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平安夜

　　平安夜，和渡一起留守店里．我一直和渡抱怨说，为什么平安夜，圣诞节还要打工，那么惨．然后，我们两个一起笑．但，还是谢谢渡，我想若不是在店里和他一起闹，我大概也是一个人在家发呆，然后就会开始感伤．至少，在店里，还有渡，我不孤单．

　　渡说，今晚阿麦或许会来．我说，不会吧．但阿麦大概是相当清楚我工作时间的．半个小时之后，阿麦果真来了．阿麦说他感冒了，他问我该吃点什么．阿麦说，我点什么他都吃．我点了一碗热汤给他．他就喝着汤，在店里坐了两个小时．有人说他怪，有人说他神经病．这一年，阿麦邀请我看电影一次，让我出去玩两次，我都拒绝了．每次我说不的时候，阿麦都会说没关系，他只是要问问．他是奇怪的．我不介意．大部分情况下，他是沉默的．只要不介入我的生活，一切都没有太大的所谓．

　　我说，你还是回家休息吧，对你的病比这汤更有作用．阿麦说，你是想让我回家，还是想让我休息．我说，想让你休息．我知道他只是希望我告诉他，我是希望他好的，我不是想赶他回家，我是关心他的．这种问话就像上次阿问打电话给我时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打电话给你一样．这只是一种小伎俩而已．我给他们他们想要的答案．如果能够给别人的唯一安慰只是这样而已，我仍是会给对方的．渡说，你是善良的，不懂的拒绝．但你怎么总这么理智，就没有一刻的糊涂，糊涂的人生活的才能轻松，才更幸福和快乐一些．我说，我并不想去分析他们在想什么，做什么，大部分的时候，我不是太喜欢打扰别人的生活，所以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早上，出门前和夏聊天．和对方说圣诞快乐．然后，夏说，抱抱．我说，恩，抱抱．然后，夏说，她的朋友找她游戏了．我说，恩．然后，她就开心地跑去和她们玩游戏了．我很欣慰，在这个节日里有人陪着她，她是开心的．很多时候，我都不喜欢和人说再见．我常和默默说早点休息，很体贴的样子，然后，我就一个人在夜里发呆或是失眠．但我是不喜欢那样的．那样觉得寂寞．或许我不是寂寞的，只是夜晚的寂静容易营造一个寂寞的氛围．我不能让自己安静．有时候会想有个人躺在身边，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然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他还能用力地抱抱我，告诉我他知道我还没有入睡．

　　这个平安夜，我和三个人说抱抱．然而，这种拥抱都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我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和夏说，你来，你来了，我们一起搭个小木屋，在里面相依为命．夏说，好．然后，我就在这里等她．其实，我知道即使她来了，我们也不可能相依为命的．夏不是个依赖家庭的人，只是她把家庭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因此，我只可能等待，等待她的到来，但并不相依偎．她有她的家．我有我的生活．

　　阿房和我说，他爸爸今年就离开，然后，他就要一个人过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几个人，似乎都要一个人走过２００５的尾声，包括夏，包括阿房，也包括我自己吧．阿房说，没有关系，反正以后他也都要一个人开始生活的．他说，我没事．我说，如果你没事，又何必要告诉我．阿房说，你是我的依靠．我很想说，你也是我的依靠，我们是彼此的依靠．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我说阿房，你身边必然还有很多人，除了你的爸妈．就像夏一样，即使在孤独的时候仍会伤感，但至少还可以寻找到温暖的人群，吸取一时的快乐，渡过重要的日子．

　　阿房给我发了三大张纸的笑话．他说，不要一次看完，不开心的时候就看看．然后，我在一天的时间里就把他都看完了．阿房说，开心些．这个圣诞节有三个人和我说，开心些．同样的三个人．同样遥远的三个人．

　　平安夜，店里的生意不是太好．不是热闹的聚会，便是孤独的浪子，单纯地解决温饱问题．他们满足的离开，和我说圣诞快乐．在这个时刻，我能满足他们的，或许不是太多的温暖，也就这一餐的饱食．人有时是容易满足的．我和渡坐在一起，我和他谈起和小痞有过的快乐生活．我并不是在伪装我和小痞之间的关系．我和小痞分开了，他是知道的．在这个节日里肆无忌惮地说起他，肆无忌惮地开始回忆．是件幸福的事．毕竟那段时光是幸福的．那是我们都不能否认的．渡很少和我说些什么，大部分的时候，他让我说．大概因为他沉默，我便说的多．

　　１１点，和渡一起关门．没有和对方说ＭＥＲＲＹ　ＣＨＲＩＳＴＭＡＳ，便转身离开．平安夜里，到处都很安静．夜晚的风很冷．不知道我想的人有没有在想我，不知道我爱的人是不是也一样爱我，不知道我开心的人是不是也都很开心．

　　平安夜．．．
　　平安．．．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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