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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是胡说吗



   


(一)
我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喜欢把构思好的情节以电影的形式在大脑里放映,只放给自己看。所以我想或许我可以做个导演或是当个编剧为我喜欢的导演写剧本,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机遇,所以我只能写小说。
我想我可以把电影拍得很唯美,带着淡淡地浮出的忧伤。
影片的开头,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抽烟。光线很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和双眸中流露的寂寞。
没有对白也没有音乐,寂静中渗透着苍白和凄凉。
最适合演这个男人的应该是梁朝伟,我爱极了他若有似无的上翘着的嘴角和抽烟时的落寞沧桑。
  
(二)
难得的周末,下午四点的时候我还在盖着被子睡大觉。只有在睡梦中我是感到安全并且无忧无虑的。朦胧中听到电话在响,我迟缓地爬下床,踢着拖鞋去接电话。
喂?
丫头,我是萧寒。
噢。我懒洋洋的答道。
从今晚开始我们要换一个酒吧演唱了,你来捧场吧。
嗯。
在MYSELF酒吧,你知道在哪吗?
嗯……啊?不知道。
你睡觉呢吧?思维都停止了。在西单附近,你自己找吧。
嗯,拜拜。我挂断了电话,站在镜子前面看自己。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苍白得让人心悸。
  
萧寒是一个乐队的主唱,两年前在网上认识的。他说他喜欢我的文章里那一点淡淡的愁思,我说我喜欢他歌曲里那一点淡淡的沧桑,所以我们成了好朋友。
萧寒的乐队叫“主人公”,他说这个名字是他起的。我听了之后说,你有点自恋吧?从名字里看出来的。
他说,是啊,我是自恋,不过像我这么帅的人是有资格自恋的。有什么不好吗?
我笑了笑说,没有,因为我也自恋。
后来开玩笑的时候他告诉我,如果以他“长相好才有资格自恋”这个理论来看的话,我大概是没有资格自恋的。
我想他说的对,我大概是因为没人恋所以才自恋的。
  
我不认识酒吧在哪儿,所以打电话叫住在西单附近的张樱一起去。条件是我请她吃冰激凌。
我和张樱约在时代广场前面见面。她穿了一套很时尚的周末装,带白色蕾丝袖的淡粉色短袖上衣,一条包身的牛仔裤,显得她消瘦而骨感。
她拉着我的手走进酒吧里面,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看萧寒他们演唱。
张樱要了一杯红酒,用纤细的小指敲着玻璃杯,转过头来问我,他们哪个是你的朋友啊?
我指了指萧寒。那个主唱,叫萧寒。
那个鼓手叫什么?
叫李铭。问他干什么?
长得挺帅的,是个极品。
我笑了笑,对张樱说,这个乐队怎么那么多极品啊?
还有谁?张樱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清澈的眸子和酒吧混浊的空气格格不入。
萧寒呗,他自己说自己是个极品。
张樱点了点头。嗯,应该也算。
乐声猛然间在掌声和嘈杂中响起,再熟悉不过的旋律,浑厚的乐声,仿佛在我的生命里徘徊多年——是BEYOND的《海阔天空》。
我忽然感到一阵从心底涌起的温暖,让我在寒冷中有些战栗。
我轻轻地捅了捅张樱,尽量平淡地说,听,《海阔天空》。
她的后背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用小指弹玻璃杯。
我看到一滴晶莹的泪落入她的高脚杯,打破了红酒的平静。
  
萧寒带着李铭走了过来,我向他们两个介绍了张樱,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李铭说,李铭,张樱让你请他吃冰激凌。
我坏坏地笑了笑,偷看张樱,她正红着脸一个劲地摇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李铭对我一笑,转过头对张樱说,对面新开了家DQ,咱们两个一起去吧,我也有点馋冰激凌了。
张樱慌忙中不忘瞪我一眼,跟着李铭走出了酒吧。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对萧寒说,我喜欢你刚才唱的那首歌。
《海阔天空》?为什么?现在很少有女生喜欢BEYOND的歌。
张樱也喜欢。
为什么?萧寒又问了一次。
我淡淡地说,我以前爱过一个男生,他最喜欢唱这首歌。
没有了?
没有了。我点了点头,把刚才张樱要的红酒倒入嘴里。
傻丫头。他淡淡地笑了笑,脸颊上露出两个长长的酒窝。他喜欢叫我丫头,很真诚也很自然,这是他的专利。那张樱为什么也喜欢这首歌?他漫不经心地问。
我白了他一眼。因为张樱也喜欢哪个男生啊,笨蛋。
萧寒也不生气,微微点了点头,从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吐出的一圈圈浓烟。
我忽然发现他的气质有些像粱朝伟,尤其是他若有似无的上翘着的嘴角和抽烟时的落寞沧桑。
  
(三)
萧寒从来没有说过他爱我,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其实我们都明白,自己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不敢面对彼此的感情。
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李铭和张樱也是一样。
我忽然很后悔为李铭和张樱制造机会。
  
我和张樱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一个高档的写字楼里。拥有宽敞的停车场和奢华的装潢。所以我必须每天早早起床,穿那些昂贵却并不受我喜爱的西服套裙,用兰蔻的化妆品和CD的香水,把柔顺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然后装出神采奕奕的样子上班。
我不喜欢这样,乏味而无聊。但我必须继续并且不能有丝毫的怨言,因为这就是生活。
而萧寒和李铭不同,夜里开始工作,写歌或去酒吧演唱,白天睡觉,上网聊天,听音乐或是打游戏。
他同样不喜欢这样,毫无归属感,日子时而阔绰时而拮据,会随时停下随时离开。
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人,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表,十一点半。失眠,依旧无法摆脱失眠的痛苦。
我只好爬起来写小说,头疼得有种被挤压的感觉,我为写不出一个字而莫名烦躁。我跳上窗台,蜷缩在上面,柔滑的吊带裙轻抚着我光滑的皮肤。从窗缝里吹进的风有些凉意,缓解了我的疼痛。我漠然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以及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白皙的面庞和红润的嘴唇。忽然想起那个我曾经爱着的男人。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叫林枫,坐在我后面,所以我每天都能听到他的歌声。最常唱的是《海阔天空》。他用浑厚富有磁性的嗓音诠释这首歌。
他是个幽默聪慧的男人,永远是众人的焦点。可是在认识他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有着残缺不全的灵魂。
他看别人时的目光肆无忌惮,却冷漠而淡然。他可以周旋于众人之间,和别人一起大笑,但在他的笑声里没有快乐,那是一种寂寞空洞的声音。
一开始我们是朋友,名义上的朋友,他对我和对待其他身边的女生一样。但后来他刻意回避我,躲避和我相处的机会,甚至不和我单独交谈。从那时起我知道他爱上我了,他看我的眼神里流露着隐隐约约的温柔和疼痛,尽管他极力掩饰。
他只是害怕失去所以选择不去拥有。
高中毕业以后,我们都留在北京上大学。大一的一个晚上他来找过我,昏黄的灯光下脸色有些潮红,散发着一些酒气。他显得苍白而无助。我把手指捂在他的眼睛上,指间感到了潮湿和泪水的温暖,与寒冷的冬天格格不入。
他把我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原谅我,如霜。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踮起脚尖,把柔软的唇凑到他的嘴唇上。我要记住这个男人的气味和温度,寒冷和炙热交杂着的温度。
我知道,我将永远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却不会走进他的生活里。
再见到他就是大二的时候了,我去街角的冷饮店买饮料,看到他陪一个女孩试一件ESPRIT的橘红色吊带裙。他的眼神礼貌而温柔,却没有爱和激情。
他不爱那个女生,他不会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很多年前他就已经丧失了爱一个人的勇气和能力,所以大一的那个夜晚他把我独自遗弃在寒冷和黑夜里转身离开。那一刻我听到了心脏撕裂的声音,我的和他的。
但我没有资格责怪他,因为我和他一样有着残缺的灵魂,背负了太多伤口和回忆,无法抛开,无法忘怀。我们只会逃避,无法和最深爱的斯守一生,要么生离,要么死别。我们把心放逐,注定漂泊。
后来听同学说林枫的那个女朋友叫梅,是外语系的系花,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
大三的时候林枫出了车祸,在他出事的十多天后我才从中学同学的闲谈中得知。听说走的时候没有泪水也没有留恋。
我没去参加他的葬礼,他的父母根本不曾想到过通知我。没有人知道我和林枫之间的往事、宿舍前的一次相见,以及我们那夜在寒冷中唯一的亲吻。
下葬的几天后我独自去陵园看他。墓地在香山的附近,生长着茂密青翠的树木和碧绿得有些诡异的野草。我想他会喜欢这里,他将在这里永生。
我坐在林枫的墓碑旁,用指间轻抚黑白照片上他年轻英俊的脸庞,他把所有辛酸和往事遗留在了这张照片上,他永恒的模样。
我跪在石头上,把脸凑过去,用湿润的唇坻住他的脸颊,唇边有咸涩的泪划过,无声无息地浸透回忆。
高中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后面唱歌,流露着难以掩饰的寂寞和孤独。
大一的那个夜晚他对我说,原谅我,如霜。然后我的指间感受到了泪水的温度。他抱住我,那一瞬间,我与寒冷隔绝。
我再次坐下来,头靠着冰凉的石碑,柔软的发丝在照片上划过。
阳光有些刺眼,天空有大朵大朵的云飘过。
  
敲门声在静夜里显得空洞而诡异。我跳下窗台拉开门,看见萧寒站在门口。
他走进屋里,从饮水机接了一杯冰水递给我,然后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丫头,我以为你需要倾诉。
我大口地喝光了冰水,因为冰凉而导致的麻木感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玻璃杯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像是许多年前谁遗留下来的泪。
我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对他无所谓地一笑。如果你半个小时以前来的话或许我的确需要倾诉,但现在,我只需要一个肩膀。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纵容自己眼泪的决堤。他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腰,让我再次与寒冷隔绝。
丫头,我爱你。萧寒看着我的眼睛,流露出的是疼痛。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我的指尖第二次感受到了湿润和泪水的温度。
  
(四)
我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到结局,就像是电影的导演或者编剧。但是我无法改动剧本,所以或许我只是一个演员,对剧情无能为力,对已预知的未来无能为力。
十六岁我开始苍老,不再奢求爱情,我只想有一个男人可以把我带走。不需要很英俊,甚至不需要很聪明,只要他有一颗爱着我的平和的心,只要他给我一个家,让我的心不再漂泊。
我会把家里布置得温馨漂亮,和他一起分享;买了漂亮的衣服第一个穿给他看;把清新的香水喷在手腕上让他闻问他喜不喜欢;他是上班的时候会轻轻地吻吻我的脸对我说再见,下班回家后狼吞虎咽地吃我亲手抄的小菜。
生活不用太甜蜜或太浪漫,只要平淡却幸福地过一辈子,只要能有个人陪我看细水长流。
可是我连这样一个男人都没有遇到。没有。
  
(五)
周六的时候去张樱家。屋子里有些凌乱,地上乱摆着一些书籍和CD。她蜷缩在沙发上,我看到她的背在抽搐。
张樱抬起头来看我,被泪水浸湿的头发粘在脸颊上,脸色苍白而狼狈。
如霜,我爱她。
我知道。我们同样无能为力。
我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胸前的衣襟很快被她的泪水浸透。同样看到了故事的结局,现实让我们在绝望中挣扎。
我捧起她清秀却憔悴的脸,轻声说,别哭了,宝贝,我们该去听他们唱歌了。
她点头,然后我在衣柜里为她挑了件玫瑰红的连衣裙,化淡妆,拉着她走了出去。
深夜的北京灯火辉煌,商厦和酒吧的霓虹灯光怪陆离,道路上一辆辆车飞驰而过。
不论我们抱有怎样的心态和爱恨,生活仍要继续。
  
张樱和李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去吃冰激凌。
DQ的店铺里人很少,清静而舒适。张樱把巧克力味的冰激凌放在舌尖上,感受冰凉滑腻的一瞬。李铭轻轻地把手放在张樱的手背上。张樱抬起头来看他,眼眶里泪水晶莹。他说,别爱我。
其实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爱上对方,是他们无法逃脱的劫难。
张樱曾经以为林枫之后她再也不会爱上哪个男人,但是当爱情忽然来临的时候,她手足无措。
  
到MYSELF酒吧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萧寒和李铭唱完后就来陪我们。张樱有些喝醉了,哭着把头埋进李铭的怀里,含糊不清地说,李铭,歌词说等到把风景都看透,总会有人陪我看细水长流。谁,谁能陪我?为什么没有?没有!
我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李铭无言,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着张樱的长发,用力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萧寒把我拉出了酒吧,的确,他们需要自己的一些时间。
他打了辆车把我送回家。在门口,他捧着我的脸说,丫头,我知道你会爱上英俊或者聪明的男人,但是你只需要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陪你看细水常流的男人对么?
我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泪水无声落下,渗入他的掌心。
他低头,吮掉了我脸颊的泪水,无助地看着我说,原谅我,丫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楼。我再次听到了心脏撕裂的声音,从我深爱的那个男人体内发出。我无力地顺着墙壁滑倒,抱着双臂蹲在地上,嘴唇被我咬破,鲜血的温度覆盖了我的双唇。
我原谅萧寒,就如同大一时原谅林枫,更如同原谅我自己。我们只是三个被命运玩弄的人,谁也不能责怪谁。
  
(六)
一个星期后李铭带张樱去云南旅游,我不断收到他们从云南各个地方寄来的明信片。常常没有一个字,但我相信他们很幸福,至少现在。
我知道,李铭是想带她走,带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即使知道终将归来。
这段日子,因为暂时没有了演出工作,萧寒常常晚上来我家,狼吞虎咽地吃我亲手抄的小菜。然后陪我看电视或影碟,任我看着看着就恍惚地靠在他怀里睡去。他就一动不动,等着我醒来后在他怀里撒娇。
深夜的时候醒来,我常常无助地哭泣,眼泪肆意地顺着我的脸庞流到他的颈窝里。他一言不发地抚着我蜷缩的背,直到我哭累了沉沉睡去。
  
我真的好想嫁给他,做他一辈子的妻子,每天为他做一些琐碎的事,晚上不再一个人蜷缩着睡着或是忍受失眠的痛苦。但是我们必须屈服于现实,我不会忍受他在夜晚工作酒气熏熏地回家,并且每天出入于酒吧那些锦衣夜行的女子之间;他不会忍受我在工作上极强的好胜心和事业心,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愿意自己的女人比他更有机会和地位、拿更多的薪水。
我们性格有太多相同而生活有太多不同,注定在相识相爱后带着泪水和回忆各奔东西,从此不再言爱。
  
(七)
我想我越来越现实了,原本不愿去接受的事情我现在却可以毫无怨言地去接受,例如应酬。
周五的时候和为了生意和另一家公司的几个经理吃饭,我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吊带上缀着闪亮的水钻,质地柔软细腻,是萧寒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送我的礼物。
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萧寒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默默抽烟,烟灰缸里插着许多烟头。我感到有些歉意和心疼,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他依旧不理我,把抽完的烟捻到烟灰缸里。
萧寒,怎么这么晚了还等我?我试图打破僵局。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他淡淡的说,瞥了我一眼,冷笑说,居然还穿着我送的衣服,我送给你是为了让你陪别的男人吃饭的啊!
什么叫陪别的男人吃饭!我是谈工作!我尽力抑制自己的不快对他解释。
谈工作?谈工作用谈到半夜三更?谈工作用谈得满身酒气?
萧寒!你够了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钱?我还没有追究你成天酒气熏熏地回来,不知道和哪个女人一起出入酒吧,你倒说起我来了!
我站了起来,浑身因为委屈和气愤而颤抖。
萧寒脸色苍白,也站了起来说,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你说啊!除了你还有谁?
他说着就往门口走,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犹豫了一下,跑上去轻轻扯了扯萧寒的袖子,站在原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萧寒也站住了,过了半天才回过头来,握了握我拉着他袖子的颤抖的手,勉强地笑了笑。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们早就都学会了忍让。
  
(八)
第二天早上接到张樱打来的电话,说后天就回北京。我打电话告诉萧寒,他沉默,然后说他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们回来后我和萧寒在张樱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饭的时候张樱很愉快地和我们谈他们在云南看到的美景和趣事,看的出这次旅行他们很幸福。
晚上我留在张樱家,边看影碟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她忽然提起冯东,一个同事,平时踏踏实实地工作,老实憨厚,默默地追求了张樱三年有余。
我说,他是个好男人,以后也会是个好老公。
张樱点了点头,轻声地说,如霜,在云南的时候李铭要了我,你别怪他,是我让他这样的,我想我应该有了他的孩子,我可以用一生去记住他,他将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我的生命里。
她不再说话,把被子铺好,关上了灯和电视。
  
一个月后张樱和冯东结了婚,我去当伴娘,婚礼上张樱美丽得不似出自人间,笑容平和而恬淡。所有人都觉得这太突然了,除了我和萧寒,还有李铭。
  
又到了夏天,炎热无处不在地将我包围。我穿上了萧寒送的那件我最喜欢的黑色吊带长裙,在深夜里打车去萧寒家。今天是我的生日。
到他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屋里没开灯,萧寒坐在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抽烟。光线很昏暗,我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和双眸中流露的寂寞以及痛楚。
我站在他的前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寒把烟捻在烟灰缸里,沙哑地说,我们的一切也要都结束了么?
我无言以对。这场景好象是曾经经历过的,或许梦里,或许前生,遗留到了今世。
他把我拉到身旁坐下,对我说,丫头,让我再最后为你唱一首歌吧。
我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和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把嘴唇咬出了鲜血,用力攥着柔软的长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直渗透到灵魂深处,铭记终生。
我想不起来他唱的是哪首歌,或许陌生,或许熟悉。我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虚幻得让我觉得身在梦中。
屋子里弥漫着咸涩的味道,谁的眼泪。
  
(九)
走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我想这样很好,身旁的行人便不可以分辨出我脸上纵横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走过散发着幽香的花园小径,踩着石阶向上走去,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空洞的声音和黑色的长裙弥散在了夜色里,越行越远。
  
这是我喜欢的影片结尾的风格,唯美而忧伤。
  
一个女人穿着深色的长裙,在古朴的小路上渐渐走远,终于消失不见。光线越来越昏暗,直到屏幕全黑,故事和电影一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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