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我不想错过一个人

夏鳕№飘

那时，我把漫出的眼泪都蹭在了你衬衣上，没有你，再美的城市，再美的春天，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拿一块湿抹布去擦拭，腥涩的味道瞬间刺入鼻孔。眼前都是你年轻的哀伤执拗的脸，“我不愿意，和你分开在两个城市，一年都难见到一面。”大学毕业那年，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我转了个圈又回到这里。


　　前些天，儿时的玩伴从上海打来电话，说她在的那家公司正招聘员工，有个位置大概我也合适，去不去？———去？不去？我没了主意，迟疑中只听电话那头大大咧咧地说：当初我就是大脑短路，对现实顾虑的少，搁现在也未必……对了，家里那边还刮风吗？


　　怎么会不刮风呢，这里的气候真的不适合我。每年风沙一起，脸上的皮肤就开始发红刺痒，风沙过后，杨花飞舞，过敏性结膜炎又开始发作，每天肿着眼皮，流泪打喷嚏。“在想什么？”你隔着饭桌停下筷子看我。我的走神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苦笑一下：“没什么，烦人的破天气。”“如果想去就去吧，别再失去了机会。”你的声音里有种落寞，“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听到了你的电话。”


　　我亦知道自己不安分的心又开始为厌倦找理由，不喜欢四平八稳缺少驰骋的生活，并把这些都归结于一座城市，一种气候的罪过。想起那年的假期我们在上海，我在热闹的街头眼晕于不息的车流，而你握着我的手就一直没松开过。“要去我们一起去。”我还是如以前一样坚持，你也还是如以前一样无奈，“你知道的，我哥在国外，姐在厦门，爸妈身边就我这一个儿子……”


　　尘土依旧无孔不入，长发都被风吹得打了结。傍晚的时候，你接过我手里的吹风机，帮我吹着湿发，“想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只是转身抱住了你，告诉你下午路过北城的时候，看见路边那两排高高的杨树，就是我们以前经常看到的杨树，已经被拔起运走，代替它们的是被称为风景树的垂榆。你笑着说，“该高兴啊，以后再不用怕杨花让你流泪了。”却不知，一句话暴露了你所有的心思，你不愿意让我去的。那时，我把漫出的眼泪都蹭在了你衬衣上，没有你，再美的城市，再美的春天，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再如那年执拗地挽留，目光日渐深沉，关于我以及我们的一切，全闷在了心里。就如我们那次在夜市上意外地发现了一本印有元曲的带着淡淡香味儿的口袋书，你买下来，在第二页的空白处用钢笔写了“给moon，松于2004年春”，而我却对着书品了一个晚上的“凭栏袖拂杨花雪，山又遮，溪又斜，人去也”。唯有，那“一点相思几时绝”的疑问，直到现在也不曾解开。


　　晚上给上海的儿时玩伴打了电话，告诉她，错过了一次机会还好，只是，我不想错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