我的脚掌
告诉我
芳香是从他身上散开的。

最初由 小茶渣 发表
他的脚步轻快
笑声明朗
他拿着野菊
高高地举过头顶
眨着的眼睫
闪着和山谷里一样灵动的美丽
我问
那是谁带来了山谷的春天
野草小花一起簇拥起
我的脚掌
告诉我
芳香是从他身上散开的。


小黑的这个先放下来
该看的也应该看完了




欢迎光临 空网论坛 (http://bbs.kongweb.net/) 作者: 青山半藏    时间: 2005-8-4 1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