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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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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06-7-1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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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绝望独白 南风经典...
[言情篇]
我一直记得像矢车菊花瓣一样蓝的海,一直记得你。去丹麦去朋友的庭院花园到处去找矢车菊……
(一)成为一个失忆者的可能
最近常常听Radiohead的《Amnesiac》,我喜欢英式摇滚的干净,Radiohead的MTV在我这个作设计的人看来是相当先锋的。我并不是个女摇滚,我听那些我喜欢的音乐,包括中国民歌。我的小学同学后来学音乐的阿科嘲笑我是个音乐垃圾盒,是啊,我已经32岁,离未育,怎么也不是一开启就清脆歌唱的乖巧八音盒了。我每天的生活乏善可陈,泡在电脑前做设计,最多的休闲活动就是晚上打开壁灯躺在地毯上听音乐,抽两三根烟。
如今已是六月,一首歌里说,这是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是可耻的,不像别的独身女人那样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约会,我只穿棉麻的衬衫长裤,最喜欢颜色是黑、墨绿、海蓝,用VASACHI的VASACHI香水。有时周末和阿科等一干朋友去泡吧,或者和助手雪梨去她最喜欢的仙踪林喝奶茶。助手雪梨是新新女生,在试用期间她偶尔听说我的旧事说,飞飞姐,真是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神仙姐姐也会被抛弃,简直没天理。让我大笑,拍马屁拍得这么有创意让人很受用,现在的小孩活得轻松狠绝,现实得让人又爱又怕。
我还不算滞销货,也有两三个追求者,不过迅速被我PASS掉。我对爱提不起兴趣,或者说对男人没什么信心。修炼到至高境界的女人在网上写:什么叫神话?请听男人向你表达爱意;什么叫传说?请听男人对你的承诺;什么叫梦境?请看你自己听到前两者时的反应。这种级别我还自叹不如。
《Amnesiac》的意思是失忆症患者,而我最近极可能成为一个真的失忆症患者,这不是肥皂剧,这是生活,或者说肥皂剧本来就是生活。
起因是离婚不久的那次车祸,长达三个月神思恍惚让我不出事也难。前夫偶尔去医院看我,然后和等在医院门口的新欢俪影双双离去。最后一次我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看着玻璃外的他们的影像和自己在玻璃里的模糊影子,感觉奇特,想起他对我说的话: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不爱惜自己。其实对自己的感觉还是良好,30岁的男人正是在职场和情场上开始俏的时候,骄傲由不得他。
车祸后我结束了神思恍惚,也从出版社辞职,从此自力更生,自己在家做自由职业者。最近常常眼痛头痛,开始以为是电脑病,后来在阿科的强迫下去了医院,结果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医生说脑部有肿块需要切除,但后果之一就是可能失忆。我和阿科都觉得像做梦,因为我们也相信肥皂剧不是生活来着,生活真会教育我们。
我开始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我不喜欢用电脑写字。前夫常去日本,应我的要求带了好多日本的信笺和各种本子。我喜欢在那些淡彩折纸花卉的纸上写东西,连菜谱都写在上面。这些都是被前夫嘲笑的“恶习”。
今天上午我在那本洒金宣纸质的记事本上记下:安波,小学同桌兼中学密友安宁的弟弟,从美国来替姐姐看看北京顺便看我们这些老朋友,要求我必须请他吃饭。信息来源:阿科。
小学时常和安宁在我家的胡同里追着杨花玩或者一起去胡同口买小豆冰棍,中学时红着脸互相告诉喜欢某个男生或被某个男生喜欢。我都不大记得安波的样子,从他由一个流鼻涕的小子变成羞涩的初中生中间只见过他两三次。安宁还说可惜我没哥哥,如果不嫌我弟弟小,做我弟媳也可以,那小子很喜欢你的。这话我倒还记得。
(二)失忆前和一个似是陌生人的男人见面
前两个礼拜阿科介绍我给一个小朋克乐队的首张专辑做设计,我笑阿科,让我这个心如死灰的阿姨为青春期愤怒小孩作设计,你不怕人家企宣杀了你。话虽如此,这些假酷的东西对我而言还不算难题,这一年我开始被贴上前卫女设计师的标签。从事业角度来说,离婚倒是成全我的一剂猛药。
半月前雪梨请假去旅行,后期的制作我都得自己来,下午正在猛赶时那个安波打电话说,飞飞姐,你请我晚饭好不好?20多岁的小男孩用一把成熟的声音向你要求,没办法,谁让一干老友中就我这个姐姐呢。开着旧的富康去三里屯的青年旅馆接他,我觉得落魄。一个女人在初夏的黄昏开着车,应该是戴着墨镜穿着小吊带沐浴着阳光开着法拉利、保时捷之类的跑车去赴情人的约会,而我却在焦头烂额的工作中去做另一件让人焦头烂额的事:请一个似是陌生人的小男生吃饭,问候他的姐姐近况,介绍我及朋友们的近况,介绍北京的巨大变化之类。用最近雪梨的口头禅说,巨丧!
等我好容易从三里屯北街进入那段弯弯拐拐还积着水的路,就看见一个穿着海蓝Tshirt米白工装裤的瘦削年轻男人站在POETUER的门口,我知道那一定是安波。果然,我刚从车里钻出来,他就满脸笑着快步走上来给我一个有力的大拥抱,说,飞飞姐,你好。好久没让陌生男人拥抱过我,他身上的味道如此清洁居然让我心里突然温和了一下,许久没有的感觉。
眼前的男孩其实更应该说是个男人, 1米78左右,头发剃成板寸,肤色黝黑,眼神清亮。安波见我打量他,笑说,没发现我们俩穿得很登对吗?果然,我穿着海蓝麻质长袖衬衫和浅米麻质裤。我心里立马有些不悦,现在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打情骂俏,可笑自己刚才还温和了一下,林飞飞啊林飞飞,还以为自己练得百情不浸了,看来革命尚未成功,我嘲笑自己。
我从一堆CD里挑了张印度的电子放,安波看我一眼说,你看来应该是听爵士的那一类呢。第一次去五道口一家店买打口碟,挑了两张比较猛的,店里的长发伙计对我说,没想到你能听这样的东西。我问他,那你觉得应该什么样的人听?他指指我身后的一对情侣,男的长发,裤子上尽是洞,女孩红发板寸,左耳上挂着三个耳环。后来告诉阿科,阿科说,他们是青春期没有方向的叛逆,你是人生没有方向的叛逆,段数不一样。知我者阿科。有个没心没肺的女友曾当众对我和阿科说,干脆你们俩结婚算了。我和阿科均大笑,其实在高中我暗恋过阿科,他却玩命追安宁,后来安宁去了美国。上大二时我开始和前夫恋爱,阿科觉得他爱上我时为时已晚。我们俩纯属错过了动心时刻,后来就变成了亲情一般的东西,再无火花。恐怕我的感情生活便是如此吧,注定没有天时地利,一再地上错车,一再地下错车,不由得我不低调。
安波很健谈,几乎都是他说我听。我知道安宁简直幸福得像白痴,每天快乐作主妇。我也知道安波是电脑工程师,酷爱登山。
我恍然大悟说,前两天阿科说他夏天要去冈仁波齐转山还要去尼泊尔,我还纳闷一向贪图享乐的他怎么突然染上这个马年流行病,原来是你在扇风点火。安波笑,你也去啊,我可以照顾你的,我是半职业登山家。这两年我一直是标准独立女子的形象出现,似乎好久没有听过男人说要照顾我,看着眼前男人的清凉眼神,心里一阵黯然。上次医生说让我尽快手术,不然随时可能突然昏厥。离婚后我的承受力已属坚不可摧型,对感情生活已不存幻想,并永远不为两个月以后作计划,万事随转烛,任何事都在变。
以后我会有什么呢,可能会失忆。会忘记些什么?痛不欲生的过去还是甜美的过去?还会作设计吗?还记得自己喜欢的那些生活细节吗?还怕爱吗?面前这个从美国空降来的和我童年时代有某种关联的男人会和我有关联吗?我一下沉静下来,对面的安波也沉静下来,他看我的眼神里有痛惜。我突然明白,原来他都知道。安波说,飞飞姐,你还记得吗?我上小学时你到我家来等姐姐,我要你给我讲故事,你讲了《海的女儿》,这是老早就听过的故事,但你的神情让我一生难忘,你说,那个王子怎么这么笨,气死人了。我一直记得像矢车菊花瓣一样蓝的海,一直记得你。去丹麦去朋友的庭院花园到处去找矢车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安波也一语未发,只是稳稳地开着车,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只是关于走哪条路的问题。我在想,为了爱可以忍受刀尖刺伤的剧痛天天舞蹈,谁可以做到,谁又值得?按现代人冷血的说法,这明明是SM(受虐和施虐)嘛。但我们以前都曾那么感动过。
在楼下安波摸摸我的头发,说,好多事就像登山,一次冲顶未成就要好好准备下一次。我半天没说话,心里波涛汹涌。这种道理谁都会说,可此时幽暗的路灯、男人清洁的气息和温和的嗓音、和单纯过去相连的这个城市的味道、发丝上他手掌的暖意让我无比震动。安波问,你家是在几楼?我指给他看。他说,我在这里看你家的灯开了我再走。回家我开灯,走到窗前。我没拉开窗帘,我只从窗帘缝里看到楼底下的男人抬头张望了几分钟,然后打车走了。我坐在地毯上用纸巾擦着眼泪鼻涕,往事全来了。
(三)爱了吗?还记得吗?
第二天傍晚我正在疯狂干活时有人按门铃,安波右手拎着一袋饭盒,左手捧着一大束百合来了。他说,我知道你没空吃饭,我在街头饭馆要了几个菜,我再来做个汤,晚餐就ok了。来,把花插上啊。我急急地去插花,此中碰翻了一个杯子,把水灌满了还不自知。
过两分钟我让自己镇静下来继续作设计稿的后期,毕竟我已是忍得住情的32岁的女人了,不允许自己有太多滥情的联想,联想常常都不能是生活的真相。
等安波在我身后站了几分钟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忘了时间,我忙要起身说,对不起,我忘了,忙昏头了。身后的男人用手按上我的肩头温和地说,没关系,飞飞,你做的东西果然不错啊。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心里抖了一下。我想他的手在肩头多留一会,想把脸靠在他的手掌里。我不能想了。我果断站起来,用很轻松的语调说,吃饭吧。对一个27岁的男人动心不应该是我林飞飞的情感项目,总不能不留神赶个姐弟恋的时髦。
坐在桌边吃饭,安波说,今天的菜很清淡的,昨天看你额头上有个小痘痘,估计你是熬夜熬得上火了。安波说,在没见过你的14年中我真正的恋爱有四次,比你多吧,所以我的心理年龄比你成熟呢。安波说,中学时隔壁班上有个女生觉得自己特美冷得不得了,看我们都从眼角看,后来她一从我们班经过我们就念诗:从一条悠长悠长的雨巷,走来一个冰箱般的姑娘。哈哈。飞飞,你可别像冰箱。安波说,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不一定非是等一朵玫瑰花吧,反正男人不是。生活很宽的。飞飞,你做得很明白,想得不明白。安波说,这个西红柿鸡蛋汤是我的拿手菜,你知道怎么让蛋花不全漂在面儿上吗?秘诀是在放蛋液前放水淀粉。我给你盛一碗……
我记得最后我默默走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轻贴在他的耳旁,说,抱抱我。安波站起来回转身,我突然一阵眩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手术醒来时安波问我,还记得我吗?我说,你是安波,是我小学同学安宁的弟弟,你从洛杉矶来。其他得让我想想。
其实我都记得。
童年和安宁在我家的胡同里追着杨花玩,那是天空瓦蓝瓦蓝的春天。到安宁家等她,10岁的安波要我讲故事。中学时安宁红着脸说阿科给他递纸条说喜欢她,我在那天夜里偷偷哭了。19岁时遇到我的前夫,他在学校的草坪上弹吉他为我唱歌,我为他在日记本上写诗,我们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25岁的结婚典礼前几分钟我把旗袍领口的盘扣弄掉了,前夫安慰我一针一线地替我缝好。婚后前两年我们天天中午通电话问今天晚上吃什么或是去那里吃,他在电话里总是叫我宝贝即使是有旁人在也不改口……我记得安波对我说他一直记得像矢车菊花瓣一样蓝的海,一直记得我。去丹麦去朋友的庭院花园到处去找矢车菊。记得他的温暖怀抱和拿手的西红柿鸡蛋汤。记得在昏厥前他着急的声音:飞飞,别怕,我在这里,飞飞。飞飞。
我记得我32岁生命中那些美好的部分,不好的已经不在意,这恐怕是最主动最好的失忆症了。看着安波,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我记得爱情刚要开始。一个比我小5岁的热爱探险的男人应该对人生还有很多探险的梦想,我能否承受那些等待和寂寞?我会再爱上别的男人吗?虽然我已32岁,我对人生了解并不多,也并不了解爱情的许多方面。生命如此开阔,我该细细体味吧。我的设计该有点新鲜的元素了,我的房间应该从金属灰的主调换个明亮的颜色了……
安波问,还记得以前吗?记得起我吗?我闭上眼睛,决定给自己两分钟时间考虑。我会怎样说呢?我在想,他也在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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