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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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3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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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劫•破
母亲未曾亲身教予我什么,除了恨,除了淬毒。即使使剑,母亲亦不亲身直接传授。于五岁的时候,母亲找来一陌生男子。母亲说,离涯。这便是先生。语气依然如寻般淡陌,无所了了。男子微屈点了下头道,万俟离涯,鄙姓钟离,钟离颜。我迟疑半时,语道。我可是姓万俟?顿时哑然。母亲未曾告之我姓氏,我只知名唤离涯。男子浅笑,道。确是万俟,另一个鲜有的姓氏。那般笑容儒雅素色,云淡风清。钟离颜是个好先生。无论诗名礼易,无论琴棋书画,皆谙熟不深。不至于固执,不至于夸虚。他亦教我使剑,他的剑是长剑,落落光耀。钟离颜并非杀手,只不过剑术如同其他般是种技能,是种学识。故,钟离的剑是光明磊落的,是渗杂繁冗的。这样的剑术是不善于暗杀的,杀手的剑法在于简洁却隐晦,不容有多一分的花絮,亦不许少一分的屏蔽,简单却极其苛刻。于是,钟离常略带愧疚地说,万俟,对不起。我教不了你所需的。他是个严谨而淡漠的书生。他不明白其实母亲何尝不知这样的剑术不适合我。学剑只不过是个假借,用以混淆身份。即如那些被暗杀的附属连带只明杀手名唤万俟离涯,不知年龄,不名身份。更不会妄加怀疑到一个十几岁整日笨拙学武的孩子,杀手不仅是种技巧,更是种谋略。母亲必是深知这点的,这般出色的杀者,又怎可是庸庸妇人。我说,钟离,无需自责。我亦不知自己需要什么。这是骗话,亦是实话。无论深信不疑,或是满腹猜忌,都无所对错。钟离并不知我与母亲是杀手,只当是个平凡家庭,丈夫早死,母子相依为伴,家底略为殷实。这样的家庭是寻常得让人无法猜疑,即使处处漏洞。十六岁。钟离向母亲自辞,说。万俟公子,已学尽吾所才,不敢再恭为师。母亲沉吟半刻道,有劳钟离先生,先可去财房结算余钱。语气冷寂平淡不带惋惜悲涩。钟离神情略为一暗,手指掐入手心,狠狠地。母亲望了望钟离,拂袖离开。钟离的手指慢慢松开,摊开手掌,是一片绯红的淤色。我抱着暖暖躲在槐树后,不免轻笑。暖暖亦似乎了知其中奥意,对着手心轻缓而暧昧地舔了下。次日,钟离辞别,说。万俟,我并不是称职的先生。我笑了,这个男子即如一贯地严谨,他未错,他亦未对,只是抱歉,抱歉而已。我浅笑道,钟离,日后无须惦挂彼此。说是自己,亦说母亲。对两者的记挂都不会有善终,杀手是不许要念记,只图增困饶。爱不是个好兆头,我们要不起。钟离颜一诧,转而点头,确有些无奈,转身离去。消失在细雨朦胧之下。
母亲使剑,我在樱树下偷学。一前一后,彼此若有所思。母亲是知我在一旁的,只是不言破而已。毕竟,又有哪个杀手会给别人在暗处窥探的机会。母亲的剑法初看宛若舞蹈,每一步皆轻盈飘逸,却决不花哨,各个刺向要害,不遗余力。影动而风未动,暖暖懒懒地趴在石椅上,若有若无的睡着。月色如水,流倾而下。可我学不来母亲的柔媚,那样融骨的娇媚,舞步的柔情象是种爱情,摄人心魄。这样的剑法透着憎恨。母亲说,离涯你的剑是要抵住那人的锁口。只有这样的死亡,才是彻底。我慢慢地在赤罹上淬毒,剑炳的芍药,盛开怒放,颜若滴血之玫。母亲看着我的短剑,久时,无奈道。离涯,要多少血污才能让你憎恨。我抱起暖暖,手心寒冷而寂寞,浅浅地笑着,莞若花季无虑少年清新单涩。
我说,暖暖。你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于是愚蠢地索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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