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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烧饼

  老远就闻到香喷喷的,走近巷口,就见一个只有半间屋大的烧饼铺。刚出炉的热烧饼,外面炕得焦黄,咬一口脆脆的,里面夹着翠绿翠绿的葱花,稍许觉着咸了一点,还是不由得你满足极了。

  记得第一次吃到烧饼,是刚刚搬到小城,东西还没从板车上下来,母亲便迫不及待地给我们一人买了一个烧饼,那香脆的滋味,悠悠地留在了记忆。

  后来才知道,这里被人们呼为烧饼巷,因为这里的烧饼全城出名。卖烧饼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听人说是东北人,抗日战争时逃难来此,因为在东北的家人无一幸存,就再也没有回去,在这三峡边的小城娶了妻,生了两个女儿,就以卖饼为生。

  每天,高大的东北人都在那儿使劲地揉面,时而将面团在案板上弄得啪啪响,然后捏成一小团,加上葱、油、盐,再压成饼状,放在大炉子里去烤。一个个香香的烧饼出笼了,整齐地码在炉边,招引着路人馋馋的目光。那时的价格是六分钱一个。可是,这对于七十年代的人来说,还是奢侈的点心。我和妹妹上学时,偶而买一个,一人一半,那香味足以让我们回味几天。

  东北人有时傍晚喝点洒,下酒菜通常都是油炸黄豆,几个水饺。用一个小白瓷杯自斟自饮。喝着喝着,就开始两眼红红的,唱起歌来: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两行清泪慢慢地流过面颊,再流过已经花白的胡子。两个平时在巷口进进出出的姑娘就躲进里间不出来,老婆好在门口和邻居聊天,这时便默默地在店里收拾。那苍老的歌声深深地印在我童年的心里,虽不深解国仇家恨,也不知道什么是乡愁,却有一份莫名的感伤,弥漫在黄昏时小小的巷口,使童年的我也有一种不那么明快的感觉。

  老头的胡子慢慢白完了,不再做烧饼 ,由那个比他年轻很多的老婆做,他每天搬一把椅子坐在门口,不再唱歌,也不再喝酒,泡一杯浓茶,不时咳嗽着,手里拄着拐杖。那烧饼的味大不如从前,但这时已进八十年代,人们手里的钱多了,饼却更好卖,他们家买了黑白电视,左邻右舍都喜欢去他家看电视。可是,有一天,日本电视剧<<血疑>>开播后,老头在门口用拐杖 “笃笃”地敲着地板,不准看这部连续剧。

  如今,烧饼巷不在了,改成了大楼。那老头老太都已作古,两个女儿用还来的门面卖起了包子和面条。街头也有卖烧饼的,放了很多芝麻和肉末,吃着,总觉得没有那东北人的烧饼好吃香。






  
正当你忘记我的时候, 我早已不会再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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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咸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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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遇见,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生命,从此长出牢牢的根系,不变不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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