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

早晨，旭日初升，空气清新。
马路宽阔而拥挤，车鸣声此起彼伏一直向远方延伸。路边的音响店开始放节奏很强烈的舞曲。急着上班的人的咒骂声由低到高。一天的浮躁的生活开始走向第一个高潮。
他站在路边一家面朝太阳的商店前的台阶上。眯着眼。脸上有严重睡眠不足的痕迹：疲倦的苍白。他觉得头有点痛，继而是一阵晕眩。他慢慢地坐在台阶上。
眼前的一切因晕眩而失去它的真实感。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很轻。轻得好像正在慢慢往上飘。他用手抵住太阳穴。闭上了眼。
三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里，希望可以像其它的一些人那样白手起家。可以挣到足够的钱把父母接过来。这个理想支撑着他。他也从未失望过。可是，现在。他第一次感到生活的捉磨不定，理想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个无法触及的梦境，一个真实的虚幻。
他叫十一。他至今也想不通不识字的父亲为什么会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村里的伙伴的名字没有一个是用数字的。他感到奇怪。但他从未问过父亲原因，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留一份想像给自己。
想到父亲，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继而他想起了母亲和他以前回到家狼吞虎咽的吃着母亲做的饭时她露出的责备而又疼爱的目光。
他又想起他今年已经22岁了。村里的伙伴大部分已经做了爸爸啦。母亲在上一封信中还催着他回家。她已经看着别人的孙子眼红啦。从母亲的信中可以看出她仍然对他的那桩婚事抱有极大的希望。看信的时候他想起家中的那个女孩子。在他上初三时定下的娃娃亲。两家的大人都很乐意。当时他看着母亲满意的笑容不忍让她不高兴，况且这种事在村里是极其平常而他又在为升学而努力。
他和她见过面。两个孩子被大人安排到一间屋子里。彼此不敢正视对方。他想父亲母亲都已同意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沉默中他听到她说：你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多年以后的今天他记得当时还点了一下头。
然而，命运终于没有眷顾他。高考失败后他感到自己好象一下子空了。任何曾经的雄心壮志在现实里凋落。。父亲母亲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安慰他说考不上学家里面有地好好干也不会饿死的。他知道他们的心意和想法：古老家族的观念是后代的延续，孩子是家族延续的象征。他们想让他和村里其他的孩子那样，成个家，过一如他们的平凡而又平安的生活。
他也并没有明确的反对父母的这种安排。他一直理解父母的想法。任何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也许他们也渴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所作为，但是，如果命运是一种注定的话。他们却是最早接受现实的人。
他和父母约定了四年的时间。理由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婚事。他暗地里却在和命运作斗争。如果四年里命运毫无转变的话。他会接受一切既定的事实：过父母希望的那种平凡而又平安的生活。
走的时候，那个女孩来送他。婚事定下的四年来他们陆续的见过几次面。只是很少说话。她不属于那种低俗无知的女孩，这让他感到一种安慰。他和她在一起时也从未感到过难堪或不合协。命运有时决定了缘份也是一种注定。
他记得他说他要走了的时候，她突然对他说：我会照顾好爹****，你不要担心，我会等你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会对自己有如此的依恋。这就是爱情吗？如果不是，为何自己心里竟然有一种感动？
他不想再去想他们的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慢慢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因时间的流动而失去它原来的样子。马路又恢复它的宁静，或许不是，他在心里否定着自己。或许喧闹才是它的本质，宁静只是一种表像。就像他现在的生活，在别人的眼里是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而他自己却郁闷的可以死掉。如果死是一种解脱的话，他还不能去选择这种解脱。这是一种注定，他在失败后回家看见母亲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恐慌就彻底明白了自己以后生活的职责。虽然在某种时候他也否定过自己。他不止一次想：他和那个女孩之间发生的是不是叫****情。如果是，他们的情在哪儿呢？是自己对父母的尊从还是她对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世俗的默认，又或许只是各自心中对自己未来的一种寄托而生出的对彼此的一种依恋。他给不出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未完）     Re:疲倦

十一郎的故事？？？

我喜欢一次看完全部。
快下集来。     Re:疲倦

语言朴实，平淡叙述。似乎能勾画出楼主的个性
男人就是这样，沉默，但是希望被人了解和理解。     Re:疲倦

好啊。我正在构思呢。不过我这一段经历了一些事情。恐怕再写出来也不会和以前的那种无欲的心情写的东西一样了。

---

欢迎光临 空网论坛 (http://bbs.kongweb.net/)

作者: 萧十一郎    时间: 2003-5-1 1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