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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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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05-9-19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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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我和丁慕江到了每天不通电话就睡不安稳的地步。我暗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明知道人家有老婆有孩子了,还去凑这个热闹,图什么啊!我自认为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从小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第三者总是嗤之以鼻,然而这事轮到自己头上,我就开始执行起了我同样鄙视的双重标准。
成人的爱情游戏中,性恐怕是免不了的节目,虽然没有见面,但在QQ上、在电话里,我和丁慕江的话题还是渐渐从上半身过渡到了下半身,从问“今天穿什么颜色衣服”过渡到了“今天穿什么颜色内衣(裤)”。想起丁慕江的时候,我开始痴痴傻笑,看着他的照片,我会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他的脸,自知荒唐却无法自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知道自己总算还没有患上“爱无能症”,在佩凌之后,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由此可见,世事无绝对。
丁慕江在SN的公司定于11月18日上午8点08分开张,筹备工作是他堂弟一手操办的,他也在16号到了SN,我躺在床上跟他煲电话粥。
我说:“你怎么那么恶俗啊,定这么个时间!”
他不跟我计较:“商人嘛,你还指望怎么着,我那么恶俗你都喜欢,要是再高雅一点你不是要爱我爱得发狂了!”
我对他的厚脸皮习以为常,然而听到这个“爱”字,心里还是疙瘩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他,而他除了在一年前深夜的那个电话,也再没有说过爱我。我真的爱他吗,还是因为寂寞得太久太久了?
“这次你什么时候走?”我扯开话题。
他在那头大呼小叫起来:“你不见我也就算了,还就想着赶我走!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是啊是啊,你在这里害我上街看帅哥都战战兢兢的!”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挂断电话,这是他常有的行径。曾经以为生气挂电话是女人才会干的事,没料到丁慕江却精于此道,我一得罪他他就挂电话,不过第二天又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打电话来。
SN分公司的事由他的堂弟全权打理,丁慕江19号下午就回广州了,走之前,他打电话威胁我说:“这次饶了你,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把你给找出来,看你往哪躲!”听他那么坚定的语气,我心里惴惴,虽然想他已经成了习惯,但我并没有要见他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丁慕江再一次来SN已经是整整8个月后的事了。
(七十七)
2003年,我的本命年,有人说:本命年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又有人说:本命年穿红色的内裤可以逢凶化吉。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反正买条红内裤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除夕夜大概是中国移动捞银子最多的时候,网络忙到连电话都打不出、短信都发不出的程度。春节晚会里冯巩刚上场,就接到佩凌的电话,大家互道了新年快乐,他说他刚在饭店吃了年夜饭,正在妈妈家帮爸爸修电脑,我笑着说你真够勤劳的,大年三十在修电脑。其实我很想问他“你不用陪老婆么”,但是话在舌尖上打了几转,还是咽了回去。对佩凌的感觉很奇怪,平常的时候基本上不念不想,可是每次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他的名字时,我还是会莫名的紧张。偶尔我还是会去猜想他老婆究竟长什么模样,不过我想这不是情敌间的妒嫉,仅仅是女人好奇的天性吧!
君君和思连已经登记了,两家的大人本来就是旧识,所以他们在饭店订了年夜饭,两家一起吃。9点,手机上出现思连的名字,接起,却是君君的声音:“小其,新年快乐!”我笑着问:“你老公呢,叫他听电话,这见色忘友的家伙,有了老婆连朋友都不要了!”君君说:“他被我爸给灌醉了,都吐了好几回了,正趴桌子上呢!”我听了,突然间想起他为了我酒精中毒住院的事,心里开始责怪君君的爸爸,明知道他酒量小,还那么灌他,就算是你女婿也不能那么折腾他啊!不过想归想,嘴里还是和和气气:“他那么没用啊,叫你爸爸以后多锻炼锻炼他!”
春节联欢晚会每年都是这个套路,我看了一半就回自己房间了,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快。手机的短信音时而响起,每次我的心都会重重地颤一下,可是每收到一条失望就增加一分,原本隐隐的不快已经升级为坐立不安的烦躁。我知道,我真的陷进去了!
12点半,丁慕江终于有短信来:“半小时后我上QQ。”我已经积了一个晚上的怨气,看到这一句,更是气得头晕目眩,我恶狠狠地摁着手机键,回道:“你省省吧!伺候好了老婆终于想起我来了啊!你从一而终去吧!”他很快就回过来了:“你上不上随你,反正我会等你!”什么狗屁臭男人,现在来跟我装痴情,当我小孩子骗啊!我关了手机,把自己塞进被窝,蒙上头,祈祷着自己能快点入睡。
然而事与愿违,一整晚我都在床上辗转难眠。大年初一的早晨静悄悄的,人们都还在被窝里调整昨晚守岁的兴奋与疲倦吧。打开手机,有两条短信,一条显示丁慕江在凌晨1点半的时候有过来电,还有一条是凌晨3点发来的,简简单单5个字:“狠心的女人!”
打开电脑上QQ,人约黄昏后的头像没完没了地闪着。
“小其,我在等你!”
“小其,求求你了,跟我说句话吧!”
……
最后一条短信让我激灵了一下:“我14号过来,陪你过情人节和元宵节,我一定要见你!”
那一年很巧,情人节和元宵节仅相差一天。
(七十八)
正当我对和丁慕江见面的情景想入非非时,他却告诉我说来不了了。原因是广州出现了一种怪病,米和盐都被抢空了,一瓶醋要卖到几十块,他说公司里现在也人心惶惶,他得留下稳定人心。我说你要陪老婆过节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啊。那段时间我和丁慕江闹得很厉害,我好几次都跟他说我们一刀两断吧,他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劝,到后来他也火了,说:“你那么不信任我,那就随你吧!”就这样,我们断了联系,我想结束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君君和思连的婚期定在3月22日。所以那段时间我一下班,就陪着君君试妆、试婚纱,陪她去买装点居室的小玩意儿。看着君君忙得筋疲力尽的样子,我开始对结婚产生恐惧,心里暗想着,以后我结婚时一定不要办什么婚礼,旅行结婚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愿望在后来居然能够实现。
一天傍晚,我正陪着君君在一家礼品店挑干花,接到了佩凌的电话:“小其,我好惨哪,被隔离了!”
“啊!”在我印象里,隔离的意思差不多等同于拘留,我急了, “你犯了什么错误了?”
“唯一的错误就是我冷气开得太大,感冒了,然后就被隔离了,起码两个星期。”
我更迷糊了,感冒还得被隔离?
“你不知道吗,这里有种传染病好厉害,死了不少人了,凡是体温不正常的人都得被隔离观察。大家抢米抢醋抢口罩,乱套了!”
我回想起丁慕江所说的“怪病”,心想这次是真的冤枉他了。果然几天后,电视报纸开始频频出现“非典”一词,身在SN,虽然并不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广州的危机,但是心里还是越来越担心丁慕江,他还好么!
(七十九)
关于非典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它的高死亡率让我无比担心被隔离的佩凌的安危。和佩凌的联络多了起来,每天我都会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一天晚上我梦见佩凌被确诊为非典,生命垂危。一身汗涔涔地醒来,拿过手机一看,凌晨4点,回想起梦中的情景,记忆却模糊了,梦中的人究竟是佩凌还是丁慕江呢?我再也睡不安稳,忍不住拨通了佩凌的电话,佩凌很惊讶的语气:“小其,怎么了?”我顿时意识到现在是凌晨4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问一下你好不好。”佩凌似乎松了口气:“我还被你吓着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好得很,天天有人送饭给我吃,还不用工作,前所未有的清闲啊!”听着他轻松的语气,我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挂了电话,我突然有给丁慕江打电话的冲动。
丁慕江会不会传染上非典呢?从手机上翻到了他的号码,我的手指放在拨号键上犹豫着要不要按下。
也许他正抱着老婆睡的香呢!我算什么啊!想到这里,我愤愤地把手机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关了灯又躺下。
两个星期后,佩凌终于被解除了隔离。有天无意中经过一个小商铺,里面传出周慧敏的老歌“从情人变成朋友,从拥抱变成握手,像做了一场白日梦,醒來只剩迷蒙”,我驻足听了很久,心中不无感慨。和佩凌、和思连,今生注定了只有做朋友的缘分吧!当然,多一个朋友不是坏事,我和佩凌的电话越来越多,有时候在老板那里受了气,我会叽叽咕咕地向他倒苦水,最后以一句“你们都是万恶的资本家”收尾。有时候我也故意找他的碴,佩凌总是耐心地听,宽容地笑着,我气恼他的中庸态度,巴望着他能跟我吵上一架,有次我急了,明示他说:“你倒是跟我吵几句啊!”他笑得更大声了,说:“我比你大,总得让着你点吧,更何况我被隔离那阵子你每天那么问候我,我感动得不得了。那次你半夜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挂了电话我都差点哭了。”
有一次,我问佩凌:“那对表真的被你扔进珠江了吗?”
佩凌没有正面回答我,说:“晚上我发张照片到你邮箱,明天你去看了就知道。”
打开邮箱,照片上那对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中间串着那根红色的手机链。有一封简短的信:“你走了以后我去过珠江,可是终究没狠下心扔表。现在我也学你的样,没有戴表了,一直用手机看时间。”
我关了邮箱,开始听同事们讨论**商场打折时一个MM为了抢购被撕破衣服走光的事。
那个抱着佩凌绝望地哭的小其似乎已经离我很遥远了。往事如梦啊!
丁慕江还是音讯全无,好几次我拨了电话没等接通又挂掉,我对自己说,他有人爱了,你就不要锦上添花了!
思连和君君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伴娘。在给他们的红包上,我郑重其事地写上了“不离不弃、百年好和”。看着这对神采奕奕的璧人,我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婚礼很盛大,我陪着新人一桌一桌敬酒,大部分宾客没有刁难他们,但也有说不通的客人,非要逼着新人喝酒,君君一直以来都是滴酒不沾,所以该是新娘喝的酒都到了我这伴娘的肚子里,而当伴郎的小三也替思连解决了大部分的酒。好不容易撑到结束,我跑到洗手间去吐,我至今都不明白胃和泪腺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吐的时候会流那么多眼泪。我趴在洗手台上,只觉筋疲力尽。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看见了新郎,一脸担忧地迎上来扶我。我甩开他的手,艰难地挥舞着舌头:“别!别!让你老婆看见了不好!”再后来,我倒在酒店包厢的沙发上不省人事,迷糊中感觉到有人背起我把我塞进车里,当时觉得睁开眼是头等困难的事,后来听君君说,当思连背起我的时候,我说几句谁都没听懂的话,然后就又睡着了。夜半醒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床头的一盏小壁灯亮着,猛地坐起来,才发现我居然是在思连家的客房。后来君君说,是故意开了盏小灯,怕我半夜醒来吓着。床头的水杯里有柠檬水,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很多,君君真的是个细心的女子。
佩凌寄来了一个鹤形的根雕作为思连的结婚礼物,这根雕至今放在思连家的客厅里,他们也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有时候,我真的不太能理解男人之间的友谊。
(八十)
当我以为丁慕江再一次从我生命中淡出时,4月1日傍晚时却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你这狠心的女人,一个多月都不管我死活!”
“你不是也没管我!扯平!”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假装漫不经心地回道。
“广州有非典,死了那么多人了,你明知道冤枉我还对我不闻不问的!”
听着他委屈的语调,我心软了,憋了一个多月的怨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想我了没有?”他仍是那么直接。
“想了。”我据实以告。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在那头嘿嘿地笑着:“我就知道你想我了,就是死要面子不给我电话!”
那天,我们聊完电话又聊短信,一直发到半夜大家都困了才打住。
第二天一早,我正要出门,丁慕江又有短信发来:“I am so sad”
我赶着去上班,回了一句“why?”就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到了公司掏出手机看他发来的消息,吓了一跳:“张国荣死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愚人节的流毒,可是打开网页一看,张国荣跳楼时留下的血迹触目惊心,我的心里一阵黯然。7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是听着哥哥的歌长大的,他深情的歌声痴痴缠缠地伴随着我们度过了少年时代。丁慕江曾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他最喜欢张国荣的歌,还自诩说他可以把张国荣的歌模仿的惟妙惟肖。有一次,在我威逼下,他在电话里给我唱《共同度过》,结果跑调了,我笑他也笑,他还给自己找理由说,对着你唱我会紧张。
打电话给丁慕江,他的声音是难得的没精打采。一个感性的男人,我在心里这样想。
思连和君君去东南亚度蜜月,带了一块玉佩送给我,一尊精致的佛像,我一接过就戴上了,思连取笑我:“这可不管你的桃花运,你那么急着戴干嘛!”婚后的君君完全是一副小妇人的幸福模样,看着思连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温柔。我突然想,这样心细如发的君君会不会洞悉我和思连的过往呢,我的心里一阵恐慌。
自从4月下旬江苏出现第一例非典后,人人居安思危,君君按照网上流传的中药方子熬了药汁,监督着我和思连连喝了三天,我捏着鼻子喝药,然后立马往嘴里猛塞德芙。思连吓唬我说:“你小心药和巧克力混一起起什么化学反应。”我顺手拿起个抱枕向他砸,却见君君捂着嘴向洗手间跑去。我和思连对视了一眼,赶忙跟进去,见君君正捂着胸干呕。我问:“是不是那药太难闻了?”君君涨红了脸,轻轻地说:“可能是有了!”
我一愣,反应过来,大叫:“天哪!3月22号才结的婚,5月份就有了,你们不多过几天二人世界了啊!”思连瞪了我一眼去扶君君,我识趣地告辞,估计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刻小两口该有千言万语要说吧,反正我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君君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都已经怀了42天了,由于她的例假一直不准,所以例假没来也没有注意。我拿胳膊撞了一下思连说:“你小子可真是一播一个准啊,才那么几天就当上准爸爸了!”思连一脸笑意地骂我:“姑娘家口没遮拦的,脸皮越来越厚!”
丁慕江还是天天嚷嚷着要来SN见我,我说你来吧,凡是从广东那方向来的,不管体温正不正常,都得先隔离两星期再说。丁慕江没辙,因为他已经从他堂弟那里打听过,知道我所言不虚。我们的言辞从暧昧发展到直露。“我硬了!我要你!”他的冲动让千里之外的我面红耳赤、心猿意马,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我的身体竟如此敏感。
(八十一)
6月底,我的生日,佩凌一早就打电话向我祝贺,还让我去看邮箱,说是发了东西给我。
打开邮箱着实有惊喜,一张用PS处理过的照片,霜红胜火的画面中,两个白衣女子在枫林中娇俏地笑着。我曾经给佩凌发过几张照片,没想到他居然做成了这样美丽的图片,图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美过我本人何止十倍。
打电话去向佩凌致谢:“谢谢你把我弄得那么漂亮,害得我都不想照镜子了。”
佩凌笑道:“我还做成了一张版画挂在办公室里了。”
“不怕人看到吗?”
“谁会认识你啊,已经有人夸过这画漂亮了呢!”
“是夸画漂亮,不是夸我漂亮啊!”我假装失望地叹气。
佩凌哈哈大笑,说:“小寿星,要不你过来,我给你贺寿,再让他们鉴定一下是人漂亮还是画漂亮!”
挂了佩凌的电话,我心情大好,打电话去问候君君,她肚子里的BB三个月了,我跟他们说好了要是女孩我就认作干女儿,要是男孩那就拉倒,思连朝我翻白眼:“有你这样子做长辈的吗,凭什么重女轻男啊!”其实君君和思连也都喜欢女孩,房间里挂满了漂亮女娃娃的照片。
君君听到我的声音,说:“小其,我正要找你呢!”
“怎么了,啥事啊?”
“思连让要我故意装作忘记你的生日,说要看看你的反应,其实他都在饭店订了座了,晚上你千万别另外安排活动啊!”
我乐了,问:“那你怎么又泄密了?”
“我怕你伤心嘛!”
呵呵,要是君君在我面前,我一定忍不住抱住她亲上几口,多可爱善良的姑娘啊!
中午的时候接到思连电话,显然是来探我口风的,我扯着嗓门跟他瞎掰,就是丁点儿不提生日这档子事。
“小其,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啊!”
“那当然拉,你瞧今天天气多好啊,我心情能不好么!”
思连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暗自得意,哼哼,看谁沉不住气!
果然,快下班的时候又接到思连电话:“小猪,晚上什么安排?”
我握着电话笑成了喇叭花状,却得硬生生地装出一本正经的口气:“哦,晚上有朋友约我吃饭。”
“什么朋友!推掉!”思连显然是急了,提高了嗓门。
“好吧,听你的,过会我就打电话给那个叫何思连的家伙,把他给推了。”
思连笑骂道:“小妖怪,还是瞒不过你!”
在思连和君君的祝福声中,我度过了本命年的生日,我,24周岁了。
晚上,接到丁慕江的电话,他并不知道我的生日,他跟说我:“我7月5号来找你,你等着我!”我翻了一下日历, 7月5号,正好是周六。
(八十二)
和丁慕江见面是在7月5日的下午,一家咖啡厅内,丁慕江朝我笑,我走神了,并不是因为他比照片上更为俊美生动,而是他笑起来给我的感觉跟佩凌实在太像太像了。店内华美的灯光在他的笑容中黯然失色,让我忆起两年半前的那个阴霾午后佩凌带给我的灿烂心情。我暗自鄙视了自己一下,见到帅哥就找不着北了。
“小其,你知道吗,我刚才都做好见恐龙的心理准备了,我以为两年连照片都不肯给一张的女孩肯定长得有碍市容。”丁慕江边帮我拉开座椅边笑着说。
“刚才我也做好了见猿人的准备呢,我还以为有鬼佬血统的人会一手臂长毛呢!”我打量着他光洁的胳膊回敬。
和丁慕江交谈很愉快,他很能控制局面,让我没有拘束的感觉。他的目光始终带着清澈的笑意,当我问他吃过几条果子狸的时候,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头:“你以为啊!我这辈子都没碰过什么果子狸!”
“走了,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他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我闻到他身上有着和佩凌一样的清爽的阳光味道。
出租车停住的时候,丁慕江上前拉开车门并用手掌抵住上面的门框,那样熟悉的动作,一瞬间,我真的误以为眼前的男子就是佩凌。
意外的,丁慕江把我带到一个住宅区的一所公寓里。
我打量着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的屋子,问:“这是谁的家?”
“我让我弟帮我弄的,喜欢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我觉得我根本没必要做出对这屋子喜欢与否的评价。
“以后你就住这里,把你自己的租的房子退了!”
听了这话,刚坐下的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要!我为什么要住这里!”
“我叫你住这你就住这!”丁慕江仗着高我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地对我吼。
“凭什么你让我住这我就得住这!”我毫不示弱地提高了分贝。
出乎意料丁慕江居然看着我笑了,我被他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嘀咕了句:“疯了啊!”
丁慕江也退回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顾月其,初次见面,你就不能装一下淑女吗?”
“对着一头狼装淑女,还不是等着狼来吃啊!”我没好气地答道。
丁慕江笑得更起劲了,起身坐到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伸手揽住我的肩,说:“你都叫我狼了,我就不再装绅士了,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你走,吃不吃你就看你表现再说。”
“想得美啊你!”我甩开他的手,“今晚我非走不可!”
丁慕江换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可怜巴巴的模样:“今天我生日啊,我特意赶来,你都不陪我过,你好狠的心哪!”
我暗暗吃了一惊,原来他今天生日!
“你不早说,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我不要礼物,我就要你陪我!”他像个孩子般地撒娇。
见我不做声,他又怯怯地挨到我身边,说:“你睡床我睡沙发,没你同意我绝对不碰你。”
我承认,在心底,我是愿意和丁慕江亲近的。好几个瞬间,我都把他想像成了佩凌,让我有想要拥抱的冲动。
丁慕江把我的沉默当作了默许,又开始在那里擅做主张:“过会我们一起去吃晚饭,然后到你那里去拿衣服,再然后你睡床我睡沙发,我们聊天……哎,如果我也能睡床就好了!”
丁慕江拿出一串钥匙交给我:“这套房子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了,你拿着!”还没等我开口拒绝,他就把我拉到阳台上,指着一大堆花花草草说:“我回广州的时候,这些花草总得有人照顾吧,你总不忍心看着它们都死翘翘吧!”
我当时想要是真能晕倒就好了,小时候在家里也曾自告奋勇地帮爸爸养花,有过两个星期把花养死三分之二的辉煌战绩,现在看这眼前这些叫不上名的花草,我不禁皱眉。
“我不会养花。”
“不会我可以教你嘛!”
“多久需要浇一次?”
“不一定啊,有的一天浇两次,有的一天一次,有的两天一次,也有的干了才需要浇……”
我真想在他挺拔的鼻梁上砸上一拳,这不是拖着我上贼船吗!
“这活太复杂,我干不了!”
“不干也得干,养死了不用你赔!”丁慕江不由分说地把钥匙塞进了我包里。
天哪!我穿了红内裤了啊,怎么还会碰上那么无厘头的烂事啊!
(八十三)
“吃西餐还是中餐?”出门前丁慕江问我。
“那还用问,当然是中餐了,你想看我当刀叉出洋相是不?”
丁慕江耸耸肩又装出委屈的样子来:“我是尊重女士的决定,你却总是把我想得那么阴险!”
时间还早,路程也不太远,我提议一路逛过去,可没多久就发现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和丁慕江一起走在街上压力相当大,他的回头率实在是很高,以前我还没有注意到,原来大街上和我一样看看帅哥的MM居然是那么多,今天总算是见识了。更可恶的是那些MM看完他以后还不忘朝我扫上那么一眼,那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找了个没胸没屁股的小女生!”被这么看了几回后,我火大了,一肚子的气都朝丁慕江撒:“一男人长那么大眼睛做什么,还眨巴眨巴的,勾引谁呢!”丁慕江无辜地朝我眨巴了几下眼睛,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说:“这下总行了吧!”我一看,更不行了,只觉唾液分泌加速,狠狠地吞了几口口水,嚷着:“拿下来!太阳都下山了,你扮酷给谁看啊!”他露出大白牙笑了,取下墨镜塞回口袋里,拉起我的手就走。经过一家糕点店的时候,我拉着他进去订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丁慕江立马笑成了一朵花:“还是小其疼我啊!”
吃饭的时候,我再也无法把他想像成佩凌。佩凌吃东西很慢很斯文,而丁慕江却空有一副优雅的长相,那吃相像是刚从哪个难民营里逃出来一样,嘴里始终是满满的,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瞪着我说:“小其,你的吃相怎么那么难看啊!”我真是晕,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那个小蛋糕成了我和丁慕江的夜宵,关了灯,象征性地点了一支蜡烛,丁慕江缠着我给他唱生日歌,吹蜡烛的时候,他许愿说:“明年的生日我还是要小其陪我一起过。”有种说法是说出口的愿望就不会灵验,丁慕江许的愿果然没有实现。
吃着蛋糕,他突然问:“你的生日几号啊?”我假装生气:“都过了好几天了,还有什么好问!”他却乐了:“原来我们的生日那么近啊,那明年可以一起过了!”只是,有谁会料到,第二年的这个时候我已嫁作他人妇了!
6寸的小蛋糕对于我们两个还是嫌太多了,丁慕江捂着肚子罢吃,我朝他凶:“我买的蛋糕你敢不吃!”他挨到我身边,嬉笑着说:“你要是答应过会我和你一起睡床上,那我撑死也把它吃完!”我脸上一阵烫,站起身去洗手。
那晚,我睡床,他睡沙发,天南海北地扯到了凌晨两点,我觉得有些睡意了,却听到他念念有词,就问:“你在念叨什么啊?”
他一本正经地答:“我在诵读八字真经。”
我乍听还以为他是佛教徒,睡前得弄个什么仪式之类的,可是一想到他大块吃肉的样子又觉得实在不像。
“什么八字真经,说来听听!”
“不跟你说,传男不传女!”
我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下床走到沙发边上,去听他念叨些什么。
丁慕江大笑:“我念的是‘君子好色、取之有道’,你再这么站我边上引诱我可就连八字真经都不管用了!”
我笑着回到床上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脸上被重重地吧唧了一下,睁开眼,看到丁慕江一身白色运动衣笑吟吟地看着我。
“你那么早起床去扮周扒皮学鸡叫啊!”
丁慕江没跟我计较,又在我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说:“你继续睡,我去跑步,会给你带早饭回来。”
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我摸着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却再也睡不着。 |
相信爱情,佩服别人的坚定相守。
缺乏安全感,一直犹豫。讨厌对着说不通的陌生人。过于敏感,自我保护。
一个人写字,企图找到爱情的出口,幸福的结局。却找到疼痛的答案。
终于明白,爱是一个人的冷暖自知,无关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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