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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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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2-10-1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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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同居笔记
我接到一个无声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去接听。用下午的工作状态的声音说了声“喂?”然后我听见了空间的嘈杂,一种气流在大街上被来往的人冲来冲去的声音,还有一种有节奏的喘息,不是人的喘息,而是气流的喘息。这里根本没有人的声音,根本没有。
我想那是一个破手机在一个信号不佳的地方。于是我说喂,哪一位?那只是一种习惯性的礼貌姿态,不是说明我对此还抱有希望。还是气流如故。我心安理得地放下了电话。
电话铃声转而又响起了。相隔不过几秒。我怀着期待,因为我知道一定还是那个人。
气流再一次通过电话迎面扑来。仿佛从大街上又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方,因为仿佛有女人说话的声音隐约徘徊,又消失在远方,听不清语句,也听不出什么语言。
我泰然自若地确定那是一个破手机,在信号不佳的地方。无效信息。再次挂断。
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和第二次挂断的瞬间相隔不到2秒。几乎可以说是紧接着而响。我有了不耐烦。但更多是好奇。
究竟谁在这么锲而不舍地找我。这是一个无解的谜。
仿佛一个闷着头行路的人,仿佛是一个男人,因为喘息的节奏属于一种男人大大的脚步所造成的气流动荡。动荡的神秘。空气被放大,传送到我的耳道。耳朵跟着动荡。动荡蔓延进脑袋,回忆被搅乱,信心摇摆。不知如何才能让一个清晰的回答理顺正在纷乱的时空,把我停驻在一个不迷茫的确切位置。
我开始充满好奇的警觉聆听话筒里的任何细微声响。我想从路人(也许根本就没有路人)的话语、喊叫中听出那来自大江南北还是大洋彼岸。我想听清那转瞬即逝的一声“嘟”是汽车的余响还是孩子的撒娇,我想从喘息的细节里猜测那是谁不疾不徐的呼吸。
徒劳,全部都是徒劳。我说,说话呀,我听不见。
然后我不放心地挂下听筒,手还握在听筒上,我坚信、不知为何那么坚信它肯定会重新响起。
如愿以偿,好奇,没有得到答案,预感却被证实。
我已熟悉了你的方式,所以我也一样缄默不语,聆听彼此的气流,你的动荡,我的安静。
不知持续了30秒或者40秒,对方瞬间消失,一阵忙音不迭,结束了这场不知所谓的对峙。回归现实。
我把电话轻轻放下。屏气凝神。
把手动上面移开吧。安静地等待这无所等待的消息。虽然我有点知道其实它不会再主动进攻。
象外星种类的造访,或者是幽灵的游戏,彗星与地球的约会……这类事情不会日复一日纠缠不已,长时间的相距造成的偶然邂逅,才会使人不敏感但脆弱的心多一点激动,去注意。
我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躺在床上,盯着开始沉默的电话机。
沉默,沉默,沉默之中我的呼吸有节奏。
如同一种交换,一个不知何处的使者用空白的动荡撩拨了我。我充满想象,充满期待。所有在意的人和可能在意我的人如同电影海报一样张贴在握的动荡的沉默里。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一场没有对象的思念,就此开始。
对方是什么人,是不是人,都无从解释。
有形中传递过来的无形空间接通了我自认为的安宁时空。空间的墙被打穿。空旷更加扩展,如同找不到方式表达的情感都在沉默不语。
聆听不一定就能听到该了解的一切。在电话面前,被动的耳朵和一张徒劳的嘴巴。拿着听筒的人是可悲地被动着。
你拿起一个声音的媒介,而声音消失的时候,媒介就变成了一场被动接受的谜语,一片无边泛滥的茫然不安。不知真情。不知真假。不知道存在还是根本不存在猜测的必要。
高深莫测的交流,communication,一个长长的词汇,复杂地改变唇舌的位置,绝妙的暗示,忙乱的演绎。
communication……
杜拉斯的《黑夜号轮船》上,JM接到无声的电话,可是他知道“这是她的电话,因为这是她的态度,使她知道她一直爱他,强烈地爱他,使他相信她会因此而死去。”
意识到了吗,我永远没有可能知道——如何才能有这样一种面对沉默的自信。 |
有喜欢大海的朋友,我会和你一起分享海的博大与精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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