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无病呻吟

渐渐习惯睡眠时间的减少。常常在躺下去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发白。很多次就在床上侧躺着，看窗外的那一片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像被擦去了雨水的玻璃，带着湿润和模糊的晴朗。然后，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多，广播里的乐曲响起来，有人开始大声说话。新的一天开始了。
　　只有在深夜和凌晨交接的这段时光里，我是平静而敏锐的。可以做些孤独的事情。比如写字，喝水，还有流泪。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常常掉眼泪。对着陌生人的时候，我的神情平静。我不清楚原因。
我渐渐依赖上这样的释放方式。记得一个朋友说过，某种血质或格调是天生的，构成一个人的底色，冥冥中所做的一切都在丰富着这底色。底色有时很笨，笨得让你灰心，但你知道它的价值。
我把我的文字只写给相通的灵魂看。我们彼此安慰。像空旷大海的深处，那些在冷暖流中迁徙的鱼。从来不曾对话。但是有着一样的方向。
　　文字中有往事的缺口，有幻想的抚摸，有诺言的甜美，还有失望的伤痕。那些和我擦肩而过的人群，如同空旷海底的鱼，深不可测的寂寞。
　　有时候，我独自在大街上东游西逛，让如水般的阳光倾泻在我的身上。我看到许多陌生的人。某个看起来有酗酒倾向的男人。或者在走路时露出神秘微笑的女子。或者是一只被遗留在路边的可乐罐，因为被踢翻，而发出一连串尖锐而寂寞的声音。
　　所有的细节，我随便地看在眼里。它们仿佛是植物，会在心里腐烂发酵。然后散发出气息。陌生的路人。内心的往事。都一样。
我喜欢看那些感觉意味深长的脸。眼角的一颗泪痣。或者是一道伤疤。沉默中让你感觉到隐藏在下面的缠绵和粗暴。在人群中因为某种怅然的心情，我总是习惯性的沉默。我想我和那颗暧昧的泪痣是同一类的。
我想起在西安的机场，空荡荡的候机大厅，一个清瘦的欧洲男人，他用钢笔在一张明信片上写字。他写得很慢，明信片上是凌乱的英文。他穿一身的绿衣服，背着绿色的包，有绿色的眼睛。我一直在想，他是在告别还是在回归。告诉他所爱的人，他走了，或者是他回来了。这样的猜测让我感动。
　　想起来看过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你要看着这个世界，就不要与它为敌。地球在永恒里面，也只是一颗孤独的蓝色星球而已。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依靠的。你不需要任何人。你足够强大。你只需要给自己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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