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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9-13   


当车子开出城,细雨便迷漫起来,朦胧的街景点点远去,思绪便开始飞扬。

好,准备9个小时的旅程吧!张总工说。小李子平稳地驾着车,甩着刚理的板寸头,有点罗纳尔多的风格,泛着青光。扭头望向窗外,灰色的天,灰色的雨,低沉的云,竟在丝丝游走,近在咫尺。让目光锁定,惊诧,还是惊诧。身边的小王用同样的姿态伏着窗,有含糊的歌声跃出,谁在哼唱?

田野,空旷。村舍,竟有青色的瓦和青色的砖墙,如记忆中的老屋。雨中的青山,色如黛墨,有白雾拦腰,氤氲起伏。突然退去,迅速退去,旋转,90度。

一个趔趄,是车子。一阵昏厥,是我。一阵迷糊,是脑子。换个姿势,依着。总工在说,某地要建楼,给临近的池塘抽水,抽完水竟发现一具男尸,浮肿的身体,皮肤很白,死白。耀眼的白,太阳下白泛泛的光!无助的生命,终点走完。车子何时到达目的?某个明星又偷税了,正被依法惩办。美国要打伊拉克,哼!这世界不太平!西方已推行弹性工作制,社会在没落、在衰退还是在进步?

车子“倏”地超过一辆大货,雨水飞溅。一树的花,道旁都是,白色的骨朵,粉色玫红,齐整的叶片,沉甸甸的枝头,花颤。记忆中的木棉?还是罂粟?一闪而过的是广告,动画小人。樱桃小丸子,蜡笔小新还是神奇宝贝?最喜欢那个小丸子,有点粗心有点顽皮,又很聪明。桑也爱,特爱!噢!桑,临走时不舍的目光,妈妈要记得打电话。亲亲桑,摸摸你的长发。晕,动不了了竟然,好难受!脑子一片昏厥。

突然喊了一声,总工和小王惊鄂的脸,你的脸色好白!白?好白?死白?如死尸的皮肤?我有点晕,天!你晕车?我答不来话,心揪着,四肢无力地下垂,无语。

桔子!谁有桔子给我?没有。谁有?谁有啊?想吃就想吃,吃了就不会难受我知道!这里不是盛产桔子吗?谁下去买?谁去?小王你?

桔子?天!有的,在树上吊着,青着呢!我头晕,真的晕!苦涩的唇,揪心的难受,好想吃桔子!为什么偏偏是桔子?急,手忙脚乱,还是急。车子终于在一个小镇停止,悄无声息,。看雨水珠子般在玻璃上滑落,一切死寂般沉静。惊慌的脸,和小李子匆匆的背影。小镇?哪个小镇?一辈子也许只来一次了,只为一个理由停留。小李子递过一包药,给,矿泉水,喝水,吃药,是总工关切的眼神。

晕,还是晕,无处可躺。说什么?不要理我!不要和我说话!求你们了,让我沉沉地睡去。眯上眼,谁在敲我的头?突然跃入眼帘的是茂密的山林,松林苍翠,好象森林。徒步进去,找不到鞋子,荆棘拌住脚跟,大喊,划破嘴唇,殷红的血汩汩地流,如口红涂抹。是否吃了有毒的苹果?白雪公主的礼服,有血在滴,苹果有毒!天!小矮人快来救我。快逃,疾跑,跑出森林,脱掉礼服。踩着松软的青草,踏着松树尖走?

飞起来了,车子,整个身子。轻轻地扬起,如一片雪花。谁来扶我?空中俯视,是湖?是绿?是别样的荷?心香一瓣,醉了一夏。鄱阳湖潋潋的水,浑浊的天盖下来,跌进湖里。乘着飞毯如箭一般驰去,做一回独行客,谁来享受?大雨肆虐般打着车窗。方向找不着,沉沉的身子,软棉无力,失重般坠落,在陡坡,入江底,四周茫茫,滚滚的江水咆哮,一个浪,窒息。眼镜,我的眼镜!头发在水中散着,如浮萍。远处,航海有灯?有船长掌着舵吗?把舵给我!使出浑身的力,挣扎,前方有灯。夜航船驶来,张岱,余秋雨,眼睛顿一顿,想起橹声,泥淖和杂藻,土岸和残埠,还有泼刺刺的水声。给我一盏灯,我的身体漂浮起来,一身的潮湿!是水还是汗?

车子飞驰,小李子上了高速。飞急的雨水,云和雾,缭绕。音乐,谁的歌?谁的曲?在高速撒欢?为什么偏偏在此时?苍白的脸!死青!死白!不会死了吧?象在走钢丝,在边缘。生命无助,终点走完,车子何时到达目的?谁给我一张桌子?趴着。谁借我肩膀靠?昏。晕。

说什么?什么也听不见,不要管我,我正梦着呢。

路,远去,没有终点。梦无序着,意识样流。




欢迎光临 空网论坛 (http://bbs.kongweb.net/) 作者: 缘份的天空    时间: 2003-2-9 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