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北京城里飘着的情人泪
北京城里飘着的情人泪
文 寒冰
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午夜两点半了，我仍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这个疯狂的女人又想干些什么呢？我一边恨恨的骂着自己，却又不由自主的披衣而起。倒一杯开水铺开一张信笺，迫不及待的要写一个三年前的故事。就因为我乱翻衣柜时，翻出了一件旧日的衣服，也翻出了一段难忘的回忆。
那是九九年的六月，顶着火一样的夏季，挤着一火车的污浊空气，我和家乡的几个姐妹，来到了早已神往的首都北京。想在这里圆了残缺的梦。可事实总是不如人意。刚刚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要面对找工作解决生计问题。在经历了几次餐厅际遇后，再不忍让自己的自尊，被这个文明城市不文明的人去伤害。我终于还是逃出了那伤我的地方。当时的感觉是，广东遍地是工厂，北京满街是餐厅。知道了想生存似乎除了服务员别无选择。我心情抑郁极了，为了散散心我一个人坐车去了在丰台的表姐家。初来咋到连北京的路都分辨不清的我，凭着一个地址就找到了从未去过的表姐家。故事的发生总有个前提才有后续。因为我的到来另一个我回忆里，至关紧要的人也出现了。
在表姐租赁的四合院里，搬来一个川籍女孩蓉。由此我们相遇并相识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她的背景好复杂，在越来越多的流言和真实面前，我终于强迫自己接受并承认了一个事实。她，一个并不漂亮却在骨子里透着清爽和淡然的她，居然在做着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情妇。她是那么温柔。娴静。那么善良，为什么却做着让人不可理解的事。
知道她的一些事后，我没有象别人一样，在她背后偷偷给她白眼，我知道每个故事总有一个理由。我觉得她象一本书，值得我读到最后。我依然和她交往，每天她都骑着自行车，凭着自己对北京地域的熟悉，带我大街小巷的找工作。我终于进了一家国营餐厅当传菜员。我很感谢她在我生命最阴暗的深刻，给了我阳光般的关爱。随着更进一步的了解，我知道了她的无奈和彷徨。中秋节的时候，我陪她去了在北京远郊的舅舅家，也就是那一次，我知道了她全部的故事。
我已记不清那个是什么地方，一路上的颠簸已搞的我头晕转向了。下车后看着那个破败的村庄。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没想到在中国之都的光环掩盖下。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那天风很大特别冷。天空还飘着细细的雨丝。因为没带衣服本来就单薄的我在风中发抖。蓉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哪里有几个小贩在路边摆了几件衣服，我随意拿起一件兰白相衬的条纹毛衣，套在身上不敢再脱下，买了衣服我们就去澡堂洗澡。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蓉指着肚子上的伤疤，向我讲了她的故事。
我知道了她当初的情不由己。因为爱她甩开了常人追求的正常婚姻。做了那个男人的情妇。在那些今天搬来明天搬走的民房里。她被那个男人养着。她没有要过他的钱。在别人眼里她是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而在她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她只是被爱囚禁的鸟。为了他她付出的不仅仅是青春。而且还放弃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她为了他打了几次胎，最后一次的手术是残酷的，当她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时，那个男人却在家里陪着他的老婆。她自己却正在接受一个痛苦的抉择。做手术就意味着永远失去生育能力。不做她将无法保住性命。眼泪无声的落下。她痛苦，她恨他。就这样她失去了做母亲的幸福。而那个可恶的男人却开始疏远她。她咬着牙对我说：“冰儿，我好傻，我一定要让他付出。”我悲哀的看着她说：“你要他付出什么呢？她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口里却只说了三个字：我要钱。我知道她四川的家并不富裕。为了给家里盖所新房，为了给弟弟找个女朋友。她流落到了北京跟了那个男人。在他身上她没有得到什么？却在忍受着爱带给她的煎熬。我不忍再伤她。只轻轻的说了句。蓉姐，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你的付出值得吗？钱能解决什么？它能给你幸福吗？离开他吧！你会找到幸福的。她无奈的抽泣着。却接不上话，半天才说了句是爱害了我，为了这个字我赔了一生。
那晚我们住在她舅舅家里，一间房子四处漏风，总感觉随时会倒塌，在她家住的院子外是一个废墟长满了荒草。风一吹听起来像鬼的呜咽。那晚她的舅妈，给我们讲了这村子里的故事，说这里经常闹鬼。村里的人都陆续搬走了，那晚风吹着窗纸发出很响的声音。我蜷曲在蓉的身边。整整一个晚上没敢合眼。黎明的暗光投在窗户上，像魔鬼的眼睛。我吓的用被子蒙住头一动不动。天一亮我就催着蓉回北京。车子出发了渐渐远行。将那个不知名的村庄，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可我甩不开的却是蓉和那村子的故事。
日子总在重复的过。终有一天我离开了北京。临走时，蓉给了我一个CALL机号码。回家后与她通过几次电话，此后再CALL她就再也没有复机。后来我又离开了家乡来到深圳。岁月如梭，转眼三年过去了。在紧张的工作和环境的压力下，我很少有时间再回顾过去了。可一提到北京我的记忆里总会有一个蓉和她的故事。事隔多年不知她漂到了何处。更不知道她是否已脱离了那份苦爱。我知道她的存在只是苍海一粟。她的故事只是许多故事里一个细微的情节。永远不是世界上悲剧的结束。我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该为她做些什么？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把她的一切记录下来，留给这个社会一个启示。
时针已指向凌晨四点，故事到此或许没有结束。只是我已退出她的生活，再也无法目睹她的一切。更无法用手中的笔为她写一个美满的结局。但我真心的希望她能找到幸福。一种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Remind：此消息由阿瞬在04-24 20:12:24做过手脚，呵呵……
Re:【原创】北京城里飘着的情人泪
这样看起来会比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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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瞬
时间:
2003-4-24 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