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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一声大叫,众人不禁微楞,冯自远瞧得脆弱书生李玉满面凶气奔来,竟笑出了声。
夏荷月毫不停手,眼见那一方短把镰刃就要划开红罗腰盘,倏然间人影晃动如魅,李玉凭借急速冲力一把推倒红罗,镰刀急掠而过,正巧戳到李玉背心,李玉被重力击倒,口嘴陡张,瞳孔紧缩,却是痛得不轻,连尖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荷月回过神来,觑见红罗仰倒在地,而李玉躬身趴在红罗之上,双手颤颤巍巍,苦苦撑地,那黑镰卡在李玉背上,看似刺入并不算深,两寸有余,却足以让夏冯二人吃了一惊。
冯自远以为自己眼花,夏荷月人称“索命乌刃”,自是因为她那把可怖黑镰,方才一击的千钧重力,即使自己不躲也必定被她开肠破肚,可为何那毛头小子居然只让镰刃陷入背部几寸之深?难不成他背部正巧有金银一类护身铠甲挡住镰刃?抑或是他懂得高深的化力之法?可自古化力之法皆是需要先触碰兵刃,而后解力,可他却是毫无化力前招,且是背对敌人直接受力,这又是为什么?冯自远兀自不解之时,红罗却无暇考虑许多,此刻李玉脸庞离她不过半尺,痛苦的表情被她一览无余,她惊讶之余心里只是反复想着:“为什么他要救我?为什么他要救我?”
李玉痛苦万分,却见红罗眼眸湿润地望着自己,心下一慌,还道自己方才自己莽撞伤到了她,或是这般把她压在地上不合适了,当下强收痛容,报以歉意一笑。
红罗见了李玉痛中的笑容,心里莫名一阵酸涩,却又充满不解。
夏荷月突然一把将李玉抓起,李玉被他人碰及痛处,叫出声来,夏荷月浑然不理,抓住李玉披散的头发,怒道:“你小子坏我事!”说罢,毫不留情地拔出李玉背部镰刃,李玉软弱呻吟一声,几滴鲜血顺势而出,又听夏荷月道:“你充什么英勇,老娘看你是皮厚欠打!”话语间,夏荷月左手抓住李玉长发,右手握镰,斜斩而下。
李玉已然闭上双眼,心里默念“老天救我”,突然只觉身子一歪,摔倒在地。李玉大惑,睁开眼,看见红罗站于一旁,刚才持刃的夏荷月却倒在三尺以外,口附鲜血,想必是红罗将夏荷月打伤,救了自己。
冯自远见大事不妙,不待多想,挥刀砍来。红罗亦是迎将上去,绸带飞飞,周围仅剩的桌腿椅凳咔嚓作响,木屑四溅。
李玉见冯自远刀法飞快,无奈自己负伤,却也无法帮助红罗,只能在一旁观看。
只见冯自远运刀如风,招数全是有起有收,全然不像夏荷月的镰刃那般大开大阖,舞得凶猛。红罗红绸变化多端,时而聚集御防,时而大散四击,十余招下来,两人身上都已挂彩,却不愿示弱,仍是拼得你死我活。
两人正自苦斗,冯自远忽道:“红罗姑娘,你这般强守又是何必?我冯自远此来只是为了调查一事,还望红罗姑娘配合。”
红罗哼了一声,道:“什么调查?怎么刚才人多势众时不说?反而是现在打不过了才说?红罗从来只听说冯前辈与凌云阁有过节,没想到如今却对连雁归山的人也不示好了。”
冯自远阴笑几声,道:“我来此只为一事,便是要等到此时才有机会说出口,红罗姑娘可知道‘凌云五义’连仁振?”
李玉听得冯自远说“便是要等到此时”,心下不解,想道:“什么此时?此时又有什么特殊了?”回头四下望了望,发现夏荷月已然不见了,方然恍悟。
红罗道:“前辈定是要问连伯伯的去向,红罗可不知道。”
冯自远不知为何,突然急了,声音更加尖利刺耳,气道:“莫要胡说,你明明去找连仁振要过玉,你当我不知道?”
红罗笑了一声,道:“前辈知道的倒是挺多,想必当时连伯伯身上的伤便是前辈所赐吧?”
冯自远并无答话,只是刀法倏然一顿,被红罗瞧出破绽,反守为攻,运绸带急攻其下盘,冯自远趔趄退后,退了五步,怒气大盛,一刀将那条绸带碎断。
“对付连仁振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但是终究折在我的手下,”冯自远站定,幽幽道,“红罗姑娘,你可要看清如今局面,你告诉我玉在何处,我大可保你平安。”
两人话语间又交手十余招,心知当下话题最为紧要,斗意全无,对了一掌,收势站稳。
红罗没有答话,冯自远更是急了,继续问道:“你快说,那玉如今何处?”
红罗道:“红罗去找连伯伯不假,但途中又有连伯伯师兄来插手,结果败下阵来,玉的事情红罗却真的不知道了。”
冯自远才不相信红罗会轻易被人击败,尖声吼道:“你莫要说谎,你好好看清局面,这里可是我家安大人的地盘,只要我一声令下,官兵便可包围了这里,倒时叫你插翅难飞。到时你若是反悔,可就晚了。”
“你当我会怕么?只怕是冯前辈你要好好看清局面。红罗言语中多了三分严肃,侧过头去看着李玉,笑道,“这位可是我家龙头的随护,武功内力在我之上,如今奉命与我一起行动,你那官兵士卒再多,还不是尽是些挨打的角色?我们这里以二对一,你当你有十足胜算么?何况风伯伯把连伯伯带走时他也在场,你若不信红罗所言,大可问他。”
冯自远眉毛陡然上扬,脸上分明大大地写着“不信”二字,道:“他是雁归山龙头随护?胡说,他方才被那夏荷月打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只会四处奔逃,怎能叫人信服?”
红罗悠然一笑:“你当我戏弄你,可是你要知道,能光凭内力挡住夏荷月乌镰的人可是少数,何况是用背部而非双手,倒是要问问冯前辈,如若是你,你有几分把握?”
冯自远脸部僵硬,双眼死盯李玉,想了小半晌,仍然半信半疑,琢磨道:“方才我与那妇人联手打这妖女,他怎么一点不来帮忙?况且他之前与夏荷月打斗时毫不还手,反而跌跌撞撞,这是怎么回事?再说妖女说连仁振之事时他也在场,此话若是真的,他们两人联手,怎会败了?既然败了,他们肯定知道那玉的去向,我怎能让他逃走?只是……倘若他当真如此厉害……”
冯自远哼了一声,道:“红罗姑娘若是当真不知道那玉的下落,便当是得罪了,既然如此,我冯自远留此无用,后会有期。”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迈出客栈,身影化进黑夜,慢慢去的远了。
见冯自远走远,红罗终于松了口气,但丝毫不敢大意,扶起李玉奔到门外,确定附近已无他人影踪,一把抓起李玉衣领,提起功力,衣袖飘飘,腾入夜空怀中。
客栈内破烂不堪,一片狼藉,四处是碎裂的板凳桌椅,盘器瓦砾。突然两双颤巍巍的手伸出柜台,柜台上两个人影伸出头到处张望,确定无人才慢慢起身。这两人正是没有逃跑的客店老板与小二,两人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尤自心惊,在半明半灭的灯烛下瑟瑟发抖。
夜幕暗极,一点光亮绕来小巷,打更人手提鸣锣打了一声,不大的锣声却在夜里惊响异常,飘飘远而散去,那人接着扯开亮嗓喊道:“丑时已到,众神将息,天公有眼,鬼魅速回……”
打更人兀自喊了一阵,早已习惯夜深人静无人理睬之寂寞,谁知却见前面一个黑影浮现,越走越近。打更人揉了揉眼,处近了灯笼细看,见那人身材好似男人,却是一副女相,身着大家装束,手提闪光刀鞘,怒气冲冲,疾步走来。打更老人以为鬼魅寻来,吓得大叫一声,扔下灯笼,一溜烟跑远了。
话说红罗生怕冯自远反悔追来,搀扶着李玉拐过了无数巷口方才停歇,此时李玉的哑穴早已自解,但伤口处剧痛钻心,仍是不能言语。
红罗扶李玉找了处清静坐下,欲与李玉说些事情却愁不知如何启齿,正犹豫,李玉再也坚持不住疼痛,筋骨瘫软,身体一轻,倒地急喘起来。
红罗见李玉面部扭曲,呼吸急促,似是极度痛苦,不禁呼道:“你怎么了?”
李玉无法回答,只是躺在地上不住打滚,摇头。
红罗见他不便言语,眼神越发迷离,心里万分紧张,想道他如此完全是为了自己,不禁大恸,双手端着李玉的脸庞对着自己,喊道:“你千万不要闭眼,看着我,不要闭眼,看着我……”
依稀间,李玉只看见红罗惊愕的花容在眼前晃动,听见红罗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呼喊声飘飘荡荡,渐去渐远……
更新了更新了~
上次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怪了
哪能轻易说了出来……



还有~
鱼,你签名越来越怪了。
第三章

李玉昏昏醒来,几缕刺眼光亮穿窗而过,正巧泼洒在李玉脸上,李玉眯起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于木床之上,上身衣物已除,胸口被干净棉布缠绑,正欲起身,背部忽然一阵剧痛难忍,只好乖乖躺下。李玉环顾四周,木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木桌,两把长凳,几些生活物需,再无其他。
房门缓缓推开,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走进,随手关上房门,向李玉走来。
“感觉好些了么?”那男子见李玉已经醒转,问道。
李玉定睛看去,感觉那人约摸不惑之岁,耳须微白,神态端仪,好生相识,闪念及处,不是之前在客栈预见的薛子清又是谁?
李玉认出来者,便已对自己伤后之事猜到几分,道:“原来是前辈相助……”
“这里曾是犬子的房间,”薛子清笑了笑,道:“你我真是缘分匪浅,但是还要谢懒子才是,是他发现你的。”
李玉赔笑了几声,忽然红罗的倩影在脑海里浮现,问道:“前辈,请问红罗……”
薛子清摇头道:“她早已走了。”
“为何?”李玉大惊。
“她并未告诉我,不过……”薛子清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能多半是为你着想。”
李玉不知薛子清何意,还欲再问,却被薛子清制止,说道:“小兄弟,此时多言对你伤势无益,昨天我听闻神枪会的十二众已经出动去寻红罗姑娘了,他们武功不弱,定会护送红罗姑娘回山的。”
李玉不知那“神枪会”为何物,心下念道:“那神枪十二众是什么?是帮助红罗姑娘的么?红罗姑娘又为何要匆匆离去呢?眼前的前辈不似坏人,也许可以一问。”李玉独自琢磨不透,只好开口,问道:“薛前辈,敢问那神枪十二众有什么名堂?为何去寻红罗姑娘?”
薛子清见李玉一脸疑惑,又笑了几声,面相安慈,笑道:“小兄原来不是江湖中人,真是错怪你了。”薛子清面容清整,答道:“神枪会是杨家人创立的帮会,那杨家是前朝末期的使枪大家,高宗时不愿受管与朝廷,独立成会,亦正亦邪,起初集召侠士,却一直保持掌门嫡传之律,高层人物皆是杨姓之人,也是非杨姓不选,也就使得而后渐失人心,最后外姓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十人而已。我听说神枪会规矩繁杂,除掌门外分有三机,四尖,五院,每个部分由一人分开管理,总计十二人。这十二人便是那神枪十二众了,其武功可见一斑,要理解成除掌门之外的高手也无不可。”
李玉心想自己饱读诗书,这江湖世事今日听人讲得头头是道,自己却傻了眼,自以为对门派之事略知一二,可这门派其中包涵竟是如此,李玉想来心里暗自摇头,颇为惭愧。薛子清见李玉满面不解,心笑道:“这小兄弟既然不是江湖人士又哪里知道这些?需得归简了说。”薛子清略作停顿,又道:“近来神枪会与雁归山交往甚密,红罗姑娘可是雁归山的重要人物,再者如今神物再现天下,武林大乱,众人纷纷寻觅神物踪迹。偏偏红罗姑娘不知怎的与那宝物扯上了关系,处境实在危险,神枪会派人增援,也是有理的了。”
薛子清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李玉见薛子清陷入沉思,加之负伤于身,不便打搅,兀自转念,想别的事去了。“隔壁有间大屋,我与懒子住在那里。”薛子清以为李玉大伤未愈,身体疲累,起身说了句“莫要担心,好好养伤”便出了门去。
李玉躺卧床上,想到过往经历,以及自己莫名其妙被打,莫名其妙负伤,不禁莞尔。“所幸不想了。”李玉心想,“好歹中了探花,等我伤养好后便回临安复官,这江湖世事的,危险至急,也不用再管了。”虽是这般想着,李玉仍旧感觉一阵激动与辛酸,两种感情交隔穿插,对那些经历过的人,连仁振以及红罗,心里却实放不下。
正百无聊赖,过往一幕幕在李玉脑间闪现,念及连仁振时,忽然记起连仁振曾经给予自己一物,说事关天下气运,自己却从未打开看过。李玉想来想去,心道:“连大哥被他师兄追赶,红罗姑娘与风仁侯交手,冯自远问及红罗连大哥的下落……这一切不都是因为想抓连大哥么?连大哥又急忙将一事物托付与我,难道是想让我帮其保管?但是连大哥武功高强,若是那事物极其重要,事关天下气运,又怎需我去保管呢?好像那冯自远曾经向红罗姑娘询问什么宝物,难道就是此物?所有人为此奔波便是因为此物?连大哥深信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身无武功的书生,便把其托付于我?”
想到此处李玉倏然大悟,但却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心里默默想道:“人人都想争抢的宝物在此,当然应该欣喜,可若事情败露定会遭来祸害,到时候有可能死在人手不说,也枉费连大哥的信任了。”
就这般过了几日,李玉的伤势渐好,五天过后活动已无大碍,使得薛子清惊奇连连,难以置信。薛子清喜好清静,常常闭门久坐,几日间的汤药饭食之类都由懒子代送。这日,懒子又送来汤药,李玉刚欲起身,忽然发现懒子腰间别挂一物,绢稠丝袋,虽不知里面包裹何类肿实物品,那带子做工却甚是华美精细。李玉见那东西好生眼熟,竟是连仁振托付自己之物。
李玉大惊,心想那连大哥托付的重要物事怎地在懒子手里?是了,薛前辈将我上身衣物收置别处了,懒子不甚聪明,若是自己见到拿来玩的倒也罢了……应该不错,否则若是别人指使,懒子不会这般大摇大摆地别挂腰上。
李玉放心不下,问道:“懒子,你那身上之物是哪里来的?”
懒子把托盘放在桌上,整好药碗,拧弄着鼻子,痴痴笑道:“这东西,衣服堆里,我洗衣服,翻出来的,沉甸甸的,不少钱,应该。”
李玉听他说话断断续续,不成连续,不禁道:“懒子,你可知此物是我的?”
懒子摇头晃脑,毫不犹豫点头道:“知道。”
李玉听了不禁一愣,伸手过去,道:“既然如此,可否归还于我呢?”
懒子咬着拇指指甲,笑嘻嘻地摇头:“不行。”
“这是为何?”李玉问道,心想暗自打鼓:“难道他知道丝袋所装事物的玄机?想要私吞?这可如何是好,我如今赖伤所碍,硬抢定不是懒子的对手……”李玉灵机一动:“书上说,文人不争武过,当用智取,他不甚聪明,此法可行,此法可行。”
李玉想了想,说道:“懒子,那物事可是被恶鬼咒过的,你若是带在身上会引鬼上身,怕要魂魄具散了。”
懒子听了信以为真,惊恐不已,一声大叫,急忙问:“那怎么办?”
“当然是把那事物交还与我,我颇通除邪道术,尚可自保。”李玉虽然暗自笑意已极,却丝毫不敢表露,怕懒子识破,表情故作严肃。懒子见他正经而谈,更信几分,急忙解开绳带,准备卸下。
不料懒子又是一顿,道:“不对不对……如果我给你……一件事,你要答应,对,一件事,你要答应。”
李玉不知怎了,自是答道:“好,若不是杀人放火违背天里之类,答应便是了。”
懒子递过囊袋,不敢再看,显得颇为避讳,李玉接过丝袋,愣愣角角的厚重质感直触掌心,放下心来。听懒子说道:“你必须,答应我,跟我学东西,对,跟我学,东西。”
李玉立直了耳朵,听懒子说完后差点笑出声来,心想平生读书写字便与学习结缘,天下之大,学无止境,为书生者,自是乐此不疲,有人教授,从学便是了,这有何难?当下毫不犹豫,爽快答应。
懒子喜笑颜开,容貌不扬的脸上一片曲折纹路,可见憨厚。
李玉见懒子如此表情,好奇想道:“但是他能教我什么?徽墨文章自是不可能了,无妨,自是他教什么我便学什么。”随即便问道:“你要教我什么?”
懒子发狂中。。


无奖竞猜
猜猜懒子要教李玉什么~~~
李玉这位儒生不归四管。
四正忙着迎接新学年的到来呢。

鱼,你雷我……
李玉穿好薛子清事先为其准备的衣装,被懒子蹦跳着拖出房门,绕到木屋后的一处空地,旁边些些木柴堆积,锅炉架落,附近的烧火石堆依稀透着焦味,当是懒子平常烧水做工之处了。
走到场地中间懒子好不关顾其他,突然松手,李玉险些跌倒,正欲抱怨,想到懒子特殊之境,而今又成了师徒关系,李玉只得忍了。李玉一边琢磨,一边想道:“虽没有拜师,但是懒子好像也不讲究,正好免了行礼琐事。”但他仍然一头雾水,不知所学何物、此来何意。
懒子掏出一个白丝小袋,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有钱,好。你,要来抢。”
李玉半揣半猜:“他要我去抢那袋子?”想了想,确定没有其他答案,问道:“这是为何?”
懒子满脸傻笑,好似边笑边想了一阵,挠头道:“为什么?不知道。师傅说的。”
李玉更疑,心想:“什么师傅?如今他师我徒,哪里又有个师傅?难道他指的是薛子清前辈?可我记得那日红罗手下几人谈论薛前辈时,不是说他学道有成么?怎么要去抢钱袋了?干脆将计就计,问他一问。”李玉于是问道:“懒子,师傅是谁?”
“师傅?”懒子似被难题困倒,双手托颔,苦思冥想,“不知道。”
“懒子,师傅是谁,你怎会不知?师傅都说了些什么?”李玉不信道。
“不知道,就是,”懒子仍然苦想,“师傅不告诉我,叫他师傅,他只让我。师傅,说,不明白,出,会,心,理,入,师傅,过,说。”
“出,会,心,理,入?这是什么?”李玉越发猜不透这其中脉理,只好决定先从学,而后询问薛子清,于是问道:“那好,我们学什么?”
“有钱,好,你,来抢。”懒子又重复一便。
李玉又是一愣,确定没有听错,懒子是真的要让自己去抢那钱袋了,但稍一转念,想到懒子看来瘦弱无力,与自己身骨相仿,只是懒子灵活有余,那日在客栈曾见懒子后滚避开他人一刀,必不是巧合,若想抢他手里的钱袋,恐怕是体力活,定困难了。李玉知其难,未求确信,问道:“懒子,你可是要我来追你?”
懒子使劲摇头,嘴皮乱晃,口水飞溅,说道:“站着,脚,我不,动。腰,动,只。别在这里,袋子,腰上。”说着,懒子指向自己左腰,果真已经把那白色丝袋别于腰间。
“腿脚不动?”李玉惊道:“此话当真?”
懒子听了这话劲点头,生怕李玉不信,又是嘴皮乱晃,口水飞溅。
李玉此时身着薛子清早前准备的平庶农装,一身农家打扮,头髻紧盘,上衣扎收,裤不及地,活动起来确比自己平日里穿的丝衣方便得多。李玉撸起袖子,快步跑向懒子,不过十步,已然离懒子不到一丈之遥。
懒子脸上傻笑毫不见收,身体即往右侧偏倾而去,李玉伸出右手,却是抓了个空。李玉不急,看准懒子身右钱袋,右手顺势下划,志在必得,却不料手还未近袋,懒子身形早已站正。这一变数使得李玉直面无物,李玉顺势而倒。
“再来。”懒子道。
自是懒子不说,李玉当然也要再试。李玉愤愤爬起,弹去满身灰土,扑身又上。李玉这回左手虚晃先去,意在扰乱,后藏右手待好时机,料到懒子不会左偏,只会右偏,毕竟那丝袋被别于左腰,自己左手一出,懒子若是左倾,左腰必将暴露。李玉心里算盘打满,左手急掠而去,右手蓄力满满,暗待时机。懒子笑容不减,向右偏去。李玉以为懒子上当,只呼时机已临,准备打出右手。谁知懒子向右身形只是一晃,将将偏右几毫,便又向反方向偏去,暨李玉身左方向,原来之前竟是虚招。李玉见到懒子避开,大为惊讶,此时右手意已到而实未出,不过这时李玉已无收手之歇,右手挥去,力道给足,身前无物,又是向黄土而亲去。
“他招招都行于我前,却能尽数躲过我。他怎能料尽我招?难道是我的招数太过简单?抑或是懒子有先见之术?”李玉偏不信邪,弹去衣服沙土灰尘,不管三七二十一,拳头猫抓全部招呼过去,懒子仍然报以怪笑,左偏右闪,仍是招招行于李玉之前,抢足先机,从容应对,毫不犹豫。李玉这次撑了三四招,又被喂了一口黄土。“真是怪事。”李玉上下打量了懒子几眼,不明所以,继续扑上。李玉这般重复了数十次,懒子行动果真灵活,不可貌相,李玉只有一次撑过七招,其余时候都是五招必倒。就这般顿顿吃土,李玉已然满肚火气,吃不消了。
李玉喘气不止,累极而知难,不愿继续,道:“懒子,莫要继续了,可否与我小歇?”
懒子连连摇头,口水与往常一般喷吐洒溅,直呼“不行不行”。
“真没想到这老师傻倒是傻,到是认真了。”李玉不禁莞尔,心想,“这老师也就这四个字说得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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