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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1-6-23 22:34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秘籍(一)
二人拜罢又坐了,张仲天唤店家重整了一席饭菜,两个便在香烛下攀谈起来,各自聊起江湖故事,气氛甚欢。张仲天似是兴奋异常,其间手不离盏,把美酒一杯接一杯饮下肚,反复说起行商过往,不多时却自醉了。杨影枫见状暗笑,忙扶起他走向卧房,张仲天兀自大呼不已。小二闻声赶来,就把残羹都收拾了。
其时已近二更,杨影枫将张仲天扶到隔壁床上,弯下腰方欲为其解衣盖被,却闻张仲天在他耳边低声道:“杨弟,去将房门关好,为兄有要事相商。”抬眼看时,张仲天双目炯炯,哪有一丝醉态?便照做去将门反扣了。张仲天亦起身拨暗了蜡烛,又呼道:“杨弟,今晚一定与为兄彻夜畅谈一番,听我给你讲讲这十余年间的江湖轶事。”杨影枫知此是计,亦佯作回答。说话间,二人却已对面坐在了房中央的桌旁。屋中一片昏暗,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仿佛冬日里生了白霜一般。
寂静了片刻,张仲天方打破沉默道:“事出紧急,故而假作醉态掩人耳目,望贤弟谅解。”他沉吟了一下,见杨影枫正色点头,方缓缓续道,“不过这一天来所发生之事,贤弟是否觉得略显怪异?”杨影枫道:“张兄若信任兄弟,有事但说无妨。不过愚以为今日遭遇黑风寨偷袭确实不似寻常强盗劫财,兄弟去那黑风寨探听时,不止诛杀了盗魁,还得了一个锦囊在此,据黑风煞称是受一个庄主所托,想来此间阴谋亦是这人主使,且打开一看便知端倪。”话毕便从怀中拿出锦囊,与张仲天同在烛光下细看,只见囊中有一方薄如蝉翼的短笺,上边只书一个朱红色的“毒”字,笔法拙劣,看不出笔迹,笺上也无署名,十分怪异。却闻张仲天与杨影枫同时惊“呀”了一声。张仲天问道:“贤弟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杨影枫道:“虽然看不出什么线索,可是此人着实狠毒,如果黑风寨主留意这一个‘毒’字,或许我们兄弟已难再见了!”张仲天亦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贤弟说的是,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行事缜密、不着痕迹,若非黑风煞那厮鲁莽,恐怕我早已着了道了。唉,事已至此,还隐瞒什么?贤弟,你也该看出我是北人,可知我因何行商至此?”杨影枫茫然摇头。张仲天便接着道:“贤弟有所不知,为兄现下虽是商人,可祖上也是侠义之辈,只因武功低微,不曾在江湖上显名。不过技艺世代相传,却也自成一家不同于其它门派。但传至我这一代,之所以弃武从商,却是另有一段机缘了。”张仲天说到此顿了顿,仿佛触到了许久之前的回忆,双眼凝望着摇曳的烛火,叹息良久方道,“我祖居鲁地海滨,名作张家庄,本是以渔业为生,因祖上喜好棍棒,所以世代相传,庄上人也都会了几手功夫。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差不多就在令尊江南大侠与上官飞龙的惊天大战之后,我父亲张子梦一日外出游侠,却在海边救回了一个溺水的中年人,那人一身紫衣服紫裤,服饰怪异不似中原,仿佛受了内伤,但我父宅心仁厚亦不在意,只是养在庄中调理救治。如此半月有余,受我家人供汤奉药,那紫衣人终于醒了,看到身被救起惊讶非常,却不能言语,便讨了纸笔与我父相谈。原来他是被仇家从海外追杀至此,重伤落水,由于遭遇围殴,内伤沉重,五脏皆坏,故而口不能言,虽然此刻神智清醒亦是命在旦夕,非得一个内功深湛的人助他疗伤方可。当下我父便欲替他出力,却遭到拒绝。他言道,自己伤势奇诡,必须以阴阳两股深厚内劲齐出,方能化解,深谢我父一番好意,但此举只是徒损精力。因此疗伤之事作罢,我父自忖功力不足亦无可奈何。但我父心地纯良,日日见此人愈加枯槁,心下不忍,屡次要尽力一试。那人也被我父所感动,终于拿出了一本贴身藏着的册子,叮嘱道,我最多尚有两月残命,你可按照此书内功篇用心修炼,如若两月之内能有小成,便该当救得我性命,否则亦是天意,无须挂怀,到时葬我于东海之滨便好,这册子也聊作报恩之赠了。于是,我父便按那书册晓夜研习,我父资质颇佳,内功果然进步神速。孰料堪堪过了一月,正值雨季,那人却害风寒死了,临终也倒坦然,除葬在海滨外别无所求。我父感其遭遇,优厚葬之,而后继续按照册子上修炼,武功精进,却也博得了一些威名。”张仲天轻轻咳了一下,却似梦魇住一般,顿住话头不说了。
杨影枫轻唤道:“张兄,张兄,你怎么了?那册子莫非是记载了什么深奥武学?”张仲天听闻杨影枫一唤,方缓过神来,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道:“自从我父扶危济困在当地闯出点名堂,庄中事业也一天天兴旺起来,那时我虽已壮年,但不通世故,因为生来文弱亦不好习武,只觉得一家人生活幸福无比。谁知有一日,却有一伙侠客打扮的人闯到了我家。唉,人皆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说的算对了。那伙人初时还与我父闲谈些江湖之事,互相说些敬仰的话,但最后仍是露出真面目来。他们自称是南海派的弟子,说那紫衣人是派中弃徒,册子也是他盗出的派中秘籍,此来就是要物归原主。我父听罢当然不乐,毕竟那紫衣人也算我父半个师傅,且这一众凶神恶煞显非好人。于是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那十余人轮番来战我父,竟不能胜,气恼之下也不顾江湖道义,分出几人敌住我父,就在我家庄园四处放起火来,威逼我父交出那书册。我父性子外柔内刚,哪肯屈服?着昔日曾恩惠结交的一些庄上豪杰护着我并那册子离开,自己却和那些人拼杀起来。庄上习武的虽多,怎奈皆不精熟,怎敌南海派门下的子弟?父亲亦寡不敌众,终于殒命。因此,我一家数十口并庄上老少几乎都惨遭屠戮,我也漂泊九州,无家可归。这十年间,依靠一点儿本钱干些买卖勾当,却也做的大了些,幸赖护送我逃出的叔伯们感于我父恩义,都尽心扶持,贤弟所见的阿四阿七,就是我叔伯的后人了。我虽逃得了性命,但血海深仇如何不思相报?只因我逃难之时父亲曾逼我起誓,这一生绝不习武,故而终是有心无力,唉,十年过去了,我每每寝食不安,苍天无眼啊,让我置父母之仇于不顾,做一个不孝之人!”张仲天话毕已是泪光盈盈,只因不愿发出声响而抽啜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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