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You Went Away

一个人站在街头，望着身边的车水马龙，似杨絮般的雪花从天而降。静静的飘着，向下落。远处迷蒙的能看见行人的影子，脑子里一片混乱。最近经常有这种行为，莫名的站在街头，魂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就这么出神的望着。直到街上的路灯亮起，才发现自己这种莫名的行为，赶紧走过马路，使劲哈了哈早已冻僵的双手。捂了捂耳朵，想他也早已被冻得通红了。一阵凉风袭来，不仅加快了脚步。
最近不知怎了，总是出现这种奇怪的行为，有时会莫名的悲伤，生气。总之有些喜怒哀乐好像早已不受我控制一样。回到家，打开门，一股热热的空气迎面扑来，还是家好啊！可这称得上是家吗？哼！自嘲的笑了。望着镜子里的我有些迷茫，放下书包，随手打开音响，转身换下着深沉中的负担。走进厨房，了了的吃了些东西，打开书包开始写今天的功课。随手泡得一杯茶已不再冒热气了，看着书本上的小字，有些想贬他们的冲动。只可惜贬他的手会痛。静静的作完所有的功课，抬头看表，还早，于是打开电脑想在网上找点乐趣，此时音响里飘来刘若英的‘一辈子孤单’，呵，其实还蛮喜欢这首歌的，也许我真的会一辈子孤单也不一定。回了几条留言，看了几张帖子，作例行的报告。习惯了这一切，静静的自己完成，很久以来，我的屋子只有打字的声音、只有音乐的声音。以至于每当乱哄哄的环境里总让我想到我的小屋。坐在电脑桌前，看着桌面上的那两张笑脸，哎！过去太久了，就得让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有每次打开电脑，那些就又重新回到脑海。自己不能忘，忘也忘不掉。算了，关上电脑，转身走进浴室去沐浴。
梦里我看见那张让我心痛得快要碎掉的脸庞，那张脸依旧帅气，只是太白了，白得让人有些不忍心看。看着你笑着叫丫头，我想伸手拉住你，可身体越来越透明，任凭我叫喊，你也不理会。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醒来，一脸的泪水，哥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你了，几乎忘却了，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迷茫再一次涌上心头。以前两个人住的小屋如今只有我一个，空荡荡的，让人静畏。习惯了哥哥的庇护，突然有一天，哥走了，去了一个永远也会不来的地方，我愣在那里，那一刻我的世界大雨滂沱。几乎崩溃的我，虚弱的望着桌子上的照片，哥你笑得那么灿烂。却忍心现在面无表情的离去。忽然往事全部涌向脑海。记得你说过，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着，你要自由、快乐的飞翔，懂吗？我笑着捶捶你，哥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你笑了，对，我永远在你身边，小丫头。我就很开心地笑了，我说如果有一天哥哥有了老婆，我也赖在你身边，你不许赶我走。哥说当然，你是我最最亲爱的妹妹阿。我笑了，很开心地笑了。可是哥，你说话不算话，我还没有长大，你也还没找到老婆就抛下我不管，你好狠心！
记忆中没有多少父母的镜头，他们在生了我七年之后各自奔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们问我跟谁，我说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哥选择了独立，那时他也只有11岁。所以我们相依为命住在奶奶家，奶奶对我们很好，他总说你们爸妈的罪过却要你们来承担，我当时很迷惑，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觉得有哥就足够了。哥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空。那时我上二年级，家长会也是奶奶来的，只有二年级的我似乎明白了许多。我明白生活的残酷，爸妈前偶尔回来一趟，但我总是躲在小屋里或者躲在哥哥身后。后来他们也来得少了。只是每月定时地给生活费。所以我和哥从来不缺钱花。但是哥不愿要他们的钱，他总说丫头等我长大一点，我自己出去挣钱，我们一定会过得很愉快！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一年哥13岁，我10岁。

转眼几年就过去了，哥上了高中，我也顺利升入初中。我们在一个学校，但哥在高中部，我在初中部。就在那年我们失去了这辈子最亲的人———奶奶去世了。大夫说是突发性脑溢血。那一刻我似乎崩溃了，望着奶奶那慈祥的面庞，我在病床前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灯火通明了。我看见哥哥焦急的眼神。看到我醒了他不住地说，丫头，没事就好。此时我才知道奶奶已经被送往火葬场了。出殡那天，爸回来了，他冲着奶奶的遗像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帮奶奶料理后事。我站在远处怯怯的望着他，望着他忙这忙那。我没有叫他，因为我不知道他还值不值得我叫。他跟我说话，我也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或者躲到哥哥身后，然后用眼睛望着他。哎！都是我的错啊，爸摇着头，走向那些来参加奶奶葬礼的人。我看见他的眼里一片闪烁。事后爸问哥哥以后怎么办，哥摇摇头，那搬来和我一起住吧，爸搭着他的肩。他静静的点点头，然后他问我，丫头，我们和他一起住好吗？我点点头，只要能和哥在一起就好。然后我们搬进了他的家里。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30几岁的女人，散散的头发，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杀气？总之第一眼看见她我知道我们的梁子肯定结上了。哥叫她阿姨，而我依旧一句话也不说，我不喜欢她，所以我也不会叫她。爸的家很大，是复式的房子，我挑了楼下一间最小的房间，大的地方让我恐惧。哥睡在我的对门，他说，丫头你太安静了，静得让人放心不下。我笑着说，只要哥在就好了，放心吧。那一年哥15岁，我12岁。

住进爸爸的家里，我更安静了，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一句爸，也叫不出口。爸并不怪我，他说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说着眼里又有星光闪烁。我看见爸爸那爬满皱纹的脸，忍不住叫了一声‘爸’。顿时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把我搂在怀里，不听得叫女儿，我的女儿。从此以后好像与爸爸的距离拉近了。他给我买了一台笔记本，又装上了网线，他说，女儿，你太安静了，学学上网吧，但不要过分相信网络，懂吗？我点点头。于是我有了上网的习惯。他现在的老婆，也就是哥哥一直叫阿姨的那个人，对我们不是很好，可以说是不好。哥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我知道他是为了我，要是没有我，他完全可以离开这里，自己生活。家里好像总有一股硝烟的味道，而这一切终于在我们住进这个家两年之后爆发了，原因却是因为那个女人丢了一条项链，哼哼，谁都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把我们赶出这里。
那是一天下午，哥一直叫阿姨的那女人丢了一条白金镶钻的项链，她说是我拿的，我摇头，不是我。我平时连我的屋都不出，没事拿她的项链干什么。她不信，哥也说不是我拿得，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信，我当时就明白了，她是想趁着这借口让我们离开。我开始一句话不说，用眼睛静静的盯着她。她也许是被我盯急了，上手就要打，我没有躲。可是就在巴掌下来时，哥用手挡住了她，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不许你碰她。结果那女的一看翻手打在了哥哥的脸上。我一看就已经是顾不了什么了，我决不容许有人伤害我哥哥。我一把抓起那女的得手，说，看清楚了，你打的是谁。她说我不仅打她我还要打你！说这手就打过来了，我挡住那只手，顺手赏了她一个巴掌。她顿时傻了眼。我说你还别把你当个人看，要不是爸爸，我们才不会来这里。说完我拉起哥哥的手，哥，我们走。那女的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俩给我走着瞧。说着又把沙发垫子扔了过来。我反手接住垫子，说，你要是在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咱俩打起来你一定输，别太张狂！那自己当个人是的！哼哼!说完我走进屋，拿了行李拉着哥哥就走出这个大门，我使劲甩上门，却还听见那个女的在屋里漫骂。哥，痛吗？我看着他被打红的脸。不痛，真的。哥摸着我的头说。看着哥哥那红红的脸，不禁有些眼泪模糊。我知道个是为了我，让我有个家，可是这样的家我不要。其实早在7岁那年我就认定了我没有家。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哥。哥我们自己住，我们可以打工，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哥点点头，你愿意就好，哥笑着说。回到久违的奶奶家，那种安全感就都回来了，那是在爸爸的家里不能得到的，在爸爸家，我像一只刺猬，用全身的刺伪装起来，保护自己。也许只有在这，只有我和哥哥，我才会卸下这一身的盔甲。哥曾说过，我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随时准备逃跑。也随时准备攻击。草草的收拾收拾屋子，把行李放好，刚坐下就有人来敲门。谁啊，正在纳闷，打开门一看是爸爸。他说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我不会拿那条项链。所以要我回去。我摇摇头，坚定地说，我要自己住。爸叹了口气，也好，这是你落下的东西，我帮你拿来了。我一看原来是那个笔记本。孩子，爸爸这辈子欠你得太多，无法偿还。说完黯然转身离去了，望着爸爸那背影，霎那间觉得爸爸老了。从此以后，我们自己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家里，过得很满足。那一年哥18岁，我15岁。

这一年哥忙着高考，我忙着中考，我们约定一起努力。一起奔向目标。然后理所应当的，哥考上了那所他向往已久的学校。我也顺利升入一所不错的高中。忙忙碌碌的过日子，很充实。其实哥哥长得挺帅的，高中时追他的女生不计其数，可哥就是不为所动。其实17、8岁的年纪已不是谈情说爱的禁忌了。在学校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们是兄妹。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没有过多地打扰。只有我们。
可是老天不知怎的。也许她嫉妒我的小小的幸福，也许我上辈子欠了很多债，她成心与我作对，老天，你为何如此不公，我已经失去了爸妈，为何你还要让哥哥离我而去？那个晴朗的下午，我永远也忘不掉，那轻如蝶的身体，那惊恐的眼神，那失去往日风采的脸庞………………
晴朗的天空，偶尔有一丝小风吹过，站在花店门前，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整理那一束束的白合，一束束的玫瑰。很多人喜欢白合，也有很多人喜欢玫瑰，但我只喜欢那小小的满天星，虽然他很不起眼，但却也顽强。他虽只在别的花旁边当陪衬，却比别的花开得都绚丽。最在椅子上望着那一束束我细心扎起来的满天星发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买花的人也有一些，总是很细心的扎起每一束花。好像每一束花都是一个精灵。不知不觉上午过去，忽得，原本很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昏暗，一大片乌云挂在天边，有中不祥的预感。看见身边的人都加快了脚步。猛地一回头，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被抛向天空，宛如一只寂寞的蝴蝶。我忽然觉得天要塌了，又一阵哭声传进耳朵，看着坐在马路边上哭的小孩，我跪在地上，哥你醒醒啊，怎么不理我了，固执的推着哥哥，他艰难的睁开双眼，丫头，对不起了，我不能陪你到永远了，丫头原谅哥。我睁大了眼睛，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恶梦，醒了就什么都回来了。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发呆，盯着地面，这只是一场梦吧，我安慰自己，闭上眼睛，那睁开就又恢复从前了，然而一切都没有变。医院终究是医院，然而看见了一双深如大海的眼睛，对不起，已尽力了。我眼前一片黑暗。真是哪里？远处亮光渐进，是哥，一袭白衣，只是背上多了白色的东西，我们叫他翼。原来哥是天使，当上帝不再怜悯我时，他将天使收回。丫头你要学会坚强，要坚强快乐的生活下去，知道吗？可是个你不在我身边要我如何坚强？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醒来了已经是一天以后，第二次晕倒在医院，第二次听到抱歉尽力，而这一次没有哥在身边，没有哥那焦急的目光。一切那么残酷，我怨恨老天的不公，为何夺走哥哥，夺走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那一年哥20岁，我17岁。

失去了生命中的阳光，我落入黑暗的谷底。失去了一切生存下去的勇气，却只为一句坚强而生活。现在一个人的生活，偶尔有闯进来的陌生人，却只是停留片刻，如那寂寞飞蝶一瞬即逝。偶尔会想起哥，触动心地底伤痛，想起我们说过要一直相守到永远，想起我们说过要一起走过世界最大的T型台。可是哥，你失约了！

望着地上那一双双来来往往的鞋，没有一双鞋的主人会停下来。绿灯亮了，穿过马路，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得倒了下去，忽然思绪又飞了出去，坐在马路中间望着地面，好一会，才回过神。起身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过没剩几步的路。车又没命的狂飒起来。希望没有被认为是要自杀。对面迎来了张笑脸，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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