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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百年好合

写于07.3.3 下午
06年下半年。日记全部丢失。
真是个让人摸不着北的感觉,空白一片。徒得悲凉。。。人世界太拥挤了,似乎下一秒就容不下自己的感觉。那有可能是自己都开始惭愧起来,那叫自卑。
梦很蹊跷,明明很快乐地睡觉,梦却是一阵疼痛,醒过来,发现梦见了一个故事,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没有名字,如果我想写下来,我应该会把女孩取为百合,男孩叫阿年,小说的名字就是“百年好合”,甚好,我知道。这个名字是源于那盒喜糖。印着双喜,好不耀眼。继续幻想,那将来说不定,就该是他送过来的,还附上喜贴,上面写着,“宾客免礼。”

《百年好合》
女孩叫百合,恬静。男孩叫阿年,一个相当闹事的孩子。他们同班。

百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这个世界全变了,变得陌生,那么不可理喻,仿佛只有她自己被关在一个叫镜子宫廷里,四面都是各式的镜子,连地板也是,镜子里映出的人都如哈哈镜效果般向她拥挤而来,她疯了,有一天突然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人过来嘲讽她,戏弄她,把她当成傻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阿年知道,因为事情是他弄出来的,而且愈演愈烈,直到他发现百合疯了之后,才清醒过来,事态严重了。

我也忘了,是件什么事,百合会疯了,只是看到了百合的痛苦,看到了她孤独无助慌乱的样子,我抓紧了右边胸口的睡衣,还抓疼了皮肉,汗流了一身,然后就开始虚弱,女人总是容易虚弱的,我曾经向某个男士讨论有关女人情绪问题的事情,我是这么说的。

百合辍学了。呆在屋里,一扇窗开得很大,风吹开了窗帘,带进一股芳香,她很安静,只是一味地望天,看天上飘浮的云朵。不疯的时候,她是喜欢这样细细去观望某些她认为可以被时间凝固起来的事物,比如杯里茶叶的载浮载沉,比如一树落叶逝去了几瓣,比如阳台上那些小野花什么时候会低下脑袋。看着看着,便笑了出声。其实没声,只是嘴咧开了。路人总会指指点点地望向她的窗子,遇到她的眼神便又迅速地缩回去,大概怕被其破害般,躲闪开。

换成是我,我也会不里这样的人。我常说,这世上最被害怕的该是疯子。跟他们总是有理讲不清啊。曾看过电视新闻,一个精神分裂者硬说自己是一个国家特务,掌有国家特级机密,好象犯了什么法被抓了,还说要见国家主席,亲自说清楚。说得相当正楷,惟妙惟肖,连同细节能说清楚。要说可笑他们,又不行,他们也不是演戏,没有任何戏份,他们的世界,我们感受到的是悲凉,而他们却认为我们是不可理喻的,不屑于我们沟通思想。倘若真愿意沟通了,我想我们也差不多要一起进院观察了。

阿亮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他知道犯的错,错大了。他想弥补,他觉得惭愧。为百合做了很多事。我忘了是什么事了。总之让我感动了。而百合仍旧无动于终。

某天,百合的窗子飞来一只白鸽,扑腾着落到窗台上。她用纤细的可见条条血丝的手,捧起鸽子,鸽子温顺地在她的手里,不挣扎,不反抗,仿佛她们是同类,是可以读懂彼此的知己。一段时间,鸽子经常会飞来和百合作伴,百合也习惯了靠窗地等待,等待这种静谧的默契,没有语言的约定,却能如期抵达。

我一直喜欢望天,然后期待会看见一只白鸟,闪耀着洁白的绒羽,华丽地飞向远方。就象童话故事里那样,某个王子或公主会被狠心的巫婆诅咒而变成一只动物,然而这种动物一定是带着优雅,带着贵族气息的。想起来,自己都是孩子气地认为,事情应该如何如何,应该怎样才是对的,才是完美的,才是近于生活却高出生活,如花般活在生活水面下所不能看得见的雍容与舒展。

有天百合没等到白鸽。百合没有留意,她认为,事情总是有例外,不可能一贯如此。她原谅鸽子的违约。再几天,鸽子还是没来。再后来,鸽子始终都没有出现。百合却醒了。从一个严重的自我世界里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轻盈般可以飞翔,她的双手在阳光底下伸展,下颚高高地扬起,经受阳光洗礼般,虔诚地再次接纳了这个纷扰、忧虑不安,时刻都在繁华变迁而后荒芜一地的世界。她想,她是年轻的,有生命年华跳动的脉搏,足够了。她是她一个人,别人的笑魇溶进了她傲骨的血脉,她不可一世地展现、挥霍她的资本。灯红酒绿,她看尽了世态,她觉得有趣,觉得这世界不过如此,她可以掌控一切。

后来,她遇到了阿年。此时,是她清醒后的4年时光所遇到的熟人,她不想认他,用一个装满红酒的月光杯挡在了眼前,也许她是怕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人总是在不同人面前摆出一副样子,她也一样,她不希望她在他的印象里变成了这个如交际花般糜烂的女子。她还沉浸在与他在大学校园里的美好记忆里,那时百合是恬静地坐在教室里。阿年却是个嚼舌王,嬉闹着和许多人取笑她。

我也可以开始飞翔,就如《生命不可承受之轻》,陡然想放纵一切。许多时候,人的思维是被分化的,我至尽也没觉得放纵的轻盈,只是又复加了一层繁重,如此而已。米兰·昆德拉是我敬佩的一个作家之一,原因是他可以很坦然地承认这个世界的污点,却不违弃美好的构想,并一直用一个个滑稽或是荒诞的故事,大手笔地嘲笑。或许,他就是一个可是掌控人心的大师,因为他掌控了他手里的那支笔戳,随心地开玩笑,做游戏,这都是世人所羡慕不来的吧。我同情阿年,在百合疯的那几年,他一直默默照顾她,甚至她的阿婆。百合醒后就消失了。阿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而现在,他们却在酒吧里遇到。而今,阿年已经是个风度翩翩,年轻有为的工程师了。时间的摩挲总是成就人的成长,阿年是在百合疯后成长的,而百合的成长呢?

阿年请求百合于他相好,他爱上百合了,一个女子,他追寻了多年,而今遇到,尽管她没有了曾经清纯年代的那份单纯,而他仍然相信,他认识的百合是朵盛开无染的花儿,最终她会相信他爱她的,并且接纳了他。或者他是带着负罪感,才有的信任,也或许,他见过百合的善良,他信的是孔夫子的“人之初,性本善”之说。百合并非不能原谅阿年,也是无从原谅,她本就忘了如何疯掉的,几年的世俗生活让她无法去信任别人。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她不想改变,也不习惯改变。阿年说:“当你老时,你会需要一个伴侣,陪你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踏着每一片秋落的枫叶,看着每一轮落日,然后等待另一天的开始。那时候,我们的携手是温暖的,那时候,不再追求,不再需要拥抱也可以感到对彼此的心安。你想,那是多美好啊。”百合只是笑着,不答。她厌恶一切想象,再美好的构思,生活都是不容许存在的,它会尽一切力量吞噬毁灭。百合不想等生活磨灭她的幻想,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她会痛苦到死去。她是个容易偏执到放弃他人的人,她要自己去毁灭这个幻想。于是阿年便只能一次次痛苦地承受百合的折磨,百合却为此得意,乐此不疲。

很多生活的细节,我是懒于去设想的,那样是烦腻的,就象百合如何折磨阿年的,我只想省去,很明白的,两人都是痛苦的,在爱的纠葛中,尽管百合得意,却是因痛冗生而出带刺的辣爽。我想,百合此时已经爱着阿年了,她知道,却不想去承认。多现实啊,她怕疼。阿年的生活圈,她是进不去了。从她走出原本枯萎的世界,进入另一个对她来说新鲜又陌生的世界时起,她就与过往,与许多朋友永远地背离了。她是感伤这样的离开,而只有黑暗她会想起她的悲凉,她不愿意说出口,说了,一切也都徒白了。

百合的成长最终也是阿年成就的。阿年出车祸了,在为她庆祝生日的时候,奔过马路。百合不喜欢和阿年并排走,她觉得两人的距离是时空的距离,必须隔离到让她足以可以感受到她曾经是个恬静的学生,那个足以与阿年匹配的女子。她走在前面,阿年在后面提着蛋糕急急地追着。百合甚至觉得,这种游戏好玩急了。她突然站停在路口,看着绿灯直到绿灯闪烁了三下,才飞快地冲过去,她想这样阿年就跟不上来了吧。她为自己的小游戏沾沾自喜时,紧急的刹车声响起,阿年倒在了路中,身下泛出的血泊愈来愈大。

车祸事故在电影在小说里,画面总会刻画出那片樱红的血迹,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必须源于此。我不相信,人的痛苦是内心无法预见的,并非看到了什么,而是感受到了什么。那么那个人痛苦是无法看见的,如果那个人 足够痛苦,那是无法预见的。

百合哑然,伫立在远处,看着路人越来越多地聚集,直到她看不到阿年苍白的脸,直到听到急救车停下,又驶走。她茫然地回家,用剪刀剪断了头发,剪了指甲,脚趾甲,然后洗了2小时的澡,出来的时候,月已经挂树梢了。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日,于是点了一根红蜡烛,风吹着摇曳的火光,时暗时明。百合越坐越冷,蜷缩在床延边,无力痛哭起来。

我无法解释为何人都要到绝路了才知道掉头回改,大概我也是这样的人,于是也是无法得到幸福的。我甚至羡慕那些容易满足的人,他们活得轻松,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理论原则,他们认为生活如何安排,那就如何去顺应,不会想着改变,更不会变态地伤害别人而目的是为了放弃他人。有些人活得简单了,有些人想简单地活着,却越活越复杂。所谓的轻松,真是无从说起。


百合决定去西藏,她要到大昭寺去为阿年祈福。至少现在,她唯一可以信任的是神灵,她不相信命运,却愿意为了一个祈愿挖空她所有的思想。她去了,是徒步的。在青藏路上,她看到了一些藏民走一段就跪拜一次。她于是学了,当她如他们一样全身趴地,额头抵在叠起的手背上,鼻子触着地面,清楚地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尘土味。她想起了往日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想起了青青校园里青春璀璨的日子,最后两个片段不断地重叠,分离,重叠。最后她记起了她疯了的日子,她突然惨哭起来,日历上的纸片一直被撕去,而她却一直停留在一片苍莽的自我世界里,无论时间停靠在哪个点,她都是一个傻子编造起她世界的每一张脸,然后为这每一张脸的出现恐慌不已。

百合开始昏迷,她倒在路中,被藏民送去医院,是严重的高原反应。输液的时候,百合看到黑暗世界里,闪现着一个白影,落到她的床铺上,才看清楚,是一只鸽子,是她疯了时和她陪伴一段时间的鸽子,她记得它,因为它尾巴上有一支血色的羽毛,鲜红的颜色醒目地讨她喜欢,于是在她失去鸽子后,才会如此追求这样一抹奢华的红色,这让她觉得有安全感,她一直是缺少安全感的女子。她伸出手,想抓住她的鸽子,她是这么认为的,鸽子就飞走了,那根血色的羽毛落进她的掌心。她愉快地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见到了拉萨布达拉宫,到了大昭寺,为阿年祈福了……

阿年度过了危险期,再后来就出院了。百合却永远消失了。

故事就是这样,结束了。昨晚的梦就是这样的结局。我并非想作一个不好的结尾,以前也许会,认为只有遗憾或残缺才是美的终点,如断臂维纳斯。现在,却希望一切都可以顺利,让人顺心。当梦结束,我睁开眼,外头还是一片黑暗和沉寂,手还是紧紧抓在胸口,放不开。不知道为何做了一个这样了然无趣的梦,甚至感同身受般,当一切结束了,身子也无力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梦魇里,如何象主人公般纠结,挣扎着内心。也许人性在痛苦深渊里,是无法呐喊的,只有梦才如此真实地反映。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冗长而繁复的梦
是我仍怀抱希冀,
亦或者只是等待一场破灭...
世界太拥挤了
思想只能在梦中释放
习惯了无聊,不无聊时才知道无聊是多么的不无聊。
盆子好,好久不见哦,呵呵.
一个人的成长总是在失去中慢慢开始.
兰雨小筑20853811
很久沒看盆子的小說了。
消失的是不是會換給我,
而不見的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
一直想著小鎮故事里的那個女孩子。
她以為剪去長發,便可以重新開始。
可以嗎。
無事無愛。
有时写故事,开始很容易,结尾却很难,坚持写下来,到最后,总感到遗憾,或意犹未尽,那时候是自己最难熬的时候,反复地看自己的文字,不安地胡思乱想……

世界的尽头是幸福的开始,无论是否关于生死之别,有时,人是该离开压迫许久的环境,重新生活着,而新生活又是怎样的,才能满足这些浮躁的人群?

文中插了自己一个角色“我”,而与文中两人并无任何联系,分明就是个局外人。在生活里,我们常常如此地扮演观望的群众,评头论足,亦或怜惜,亦或感叹。现在想想,若百合似我,阿年却无处可寻。沉浸在文字之间,最快乐的其实是作者。

这段敲出来后,才明白,没写尽的是什么,暖说,对自己的故事没有信心,便发给了暖。

回雨,一直不错,有时却很想抱着人,没完没了地说话。

染,一些失去想再拥有,只有能上帝给你机会,或是你下定决心,要回来。
『...我折腾生活,大喜大悲....』...無双,如烟......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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