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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5-12-7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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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使、秋千、梦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我会梦见那个怀抱，那个渴望了三年却不曾得到，也不曾梦见过的怀抱。而现在的我，已是别人怀里幸福的恋人。
那是在昨夜的梦里，我看到磊，那个我曾暗恋三年的男子，他坐在小板凳上，屈起他的大腿上，让我坐在上面，并用双臂轻轻的环住我。我依偎着他的身体，那个散发着淡淡男人味，结实而宽大的身体，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静静的被他抱着，不说话，也不动。仿佛害怕轻微的一个动作，这一切就会突然消失一般。这是我曾迷恋了三年的怀抱啊，它现在那么真实的在眼前，那么真实的抱着我，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感觉得到他的心跳，感觉得到他的体温。梦里的我，天真的以为这不是梦，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我们就这样一直坐着，仿佛彼此依恋，一直到天亮，一直到梦醒。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另一个怀抱里。那一刻，有一种被捉弄的讽刺。我张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身边睡得正香的涵，我现在的恋人。他是那么安详的睡着，嘴角微翘，呼吸均匀，或许，他正做着美好的梦，只是希望他的梦不要如我的一样，美得揪心，也残酷得揪心。
闭上眼睛，梦里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依然那么清晰，依然那么温馨。我不得不承认，即使只是在梦里梦到，可是在磊怀里的那种感觉，是我在涵怀里时不曾体验过的。涵的怀抱虽然温暖，却不够磊那样的宽大与安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磊的怀抱有一种令人陶醉的安全感，也许只是因为不曾得到，才会把它美化，也或许是因为在梦里，在那种心灵的寄托中，才把它刻画得如此完美吧。
往昔的画面如昨夜的梦一般，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以前的我，以前的磊，以前的依恋，一转眼，竟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多年前，那个关于守护天使的片段，那个荡秋千的晚上，那个收到他的婉拒的信的时刻，依然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想起来，心还是会微微的痛。
记忆被触碰，过往的日子，如潮水汹涌。
1.这一天，你是我的守护天使
还记得那时读高二，一天，我听说了我一直喜欢的磊喜欢我们班里的另一个女孩子，便在一个周末，跑到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趴在窗前的一张桌子上难过。我看见窗外孤零零的几棵树上，发黄枯萎的落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桌上的随身听（那时候没有MP3）里面放着游鸿明的《受伤的小孩》，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伤感的唱道：“快好起来受了伤的小孩，我是多么心疼你的苍白……”，看着窗外的秋风扫落叶，听着这样伤感的歌，想着自己的孤单，自己的一厢情愿，泪不知不觉的涌了出来。就这样，随身听里的歌一遍一遍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教室虚掩的门开了，便悄悄擦干眼泪转头看，虽然不相信出现的人会是他，但依然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不巧的是，我的希望成真了，进来的真的是磊，而这时候，随身听里正好唱到守护天使的那一段：“传说中每一个受伤的小孩，都可以拥有一个守护天使，就让我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直到有天你真的快乐。”，一看到他，我的泪又模糊了双眼。守护天使，他会是我的守护天使吗？不，他不会，永远也不会是。想到这里，惊喜被更大的伤心代替，我的心，更用力的疼起来。
他走进来，刚好对上了我泪水盈盈的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大步的走到我身边，我分明看到他露出紧张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他还像以前一样半开玩笑的说，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哭，真看不出来。这一刻，我是多么讨厌他说这样的话，虽然知道他是为了缓和气氛。我也开始讨厌以前的自己，总是在他面前装坚强，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整天嘻嘻哈哈的，快乐得像只小鸟，从来都没敢让他知道，我的心早就沉重得飞不起来，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没理他，只是继续趴在桌上，徒劳的想把眼泪忍住。我是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即使在这样猝不及防被他闯进来的情况下。他不知道，他闯进的不只是这个教室，更是我的心。
见我不说话，他走过来坐到我对面，认真的问，“心情不好吗，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边说边把头凑到我面前，我们就面对面的趴在同一张桌子上，离得很近很近。
“没事，你看起来心情也不好啊，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我学着他的话，故作轻松。
“你不开心所以我才不开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严肃的，但在我听来总觉得是开玩笑。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一涌而上，赶紧低下头，试图不让一寸之外的他看到我的狼狈。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我对面，陪着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看我好多了，他说：
“该吃晚饭了，走，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我不饿。”这是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多少次，为了和他一起吃饭，都故意走得很慢，假装在路上碰到他，可是现在，我却一点心情也没有。
“那我去巧克力给你吃好不好，你最喜欢吃巧克力了。”他居然还记得我最喜欢吃巧克力，我有一点感动。
可是，越是感动，越是心痛，因为他对我的好，都只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兄弟”那样的关怀，我更急于打发他走：“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那我买面包上来给你吃吧。”
“不用了啦，我想吃会自己去吃的，你快去吃吧。”
“哦，那好吧，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伤心。”
“知道，我没事了，真的，你快去吧。”
“你真的不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他就自己一个人走了，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关心我，心疼我的，只是那种关心是一种单纯的关心，不带一丝杂质的。他走后，我回想着他的好，我告诉自己，这一生，磊也许不是我的守护天使，但这一天，这一刻，他真真实实是我的守护天使。就这样，这一天，深深的被我刻在脑海里，也许这一生一世都无法抹去。
2.那夜的秋千，荡出我的情意无限，你可看得见
关于那晚的秋千和秋千上洋溢着一脸幸福的笑的女孩，还有旁边用手扶着秋千不时推一推让它保持晃动的英俊的男孩，到现在还在我的头脑里，如同FLASH一般，不停的播放，不停的循环。那个秋千就那样的晃啊晃，晃啊晃，晃过了一年，一年，又一年。
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女孩子是我，秋千旁边站着的自然是磊。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幸福会如此短暂，过了今夜便不再拥有；我更没有想到，幸福还会如此漫长，在三年后的今天依然被自己的心定格着，温习着。
大一临近暑假时，远在武汉的磊在电话里跟我说，他要回家得经过我上学的城市，我说，要不你坐火车到我学校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吧，他同意了。
过了几天，他真的来了，我去火车站接他，初看到他时，我吓了一跳，一年没见，他竟长得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帅气了很多，还多了几分洋气。他看到我，也吃了一惊，只一年，我的头发已经齐肩。他走过来，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表情认真。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的荒张，我调皮的说，我的头发很长了吧。他笑着点点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的头发。
这一头乌黑的长发，我不承认是为他而蓄，却也是无法否认的。大学这一年，虽然没有与他在一起，思念却是与日俱增的。若不是每个月都有一两次与他堡电话粥直到电话卡透支来缓解，尽管电话里也只是讲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我想我早就忍不住在五一或国庆的时候一个人冲过去看他了，哪里还等得到暑假。
那天回到宿舍，已是黄昏，舍友们也都回家了。他看到空旷的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顿时露出一丝难为情，他说，我想今天就回去。我听了，感觉怎么自己像个色狼，而他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满脸委屈与害怕。我知道他不想跟我有过近的接触，过多的纠缠而让我误会，但是想起一直以来他对我的关心，我还是鼓起了勇气，我对他说，天晚了，现在回去还有那么长的路，已经来不及了，我说了一大堆理由，让他明天再回去，他最终同意了。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去操场散步。在平时，夜晚的操场一直是情人约会的圣地，总有一对对的恋人或者手牵手绕着跑道散步，或者躲在某个不显眼的角落亲热。那时我想，或许这辈子我也没机会与磊一起在这操场上散步，没想到今天我却真真实实的与他肩并着肩走在这里，虽然没有牵手，但是靠得那么近，近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也一定是一对亲密的恋人。操场上还有零星的几对恋人，在互诉着离别，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在为着这样的离别而开心，只有暑假，我才有机会和磊一起玩。
我们绕着操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后面的。那一块空地上安放着单杠，双杠以及很多体育系学生平时比练习用的体育器具。我们走得也累了，我就对磊说休息一下，说完自己跳上双杠，坐在上边。磊也跟着我跳上来，在我旁边坐着聊天。
聊到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想起旁边有一个高高的铁架，上面挂着铁链，铁链底部还铺着个铁板，也许以前是体育器具，后来坏了，就被人改成秋千，以前我或是一个人来这里，或者和同学一起来，从来没兴趣去坐过那个秋千。现在有磊陪着，正好可以去玩一玩。想到这里，我跳下双杠，只和磊说了句我去那边玩，就一个人跑了过去。
我刚坐上秋千，磊就跟过来了。他站在旁边看了我一下，说，我帮你推，接着就伸出手抓住铁链，帮我轻轻的晃起秋千。他的手始终抓着铁链，控制着秋千荡的高度。我开心的坐在秋千上面，荡啊荡，荡了一夜。我并不是第一次荡秋千，可是却只有这次才让我知道什么是坐在秋千上的快乐，仿佛以前不曾玩过。这快乐，蔓延了我将近整个的夏天。
3.当时的情书
其实我一直都记得，当磊让做他的小妹，被我坚决的拒绝以后，他跟我说的话：我们就做好兄弟吧。我一直知道这“兄弟”代表什么，那时的我一直唱着那首《兄弟》回味磊的话：“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我知道磊的意思，一直很明白。只是我不去相信，也不去接受。如果不是这样，直到今天，我想我们依然是“好兄弟”。只是这一切，都不会重来了。
这是发生在大一暑假刚结束的时候。那时，我的两个要好的朋友天天我说关于磊的事情，还看了我写的一些我和磊的故事的文字，就鼓励我去跟磊表白。我说我没有勇气，她们说，给他写情书告诉他你的想法，她们说，不争取永远也没有机会。还说，这样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后悔，至少你曾经努力过。她们还说了很多，说她们也曾跟别人表白过，没什么大不了的。终于我被她们说服了，于是我给磊写了一封所谓的情书。
那封信不是很长，具体内容我也忘记了，只记得是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发在他的E－mail里，接着就每日每日的等他的回信，胡思乱想。终于在第五天等到了他的回信，如我所料，是一封拒绝的信，即使写得很委婉，我相信，他在写的时候一定也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残忍。是的，拒绝的信一向都是如此委婉，特别是拒绝一个女孩子。
看完他的信，我没有预期的难过和失望，而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啊，三年来，对磊的感情就像一个重重的包裹，背在我的背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有理由可以放下来，我只是觉得轻松，很轻松。
只是，从那以后，我和磊通电话的资料越来越少了。以前他还经常上QQ和我聊天的，后来也越来越少了。就算聊天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心不在焉和逃避，我们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话，最后干脆断了联系。
我这时才明白，原来捅破那层纸后，如释重负的只是我一个人，磊面对我的时候却从此沉重起来，也许他是觉得对不起我，也许他害怕他对我的一点点好会再被我误会。可是他不知道，我是多么不愿意他这样，多么希望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的耳边总是会响起他的那句话：我们是兄弟。现在才知道，那兄弟之情，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后来我有了男朋友，再后来我在网上遇见了磊，我把男朋友的照片发给他看，他说很帅，有内涵，我知道他说这些话是真心的，我也分明感觉到他听到我有男朋友的消息后很淡很淡的失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碰到磊。
这一生的兄弟情，止于当时的情书。磊，我想对你说，今生做不成兄弟的话，有来世，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回忆终止，现在，我是个幸福的女子。
涵醒来的时候，我还陷在回忆中。他叫我起床，我就装睡。“起来上课，要迟到了啦。”涵边说边把我拉起来，我嘟着嘴说：“不起来不起来，就是不起来啦。”他就把我抱在怀里，说，“你这孩子——”，话音拖得老长老长的，像个慈父一般。我在他怀里继续闭着眼睛，他故意凶凶的说：“再不起来打你PP了哦，怕不怕。”我就装哭，把脸埋在他怀里撒娇，他赶紧说：“好了好了不打你了，乖，不哭。”边说边帮我穿衣服，穿完衣服，我伸出脚说袜子袜子，他又去找来袜子帮我穿上，我才假装不情愿，其实心里乐呵呵的跑去刷牙洗脸。
有这样的男子在身边，我又何必去眷恋别人。梦里的怀抱也许甜美，却永远不会有身边的涵的怀抱踏实与温暖，那是真正的温暖，那温度，足以融化我心里多年的坚冰。
涵，有句话，我都放在心里不曾告诉你：曾经的三年，我把爱给别人，但是，自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之后的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我都会把我的爱，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2005.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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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遇见,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生命,从此长出牢牢的根系,不变不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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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8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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