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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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4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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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孩 于 2010-10-25 11:58 编辑
伍、
当我以血肉之躯存在于这个城市的一角,当我被冠上默氏之女的名号,我便毫不例外的被列入家族之争的名单。这个庞大而富有的家族,如同一座建造于深海的宫殿,隐藏了所有欲望、所有波涛汹涌的暗流,令人神往,却早已失去自由呼吸的可能。
——玖儿(默子棋)
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深深的雨夜里,轰隆的雷鸣惊醒尘世间所有裂痕,一切撕扯着,血肉模糊。
步入花厅,玖儿冷然扫过窃喜的母女,默凌眼里满是鄙夷,掩去了昔日曾有的恭敬。那日烧的厉害,面对默凌母女重伤之言怒极强忍,而后又淋了雨,竟至吐血,虽然经过一个月调整,但身体依旧时时陷入困境,如同这次毫无征兆的哮喘……停下脚步,玖儿、子胤对着围坐在一起的默家长老们,严谨躬身。
看见玖儿回来,默家七子竟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四哥?!这……”老八默子衽匆忙从座椅上站起,碰翻了手边一杯早已失温的花茶,杯子里的水泼洒在红色的地毯上,开出如血的花……原本绽放在水里的花朵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渐渐干涸。是的,他们原商量好了今夜玖儿不会出现在家族聚会里,但是……现在,她确实存在。
默家九子,由长自幼,老大默子宸、二子子琛、老三子溥,其后,子胤、子煜、子拓、子羽、老八子衽,最后便是第九子小女,玖儿默子棋,默老爷子有兄弟三人,膝下共五子,玖儿的父亲在上辈五子中排行第五。
子衽是玖儿四伯的儿子,四伯是个博学的长者,遇事沉稳,只是子衽却同他母亲一样,风风火火、直来直往。四哥子胤是四伯的长子,随了他父亲的性子,在默家七子中虽然排行第四,但言语威慑却只比大哥默子宸稍逊些而已
子胤抬起头对上默子宸的眼睛,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子宸眼神黯了下,剑眉轻蹙,看着站在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玖儿,却无法说出一句话。子宸知道这个时候的宠溺会给她带来更加深重的灾难,现在的他甚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如往常一般的力量,将她裹进怀里,任风大雨大亦无法侵袭。
“咚”花厅上首,正襟危坐的老人突然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敲了下地板,而后缓缓起身,所有人渐次退开……
老人是玖儿的爷爷,素有权谋,当年因冷静处事挽救了默氏而由庶子摇身变为默氏真正的掌权人,虽说对以子宸为首的“子”字辈孩子一视同仁,但几乎所有默氏成员都知道老爷子对玖儿宠爱有加。
“啪”
沉闷的声响从玖儿的背上响起。拐杖上的龙仿佛一瞬破解了封印,怒视着面目狰狞,身躯紧绕着老人的手,却扬起粗大的尾巴扫向玖儿的背。
所有人呆愣了半晌。默凌母女倒吸了一口冷气,相视噤声。五哥子煜蓦地握紧双拳,唇间隐隐渗出鲜红的血。
“您请……”子宸唯恐爷爷再加一杖,一回神便挡在玖儿身前,继而躬身。刚要出口的话语却突然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欲躬身的七子齐齐抬头,一脸诧异。子宸缓缓蹲下身将玖儿背起,背后的玖儿贴着他,脸埋在背脊里,不声不响……七子一点点直起身
“……玖儿?……玖儿……”不知道谁喃喃着,而后被嘈杂的声音吞没。
陆、
“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偏要狠着这心……我看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须发皆白的老人,面色微愠,一手捻须一手轻轻搭在玖儿的腕上,随即出口的话竟是对默老爷子的直面申斥。这个老人姓白,与默老爷子情同手足,精通岐黄之术,世代行医,医德颇高,白家可以说是默家的私人医生,并且老人的孙女白凌玉是老二默子琛的未婚妻,可见白默两家交情匪浅。
“她不受罚就代表我知道她在维护谁,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默老爷子抬手揉揉太阳穴,睁开微合的双眼。
“你知道她刚回来就发烧,也知道她哮喘发作,你还下得去这手?”老人对玖儿视如己出,心疼至此。
“因为只有这样,这件事才算了结……”
窗外的雨已停了许久,叶尖上的水珠一点点缓缓滑下,打落在水滩里,结成透明的花,而后瞬间消逝。远方的天空泛起浅白,夜已逝,停留不前的不过是深深浅浅的记忆碎片。
远方,静静的萧音透过灰蓝的天空扑面而来……
玖儿作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总缠绕着二哥的箫音,那么安宁,玖儿趴在大哥背上哼着小曲,看着哥哥们嬉笑打闹,四周是夜里寂寞的茶园。茶园另一端是外婆的小屋子,偶尔还夹着外婆的茶调。外婆很疼玖儿,她会远远叫着“幺儿~幺儿”,她会端着香气腾腾的茶果使劲诱惑她的小幺儿……可是,外婆走的那么快,她的小幺儿跌倒了便再也追不上她……玖儿迷茫的一路寻觅,却越来越无法辨别方向,身后是愈加接近的黑影,他探出双手将玖儿凌空抱起,玖儿蓄起全身力量想要挣脱,却听见他说“是我,是我……”,稚嫩的声音裹着温暖穿越整个世纪的孤独千里奔袭而来,玖儿背贴着小小的胸膛一点一点开始放肆哭泣……
那一年,玖儿五岁。那一年,外婆丢下她的小幺儿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一年,玖儿的母亲自杀身死,后,父亲重病随其而去……
外婆姓君,是君家的老人,外公是招赘之婿。有六子一女,最疼女儿,玖儿的母亲只玖儿一个孩子,玖儿是最小的孩子……玖儿自小跟外婆住,住在外婆的茶庄里,茶庄是所有茶商必有的基础,君家如此,默家亦是如此。有联道“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人亦如此,家族大了什么样的心思都有,默家有想与君家永世通好的,自然也有想独吞君家的,于是,玖儿的母亲便首当其冲成为竞相争夺的筹码。
“五哥,若那时你不执意追寻已离家远去的我,是否,我已轮回流转至下一世?五哥……那个离家的夜里你就是我遮挡风雨的力量,而多年之后的我,也只是想为你挡下一些哪怕仅是一丝的风浪……”
阳光穿透云层、穿透水滴、穿透半掩的薄帘照进屋子里,屋子并不大,不像是在别墅里的样子,只是每一件摆设都显得恰当、动静皆宜,浅蓝的被褥、浅蓝的沙发、浅蓝的水晶风铃,浅的如此通透,床边简单的四方小灯,四面是协刻精细的梅兰竹菊。
风吹帘动,风铃亦动。昨夜的梦,好长好长……玖儿微睁双目,看着窗上因昨夜风雨留下的水渍,听着风铃叮当。
“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吧……”玖儿想着,眼前竟浮现那个在美国见到的男子,玖儿微愣,继而淡淡的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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