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赶马人

  看着一幅幅熟悉的照片,一张张可爱的脸庞,泸沽湖畔一幕幕生动的场景就在我眼前浮现,我仿佛又回到了暖暖的火塘边,喝到了喷香的酥油茶……一种强烈的愿望在我心中激荡!我在心灵深处已经听到了泸沽湖向我发出的深情呼唤!
   不知何种原故,我的摄影生涯竟会与泸沽湖和摩梭人结下一份不解之缘?十多年来,泸沽湖在我眼中依然是那样的清纯美丽、神秘诱人;摩梭人在我心里依然是那样的淳朴友善、热情开朗。只要有一段时间不去走走看看,心头就会堆积起许多的挂牵和思念。
   看来,我是应该再去泸沽湖看看了,我心头有多少的渴望!有多少的思念啊!
   重返家园般的冲动,使我总觉得车开得太慢。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我不禁又一次问我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使我对泸沽湖如此迷恋?是清澈透明的泸沽湖,还是湖上荡漾的猪槽船?是白云缭绕的格姆山,还是山下炊烟袅袅的木楞房?是摩梭人独特的“女儿国”风俗,还是她那远离都市俗尘的宁静与天然?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似乎又都不是……
   树底桥到了,离泸沽湖不远了。多少年来,我一直期望让自己走得离泸沽湖和摩梭人近些,再近些,走到现在我仍然觉得离他们十分遥远。
   现在的路和车实在是好多了。记得六十年前发现纳西族东巴文的学者李霖灿先生来泸沽湖时花了整整十天,十多年前我陪北京记者第一次来泸沽湖时花了整整五天,现在只用两天就赶到了。
   我们的车,终于翻过了挡在泸沽湖前面的最后一座高山。我终于又看见了日思夜想的泸沽湖!天宇间,青黛色远山与雾气烟岚环抱中的泸沽湖一片碧蓝,如梵天净土般圣洁、神秘。
   初春的草山上依然是一派冬末的景象,满山的枯草在高原特有的阳光照耀下,一片金黄。山风送来一阵悠扬的马铃声,一队马帮走了过来,一心挂念着老赶马人布甲平措的我,心头一阵欣喜。记得平措大叔曾给我讲过,早年,这一带的摩梭汉子多以赶马为生,树林里、山道上经常都能遇到行色匆匆的马帮。这些年,公路修通了,汽车也多了,马帮越来越少见了。我庆幸今天还能遇见这队马帮,犹如一幅色彩鲜明,质感极强的油画,让我仿佛看见了一段悠远历史的真实再现,听见了一曲古代音乐的原声回放。
   马帮的生活是艰辛的,常年风餐露宿、漂泊动荡,却又有一种特别的自由与豪迈。在一片开满桃花的小树林,马锅头吩咐大家到林中歇脚做饭。我骑在马锅头为我安排的“坐骑”上,随着马帮走进了他们选中的“天然伙房”。
   摩梭人真够聪明的,出门在外不便携带打茶筒,(他们)竟能信手制成如此精巧实用的“打茶叉”。一缸浓香的酥油茶打好了!我喝着马锅头调制的酥油茶,吃着青稞炒面捏成的糌粑,真是惬意极了!
   风光秀丽的落水村就在眼前,我马上就可以见到平措大叔了。
   凭着往日的记忆,我来到了平措大叔家,眼前的景象却使我迟疑起来:小木门换成了大铁门,小木楼建成了大高楼,院里的花楼似乎也和原来不一样……循着推刨的声响,我沿着后山坡上蜿蜓的木梯找去。
   几年没见,老人家依然那么开朗、健谈。我真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位八十四岁的老人活得这样乐观?这样坦然?
   一双苍老的手,牵着我一连迈过两道门槛,那份亲热,那份自然,使我感受到一种特有的温暖。(老屋里烟雾缭绕,燃烧的火塘中弥漫着摩梭人家特有的温馨。)我按摩梭人的习俗,把带来的礼物恭恭敬敬地放在锅庄上,坐到大叔身边等待他祭锅庄。摩梭人祭锅庄就是祭祖先,每天吃饭前,家中最有威望的老人总是要把家人还没吃过的食物,先取一些供到锅庄上,请祖先来与活着的家人共同分享。
   看着大叔与祖先对话时那专注的表情,我相信,平措家的先人们,此时就和我们一齐亲亲热热地围坐在火塘旁……
   多年来,我一直对这位和霭可亲的摩梭老人非常敬重,在我们的接触中,老人传达给我的那种真诚、淳朴、厚重的情感,常常使我为之感动。
   大叔亲手打的茶依然那么地道,喝到嘴里格外的浓香。
   暖暖的火塘边,酥油茶的香味在烟雾中飘散,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把我和大叔带进对往事的回忆中……
   那个晚上,我就像回到了离别多年的家一样,与大叔谈得很晚、很晚…… (第一集完)
  

   魂系泸沽湖

(第二集) 最后的赶马人(下)
   早晨,我约平措大叔到他平日转经的玛尼堆前照像。这位摩梭老人,牵着他心爱的马,手摇转经筒,缓步走在玛尼堆前。从老人那凝视前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老人一生的艰辛。养育了他的泸沽湖,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在画面的背景上,无声地为他作证……
   古老的湖依然年轻,渴望永远年轻的人却已经苍老。人生易逝!我不禁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
   拍完照,我请大叔拎上他的宝贝马镫,到湖中的谢瓦俄岛去看看。我知道,这副旧马镫是早年在岛上住过的洋博士洛克送给他的,前几年来的时候,我就想陪大叔上岛去看看,却总是没能如愿。
   在沿着湖边朝码头走去的路上,我和大叔兴致勃勃地谈起洛克在泸沽湖一带留下的神奇传说。
   洛克博士是美藉奥地利学者, 1922年来到云南丽江,做植物学和动物学研究。到达丽江后,他惊异地发现,摩梭人生活的泸沽湖保存了世界上仅有的母系社会的婚姻家庭形态。于是他留在丽江27年,写出了《中国古西南的纳西王国》一书,第一次向世人详细介绍了摩梭人的生活习俗,从此泸沽湖和摩梭人引来了世人的的热切关注。
   浪花轻抚着湖岸的“沙、沙”声,使我的思绪绵绵不断,许多早已沉浸在湖里的往事,在层层波浪的推涌中又浮现在我的眼前。80年前,洛克为了能在这里长久地居住下去,曾动用飞机空投生活用品的“神奇”场景,使他在摩梭人心中成了能通天神的“奇人”。
   湖上起风了,看着湖上一阵紧似一阵的风浪,上岛心切的我拉着大叔去找船老板商量,希望他们能送我们到谢瓦俄岛去一趟。
   船老板告诉我们湖上风浪太大,不能出船。我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上去的谢瓦俄岛,心里一阵沮丧。
   当晚我就住到了平措大叔家。
   熊熊的火苗把祖母房照得通明透亮,我和大叔一家亲亲热热地围坐在火塘边,好客的主人举杯欢迎我的到来。
   看着我拍的照片给这个摩梭人家带来的欢乐,心里感到非常欣慰,我庆幸自己有缘结识这样一家人。
   清晨的泸沽湖,风平浪静、一碧如洗,迎着霞光划过湖面的小舟,使人生出万般美妙的遐想……
   也许我和大叔上岛的诚心感动了格姆女神,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如果昨天没上成岛是一种遗憾,那么今天该是一种幸运了。
   看着湖中的谢瓦俄岛,我想起这座小岛还有几个别的名字,便向大叔打听。大叔告诉我,早年这座小岛的四周因为聚集着许多蛇,人们就把这座岛称为蛇岛;后来,永宁土司府总管阿云山在岛上修建了高大巍峨的土司行宫,人们又把这座岛叫作土司岛、总管岛;再后来,阿云山总管为躲避土匪的抢劫,把土司府的金银财宝收藏到岛上,有人就把这座岛称为金银岛;当洛克博士应阿云山总管的邀请,到岛上住过之后,又有人把它称为洛克岛。摩梭人至今仍按祖先留下的名字叫它谢瓦俄岛。
  转眼间,我们的船已来到谢瓦俄岛。大叔激动地告诉我,他已经五十年没来过这里了,今天还能再上岛来看看,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看着年事已高的大叔,我担心他爬坡上坎吃不消,却没想到一脸兴奋的大叔一蹬连一蹬爬得还挺带劲。
  我想只有情到缘到的人才能走进这道门,而走进这道门里的他心里该是怎样一片宁静。而像我这样一个徘徊在门外的人,又怎能深切地体会呢?恐怕只有永远地想象了!
  大叔从洛克拍的老照片中,看到自己年轻时曾经走过的那些地方,心情格外激动,仿佛又回到了跃马扬鞭的青年时代。我们真要感谢洛克博士,为我们留下了这些十分珍贵的历史镜头。
  大叔指着路边的一片空地告诉我,那就是洛克种过尤加利树的地方。被砍倒的树虽然没能复活,洛克离别谢瓦俄岛时,刻在树上的英文诗行,却一直在摩梭人心中流传。
  说来也怪,泸沽湖这个神奇的地方,似乎连天也知道人的心意。就在我与大叔告别的那天下午,刚才还晴着的天,这会儿竟然星星点点地下起了雨,为我与大叔的分别,平添了几许莫明的感伤。临走时,大叔提着他心爱的马镫子,一定要送我到村口。我与大叔在村口难分难舍地絮叨了一阵,最后,才不得不挥手道别。
  此时,我感到,站在风雨中的平措大叔不是最后的赶马人,不是!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拓荒者。赶马人就是驰骋在他们那个时代 “高速公路”上的拓荒者,历史会记住他们——最后的赶马人。
  (第二集完)


  魂系泸沽湖

  (第三集)摩梭女人(上)
  清晨的泸沽湖一片宁静,湛蓝的湖水似乎可以把人带进梦幻的世界。十多年来,我曾多次在湖边寻觅,思考怎样才能把泸沽湖那内在的美,真实地再现出来?然而,面对美丽、神奇的泸沽湖,我时常会感到迷惘与困惑:她那天然、纯洁的品质;宁静、温柔的性格;如梦如幻的意境,究竟应该如何去表现?一位画家说:泸沽湖不能画出来,她的水太蓝,画出来像是假的;一位作家说:泸沽湖的水可以直接吸进笔里作诗,但诗不能穷尽她的意味。难道泸沽湖真的是只能领悟,无法表现?噢!也许还可以用音乐来表现。因为只有音乐才可以把情感深处那无色无相的东西表现出来。那就让我伏在这充满母性的湖边,仔细地聆听她吧!听她的呼吸、听她的心声、听她灵魂深处的诉说……
  泸沽湖是女人的湖,走在静静的湖边,静静地聆听是最好的选择;听风、听浪、听笛、听歌,听听关于女人的故事与传说。
  四年前,从广州到泸沽湖旅游的海伦,结识了英俊的摩梭小伙大狼,俩人心中产生了爱情,于是多情的泸沽湖就把她留在了这里。
  我翻看着准备带给肖淑明的照片,不由得想起这位“末代王妃”的种种传奇故事。
  提到肖淑明,泸沽湖边的摩梭人都亲切地称她“肖婆婆”。大约60年前,未满16岁的她,还在四川雅安女子中学当“才女”、做“校花”的时候,就被父亲安排嫁给了左所土司府的最后一个土司喇宝成。一个识文断字、能弹会唱的汉族大家闺秀,就这样成了土司的“王妃”。
  晚风将湖水推起道道波浪,浪声中,我似乎听到湖对岸传来肖婆婆最爱弹的那首《松花江上》。泸沽湖60年的风雨春秋,洗尽了花季少女的稚嫩,把肖淑明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个走进摩梭人中的汉族少女,浸染成了典型的摩梭女人。今年75岁的肖婆婆,虽然不再有人称她为王妃,但是她凭着在湖边度过的一生,赢得了摩梭人的敬重。
  深情的浪花,请你带去我对她的问候,对她的祝福吧!
  初春的山野,空气里飘散着泥土气和着野草味的异香,从远处传来的悠扬的山歌,温润着封冻已久的土地,唤醒了睡梦中的村庄,静谧的山野中,处处萌动着生命的力量。
  这不正是我渴望已久的“田园牧歌”吗?让我忘掉一切吧?忘掉市井的嘈杂,忘掉生活的琐屑,忘掉我自己,融入这最最自然的自然中去吧!
  早春二月,盛开的李花、桃花在素净的老村里显得格外鲜亮,这就是永宁坝子里最大的自然村落泥鳅沟。百年老树已经长出嫩绿的枝芽,满怀情致的我,走在村中的小路上,悉心体验着这座村庄的古老、宁静、平和给我带来的轻松与快乐!
  我要来的人家到了!这位摩梭朋友家的祖母房最近刚刚翻修完,他请我一定要过来坐坐。
  摩梭人家庭中,女人是这里的主角,最受尊敬的人是老祖母,生活中当家作主的女人叫达布。
  重新翻修过的房屋果然漂亮!火塘边,当家的达布正在为全家人做饭。不谙世事的小孙女,戴着阿****花盘头,若有所思地趴在门槛上,那神情,不禁会使人联想到十多年后,她伏在花楼窗户边张望心中阿夏的模样。
  红光闪闪的火塘边,老祖母正按习俗在吃饭前用馒头和酥油茶祭锅庄。听着老祖母与祖先对话时“秋多、秋多”的话语,我相信,她们家祖先的灵魂和供在火塘上方的火神,一定领受到了她们一家人的敬意。
  摩梭大家庭中,舅舅们也极受尊重,他们是不可缺少的顶樑柱。在摩梭人的正房中,都有两根从同一棵树上采来的大柱,根部做女柱立在右边,梢部做男柱立在左边,这种习俗体现了摩梭人崇母的风尚,也体现了对舅舅们的尊重。
  坐在火塘上方的这位喇嘛,不是请来做法事的宾客,他和身边的几位舅舅都是兄弟。按摩梭人的习俗,凡有两个以上男子的家庭,都要有一个或几个从事喇嘛职业。有男子当喇嘛的家庭,在当地很受人尊敬。
  看着这一大家团结和睦的摩梭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我真羡慕!
  摩梭女人,真叫人敬佩!她们在家中赢得的爱戴、享有的威信,全凭自己的勤劳、智慧、善良和慈爱。她们在家中获得的支配权,是一种神圣的责任,是一种奉献,是一种慈母般博大的爱!
  我好像已经有些明白:正是有这样一群充满慈爱的女人,才使这片土地到处洋溢着母性的魅力,才使摩梭人心中永远都会藏着一份对母亲的深切眷恋。
  (第三集完)

  魂系泸沽湖

  (第四集)摩梭女人(下)
  静静地躺在群山怀抱中的温泉村,在白濛濛的晨雾笼罩下,像是还沉浸在甜甜的梦里,若不是看见屋顶已经升起炊烟,我真不忍心走进去打破它的宁静。
  这次来温泉村,一定要到达什布赤家去看看。上次来村里拍锅庄舞时,听说她的女儿正在生病,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一进院门,布赤的阿妈从屋里迎了出来。不经意间,我看见花门帘的下角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撩开,一张天真可爱的小脸露了出来。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明亮机灵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那小模样,我猜想她一定就是达什布赤的女儿。
  坐在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里,看着又是端茶,又是拿青稞炒面的摩梭母女,我又一次感受到摩梭人待客的盛情。
  我们谈得兴致正浓,院门开了,一位摩梭妇女走了进来。老阿妈高兴地向   我介绍说,这是她的大女儿,今天特意送酒来给她喝。
  早就听说布赤的二姐是村子里第一个嫁到内地去的摩梭姑娘,这次,得知她已从杭州回到家乡,我便请布赤带我看看她的二姐。
  交谈中得知,她嫁到杭州后生了一个女儿。8年后她与丈夫分了手。在女儿满13岁那年,她还专门去杭州把女儿接回泸沽湖,按照摩梭人的习俗,为她举行了成丁礼。
  布赤是村里最能歌善舞的摩梭女人,每次我来拍照片,她都会帮着邀约村里的能歌善舞的伙伴们,到后山草坡上跳锅庄舞。离开家乡多年的二姐,很久没跳锅庄舞了,布赤帮着二姐收拾打扮,要让二姐和村里的姐妹们痛痛快快地玩玩。
  后山的草坡真像是一片天然大舞场。天空与群山是它的天幕,金黄的山草是它的绒毯,格姆女神把这舞场当作最好的礼物送给她庞爱的女人们,让她们来这里纵情舞蹈,放声歌唱。
  来到天然舞场上的摩梭女人,自由得像泸沽湖里的鱼儿、格姆山上的小鸟,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与健康。
  地面在她们的舞步下颤动,空气在她们的歌声中震荡。她们的舞姿,不仅给了我一幅幅鲜活生动的画面,也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永不褪色的记忆。
  山村的夜,很静,很静,摩梭人家里的火塘烧得很旺,很旺。火是他们生活中的希望,火光折射出他们心中的激情。坐在这群开朗大方、热情奔放的摩梭女人中间,听着她们的低吟高唱,我好像听懂了她们的心声,听到了她们的渴望,我离摩梭人的心似乎又近了一些……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蓝色的泸沽湖上洒满月光,在闪烁的星光中,我独自躺在湖边的一条猪槽船上。清风徐来,小船轻荡……恍惚间,似有女子在轻声小唱,还有桨声哗然,我急忙起身张望,只见那边柳枝下有两位摩梭女子在划船。是哪家的女子,这么晚还在湖边玩耍?莫非是格姆女神派出的巡湖信使恰巧来到我身旁?!我不假思索地抓起相机,对着两位信使就调起焦来……咦?两位女子在我的取景框里似有似无,总也对不准焦距,没等我按下快门,她们就没了踪影。闪烁的星光中,一只空船在湖边随波飘荡…… 又要告别泸沽湖,回昆明了。站在小旅店的走廊上,心头顿生几丝莫名的焦燥与不安。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当我离摩梭人很近的时候,相反会有一种离他们很远的感觉?而当我回到昆明,又觉得离他们是那样近?
  出村的路上,我又见到这座熟悉的玛尼堆。每当我看见它,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在玛尼堆前悠悠而行的老人,就想去定格他们虔诚的面孔,就想去揣摸他们内心的世界,就想去解读他们心灵的密码。
  这是离别的人看泸沽湖的最后一处胜地。十几年来,我已记不清站在这里为泸沽湖拍过多少张照片。
  多少年来,我一直想把泸沽湖和摩梭人所有美好的瞬间都凝固成与时空俱存的永恒,我这样做了,但总觉得没做到。
  世界上许多美好的东西,可以让你欣赏、品味,让你用文字、用绘画、用音乐、用摄影、用一切艺术形式去表现,却永远不能让你穷尽和拥有。然而,痴迷的人们还是希望去追求去拥有。
  




欢迎光临 空网论坛 (http://bbs.kongweb.net/) 作者: 消逝流星    时间: 2002-12-22 1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